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舍弟諸葛亮 > 第599章 二劉談判

舍弟諸葛亮 第599章 二劉談判

簡繁轉換
作者:浙東匹夫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46:05 来源:搜书1

所謂的“知情不報”,也只是另有原因、最多只能算“知情沒有及時報、想多核實核實”。

解開了心中的這塊疑惑後,劉璋一貫對法正的信任,也就再度佔據了上風。

劉璋素來也知道,法正和黃權算是對劉備勢力相對友好、中立的。而王累、鄭度則過於強硬。

至於張松,則明顯有點偏向劉備。畢竟當初劉璋參加討逆會盟時,張松就去了,他跟劉備接觸太多,收受各種好處的機會也太多。劉璋是絕對不放心再讓張松去為自己爭取利益的。

所以,劉璋要想既不得罪人太狠,又趁機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算來算去就只能在黃權和法正裡選一個辦這次的事兒。黃權又不擅對外交涉事務,可不就只剩一個法正了。

黃權領受了劉璋的命令後,也知道時間緊急,所以並沒有親自再趕去涪城通知法正。而是寫了一封書信,請劉璋親眼審核後、用上正規的公文印信,然後派專業信使送去涪城。

專業信使可以日夜換馬狂奔,日行三四百裡都是正常的,所以一天就到了涪城。

法正得令後,也不敢怠慢,又花了兩天半,趕回成都,當面聽取劉璋的談判條件、談判底限,也幫著劉璋一起參詳,具體該開什麽樣的條件。

這麽大的事情,哪怕是派法正談判,劉璋也不可能由著法正亂開價、或者亂承諾,他自己肯定還是要把關一條底線的。

在跟法正、黃權切磋底線的過程中,劉璋也能順便再觀察觀察,法正和黃權到底對劉備有多大的退讓、是否有“通敵”的嫌疑。

不過,切磋時法正始終表現得很公允,劉璋的開價高了,法正便委婉勸說,表示這樣容易得罪劉備,導致雙方撕破臉,至少也是面子上不好看。如果劉璋的價格開低了,法正也會暗示還能再多要到一點。

整個內部磋商不過才耗時了三天,但這三天裡,劉璋卻當面真切感受到了法正是一心為他這個主公考慮。於是對他的信賴和放權也進一步放松了。

說來也巧,正在劉璋、法正、黃權閉門磋商談判要價的第三天。從梓潼方向,劉備軍忽然也主動派來了一個使者,正是之前跟劉璋當面談判過的董和。

聽說董和做了不速之客,劉璋連忙讓法正、黃權先退下,然後單獨召見了對方,想看看劉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董和被召上堂後,劉璋就開門見山問:“幼宰先生此來何意?”

董和也不藏著掖著,先禮節性問候了一番,隨後直截了當挑明主題:“我主在武昌,近日聽聞今年北方秋收豐稔,曹賊府庫軍糧重新得到充實,或有揮師南下就糧之圖謀。

不過,曹賊去年、前年在漢中吃了大虧,如今應該也知道翻越秦嶺已不可為,故而其兵力大多集中於兩淮、青徐。

太尉與司徒商議後,認為秦嶺一線不需要留那麽多兵力鎮守。我軍願意再從蜀中撤出……四萬兵馬東歸。不過,我軍曾經與貴軍達成過助戰盟約,貴軍當長期為我軍駐扎在益州的兵馬提供糧草。

如今我們提前撤走一部分兵力,我主便希望貴軍能一次性額外支付我們撤走部隊五年所需軍糧。如此,以換取貴軍永久性降低擔負軍糧的壓力,也是非常劃算的。”

董和剛說到這裡,劉璋幾乎是立刻要從席榻上跳起來一般,急吼吼反駁打斷:

“四萬人吃五年的軍糧?那不就相當於二十萬大軍一年的軍糧?我去哪裡搞那麽多軍糧!蜀中連戰三年——從曹操破張魯那年算起,可不是三年了?

如今各郡糧草都已耗竭,年初的時候,處處捉襟見肘。難得今年夏秋兩季豐收,但稅賦都還沒收上來呢。就算收上來了,也不可能一次性支付二十萬士卒一年的口糧!”

