細眼打量了遲允一眼後,徐榮笑道:“不想還是一名千夫長前來,不知步度根派你前來所為何事?”
遲允打量了左右一眼道:“在下前來,乃是有要事,還請將軍屏退左右。”
“見到徐太守安敢如此放肆!”魏續怒喝道。
徐榮沉默片刻道:“除了本官與魏將軍之外,其余人全部離開,不得靠近大帳。”
待眾人散去之後,魏續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遲允道:“在下乃是夫甲族長手下的千夫長,夫甲族長跟隨步度根大人攻打雲中,不想在途中為漢軍設伏,死傷慘重。”
“你眼前之人就是設伏的徐榮太守。”魏續道。
遲允急忙行禮,看向徐榮的目光也有了一絲敬畏,繼續說道:“然而步度根大人將這一切歸咎於夫甲族長,命人將夫甲族長斬首,所幸有軍中將領勸阻,才保全了性命,卻是被重打了三十軍棍,至今躺在床上,而步度根為了能夠賠償漢軍牛羊匹馬,傳令各部落籌集。”
徐榮暗喜不已,對方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了,原本還擔心有些疏漏,現在有了鮮卑部落的人投靠之後,將步度根擊潰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在並州軍中扯這些不相關的事情做什麽,小心本將軍在這裡就殺了你。”魏續冷哼道。
“魏將軍且莫要動怒,容此人說完。”徐榮道。
“夫甲族長深知步度根大人不是漢軍的對手,於是派遣在下前來,與徐太守商談投靠之事。”遲允說完後靜靜的盯著徐榮,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徐榮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仿佛是理所當然一般。
“本官怎麽能夠相信你說的話?”徐榮目光灼灼的盯著遲允道,雖然有著七成的把握,仍舊不可避免這是鮮卑人的陰謀。
“徐太守若是不信,在下也是無法。”遲允道。
魏續聽完之後則是眼前一亮,若是鮮卑人能夠暗中投靠的話,對於並州軍來說絕對是好事,不由焦急的看著徐榮,敵軍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投靠,可是很好的事情,隻要利用妥當,將步度根擊敗的把握就大了很多,渾然忘記了最初他看到遲允之時的急躁。
“回去之後告訴夫甲,聽從本官的命令行事即可,若是讓本官得知夫甲沒有投靠我軍之心,第一個滅掉的就是夫甲,不要認為並州軍沒有這個實力,兩萬大軍正在從晉陽前來。”徐榮道。
遲允心中一驚,若是再有兩萬漢軍到來的話,那麽西部鮮卑必敗無疑。
兩萬援軍不過是徐榮糊弄夫甲的罷了,倒是還有一支大軍正在趕來,那就是雁門守將蕭衍率領的五千大軍,對付此時的鮮卑人足矣。
返回部落之後,遲允將在漢軍的見聞詳細述說了一遍之後,趴在床榻上的夫甲為自己的選擇慶幸不已,一旦漢軍的人數達到三萬多人之後,對於西部鮮卑來說就是徹底的碾壓了,受降城用來糊弄一下鮮卑的子民還差不多,用來抵擋漢軍隻能說是一個笑話。
“不可將這件事泄露出去。”夫甲叮囑道,他知道在步度根的手下布置眼線,步度根又豈會沒有手段。
受降城內,步度根正在忙於籌備牛羊馬匹,當前最為緊要的事情就是將漢軍打發走。
“大人,夫甲命令麾下的千夫長遲允率領兩千人前往城外,言稱是為了保護受降城。”宏愷道。
步度根冷哼道:“當日若不是夫甲打探情報失誤,
導致大軍被漢軍埋伏,豈會有今日之事,無需理會便是。”對於夫甲,步度根有的隻是不滿。“大人,夫甲手中有三千余名精兵,當以拉攏為主。”宏愷道,以往步度根在西部的行徑就有些霸道,但是現在鮮卑正處於危急的時刻,若是內部再起了矛盾的話,對鮮卑就更加不利了。
步度根沉默片刻道:“讓遲允率兵駐扎在南門附近即可。”
夜幕漸漸降臨,一萬漢軍正在悄悄向著受降城靠近,有著遲允率領兩千人在南門處策應,鮮卑的斥候想要發現漢軍的蹤跡很難。
“打開城門,我乃是夫甲麾下千夫長遲允,有要事告知大人。”遲允率領百余名騎兵出現在南門之外,大喊道。
負責南門的是一名千夫長, 鮮卑大軍雖說損失慘重,但是千夫長和萬夫長在戰場上折損的卻不是很多。
“何事?”千夫長冷聲道,兩人同樣是千夫長,而且他還是步度根的手下,在地位上比之遲允要高了一些。
“原來是度顏千夫長,在下求見步度根大人,乃是有要事,不便在此處說。”遲允在馬上抱拳道。
聽到遲允的語氣,度顏臉色稍霽,冷哼道:“稍待。”
說是城門,但是這城門的厚度和中原的城池相比差了不知多少,恐怕衝車撞上幾次便會破碎,這也是鮮卑人崇尚進攻的緣故,再說草原上能夠給西部鮮卑造成威脅能有何人。
遲允暗喜,率領百余名騎兵進入城門之後,突然發難,措不及防的城門士兵死傷慘重,而原本駐扎在南門外的士兵亦是向著南門發起了進攻,不過片刻,南門便徹底的淪陷。
度顏見守軍不能阻擋遲允手下的士兵,率領數名親衛向著城內的方向逃去。
南門上突然出現了大量的火光,魏續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徐太守,是內應。”
徐榮道:“魏續將軍,你率領軍中騎兵,衝入城內,但凡是遇到抵抗的鮮卑士兵直接擊殺便可。”
“喏。”魏續抱拳道,神色間滿是興奮。
蓄勢待發的騎兵跟隨魏續向著受降城衝去。
隨著漢軍士兵的進入,受降城內頓時雜亂起來,原本受降城的面積就不大,能夠居住在城內的也都是在鮮卑人中有一定地位的存在,城內的士兵雖然說不少,有著遲允打頭陣,鮮卑人死傷慘重,他們也沒有想到遲允會投靠漢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