劉璋如此失態,也是因為他真急了。玄德兄也太敢獅子大開口了,一口氣就是要撤軍的五年口糧!不可能有這麽多糧食啊!

二十萬人戰時一個月吃三十萬石糧,和平年代吃省一點,也要一月二十多萬。一年就是近三百萬石糧食了!

劉璋手頭全部的庫存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萬石。

當然益州三百多萬百姓、六七十萬戶,按照戶均佔地四五十漢畝算,整個益州一年可以產出的糧食,還是能超過兩千萬的——但那是社會總產能,是把老百姓的口糧都算進去了,不是政府的財政收入。

如果按和平年代最輕徭薄賦的收法,益州一年也就收六七十萬石,十五稅一能收一百三。劉璋並沒有搞屯田製,也不可能胡亂搜刮,還有層層的豪強、隱戶抗拒繳稅。為了人心的安穩,他今年也沒法因為剛推廣的林邑稻就加收半季的田賦。

無論怎麽看,劉備軍開出的第一輪條件,都是不可能滿足的。

好在,董和剛才那番話,也只是為了先聲奪,鋪墊一下劉璋的抵觸情緒,並不是真要由劉備陣營一方來挑明矛盾——其實董和也不知道,為何來之前,龐統要教他這麽說,諸葛亮也沒反對。

但既然上面已經統一了想法,他董和就只是個傳聲筒,必須確保執行力。

只聽董和在劉璋情緒失態後,又恰到好處遞過去一個臺階:“請季玉公切勿動怒,我們兩家一貫盟好,已有三四年之久。我主所說,也只是一時倉促、從道理上分析。

實際執行時,當然會考慮到季玉公的難處。糧食湊不出那麽多,可以繼續用等價的蜀錦、銅錢、金銀折抵。我軍今年第一年試點了代役錢之法,也允許百姓多繳納糧食來沖抵算賦丁稅。

同理,我們自然也接受貴軍多繳納錢帛來替代糧食,反正我軍一兩年內也吃不了這麽多糧食,給錢帛的話,等缺糧了再問民間購買便是。”

董和一說錢和蜀錦可以抵糧食,立刻就把劉璋發火的理由給堵了回去。

畢竟劉備要那麽多糧食,確實是不合實際,是刁難人,容易落下理虧。但允許對方以任何手段支付,這至少確保劉璋想付是能付得起的,有實現的可能性。

哪怕價錢開得有點高,但後續至少是劉璋肯不肯的問題,而不是能不能。

當然,如果是換一家諸侯來這樣談判、同樣會落人話柄。但劉備軍這麽乾,就偏偏沒問題了,因為劉備軍自己今年先搞了錢、糧食和徭役的互通折抵之法。

所以,別人用這個話術,那叫“寬以律己、嚴以待人”。而劉備軍這麽開條件,屬於“嚴於律己、同時嚴於律他”,至少沒有雙標。

至於對方有沒有因為這一驚一乍生氣憤怒,就不關董和的事兒了。

劉璋被噎得難受,偏偏又不知如何反駁,只是籠統地埋怨痛訴“玄德兄要價太高了,蜀中不能拿出這麽多錢糧給外人”。

董和則趁機給他算帳:“季玉公!試問按照我軍之前與貴軍達成的君子協定,是不是我軍一直在益州常駐、幫你們防守北方的曹賊,你們就該一直給足我們駐軍的軍糧缺口?

我們駐幾年你們就得給幾年!一直給到曹賊的威脅徹底消除為止!現在,我們主動額外撤走了那麽多人,一次性問你們要額外撤走那部分人五年的口糧,還允許你折價,這過分麽?

這只是一錘子買賣,如果五年後,曹賊依然強大,我軍還要繼續幫貴軍鎮守漢中秦嶺防線,太尉將不得不一直長期投入下去。這裡面誰賺誰賠,一目了然!請季玉公不要忘了,我軍是在幫貴軍防曹賊!”

劉璋不擅口才,話說到這份上,已經不是他本人能反駁的了。原本他也就是禮節性私下接見一下董和,沒料到會談成這樣。

於是他也就吩咐近侍,把黃權、法正都召進來,幫著反駁。至於王累和鄭度,劉璋直到此刻還擔心那些人太激進,會過度得罪劉備,激化矛盾,而不敢叫來。

畢竟直到此刻,劉璋還沒想也不敢跟劉備撕破臉,敵我強弱差距太明顯了,劉璋至今還是想壓價,把事情給了了。

很快,黃權和法正就被引到了堂上。劉璋也大致轉述了董和的談判目的。

黃權聽完後,也不由得心中有氣,覺得劉備軍如今怎麽也欺負老實人了?於是忍不住仗義執言:

“太尉如此算帳,未免寒了天下同盟者之心。當初貴軍來益州助戰抗曹,我主極為感激,供給用度、戰勝犒賞,從不敢有缺。

但如今曹軍已經退卻,天下人都知道他無力再以重兵翻越秦嶺。漢中本就不需要那麽多駐軍防守,貴軍卻用本就該撤走的軍隊,臨走再問我軍要一筆巨款和軍糧,未免於理不合。

按照這樣說法,豈不是原本打算打五年的仗,兩年就打贏了,剩下三年的軍糧軍餉還得照給不成?普天之下,從古到今,豈有這樣的道理?”

董和也不甘示弱,反駁了一句:“原本預計打五年的仗,兩年能打贏,那就是我軍的本事!我軍應得多少,自然不能因為我軍打得好就少給。否則,豈不是在變相鼓勵我軍養寇自重?

正因為我主坦坦蕩蕩、大仁大義,不願養寇自重,才給了你們今天討價還價的機會!伱們卻利用了我主的大仁大義、光明磊落,以圖蠅營狗茍、克扣軍需,到底是誰過分?”

黃權還想再反駁,但又擔心有些話說出來,過於破壞雙方關系,隻好稍稍隱忍,重新在腦中組織措辭。

而一旁的法正見狀,連忙不著行跡地補上這個空窗期,換了個角度幫劉璋開脫:“幼宰先生所言,未免偏頗。我主並不是鼓勵太尉養寇自重,但太尉坐擁五州,與曹賊爭勝,所需錢糧,也不能光盯著我們益州軍盤剝。

如今撤走的部隊,並不是我軍求著貴軍撤走,而是貴軍自己需要去東線荊州和青徐戰場救急,以備曹賊,難道青徐戰場的開支,也該算在我軍頭上不成?天下各州,何以偏偏苛待我益州百姓?

而且,我夏天時就曾聽說,荊州劉景升公患了重病臥床,卻不知如今他病情如何了?貴軍此番撤軍,卻不與我軍互通有無、共享軍情,未免有欺瞞同盟之嫌吧?貴軍欺瞞在先,耍詐訛取盟友錢糧,未免有失大義!”

法正這番話一出,劉璋和黃權都是眼前稍稍一亮,同時又有些提心吊膽。

尤其是劉璋,他本就不是很敏銳,聊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董和自從來了之後、面見他至今,就沒說過一句話提及荊州那邊形勢、也沒說過劉表的病情。

他提到劉備要撤軍去關東時,都是隻說曹操的威脅、說北方豐收曹操有余力獨力搞事情了。

劉璋當時被他混過去了,也不知道怎麽主動提劉表,就忽略了。

現在法正把這層關系挑明,情況立刻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是“劉備軍自己想撤軍,出於對劉璋的好意,所以要問劉璋多要點。”

現在,卻變成了“荊州出現變故,劉備面臨了比他們自己所描述的更危險得多的境地,不得不撤軍”。

換言之,要是劉表真重病將死了,荊北各郡會被迫卷入漩渦中,那麽劉備就是非撤不可,無論劉璋給不給錢糧他都得撤。

事實上,原本歷史上劉備試探劉璋、說要從葭萌關撤回荊州時,也是說“聽聞荊州危急,曹、孫都覬覦江陵,不得不全力回防”,然後順帶讓劉璋“助兵三萬、糧草三十萬石”,被劉璋拒絕了。

這一世,劉璋自己一時情急,都忘了拿“荊州有變”來威脅劉備,卻被法正“快人快語”點破了。

董和聽法正提到了荊州的形勢,果然變得很“緊張”,連嗓音都稍稍變得尖銳了些,連忙惶恐道:“孝直先生!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荊州景升公雖然年初便得了背疽,但如今調養安泰,你竟要詛咒盟友麽!

景升公好歹也是宗室方伯,太尉待之如兄,季玉公自然也當待之如兄!你們卻胡言亂語,隻為爭蠅頭小利,豈不慚愧!”

董和說這話時,雖然一開始嗓音有點尖,但越說越理直氣壯——因為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劉表如今的病情,確實沒嚴重到那種程度呢。

歷史上劉表就能硬生生拖到明年八月份才死,而且是因為聽說了曹軍南下,才憂慮而死。現在少掉了那個憂慮的理由,活再久一點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如果讓諸葛瑾這個穿越者來估計,他多半會覺得,劉表不出意外的話至少還能活整整一周年多,甚至更久一些。

然而,董和越是這樣辯解,劉璋和黃權、法正就越是覺得,他們此前收到的流言才是對的。董和現在這麽說,是心虛了,是怕被壓價,是欲蓋彌彰。

不過,當雙方開始互相揭老底、揭穿自以為的對方的謊言時,談判的面子也變得難看起來。

劉璋不由有些局促,擔心真的談崩了。

好在,法正倒是很懂見好就收。他自己把鍋蓋揭了之後,很快又裝作忠心護主的樣子,對劉璋說:“主公,此事還是讓屬下等與太尉的使者慢慢協商吧。你日理萬機,有大事要辦,不是親自計較錢糧的時候。”

劉璋也向緩口氣,連忙點頭:“對對,還是改日再議,改日再議!到時候我也不參與了,今日原本是給幼宰先生接風洗塵而已,還是別談錢糧俗務了。”

劉璋說著,就差人把董和先禮送回驛館。

法正自然是留下了,又說了幾句讓劉璋吃定心丸的好話:“主公放心,主憂臣辱。屬下定然不辱使命,有些話,當著主公的面說出來,未免傷及兩家顏面。

還是讓屬下私下裡告訴董幼宰,方能點到即止,讓他們自知理虧知難而退。屬下保證一定利用好荊州那邊的危急做文章,把我軍需要付出的錢糧壓到最低!而且絕不會公開和對方撕破臉。”

劉璋苦笑著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也只有孝直操辦,我才放心了,唉。”

法正擺出一副“深感知遇之恩”的表情,肅然對劉璋下拜,又請示了一條特許:“主公,以我觀之,董幼宰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我要是真砍價砍得狠了,他或許也無權答應,估計得另行上表請示,否則諸葛兄弟和龐統說不定饒不了他。

所以,我以為還是把談判地點挪回涪城比較好,畢竟涪城距離梓潼更近,只有百余裡,往返書信請示一趟只要一天。若是留在成都,他請示一次就要走四五百裡,太慢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解決這個事情。

若是拖得久了,荊州劉表那邊又生新的變故,或是劉備因過於急切被激怒,橫生枝節就不好了。”

劉璋聽了法正的分析,也是連連點頭,並且悄悄捏了把汗:“對對對!還是孝直說得在理,劉表病重、曹操和劉備都盯著荊北的時候,才是我們壓價的良機。真要是那邊出了變故,一切落定,我們就不能坐地起價了。

孝直想得如此細致周密,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你便帶著董幼宰和其他副使從人,回涪城前線談吧,爭取速戰速決!”

劉璋拍了拍法正的肩膀,也是示意他今天做好準備,明日便能回涪城。

法正領命後,終於暗中松了口氣。至此算是徹底飛鳥出籠,再無羈絆了。

當天他低調沒有流露出任何急切之色,次日便帶著董和一早出成都城門,直奔涪城而歸。

兩天半之後,抵達涪城,法正把郡守府的親衛都換成自己人,這才松了口氣。

後續他和董和就可以私下裡演雙簧了,沒有外人,演技也不用再那麽逼真,只要把摩擦借口找好就成。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