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世祥讓伺候的學徒燙好了酒之後就打發他出去了,書房裡隻留下他和劉三兩個――他有些緊要的話要和劉三談。
楊世祥自從和劉三結義合股之後,買賣越做越大,堪稱日進鬥金。正因為此,他對穿越集團內部動向愈發關注。澳洲人不僅是他的投資人,大客戶和技術指導,實質上也是他的靠山。澳洲人的興衰成敗從某種程度上也決定了潤世堂的前景。
劉三因為中成藥製造和銷售方面的事情經常到潤世堂來,但是很少有機會能夠坐下來隨意的聊天打聽消息。
楊世祥急於想了解“女仆”的詳情。這件事情並不象穿越眾想象得那麽保密的密不透風,實際沒有幾天就有傳聞出來,說澳洲人為了女人的事情自己內部鬧了起來。甚至有人言之確確的說,之所以鬧起了是因為裡面的頭目每個都討了幾十個老婆,下面的人沒有。還有人說澳洲人不缺女人而是因為大家爭搶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爭風吃醋才鬧將起來?
楊世祥對這個消息很是驚訝,因為他沒想到澳洲人會沒有女人!博鋪港每隔十天半月就會運來一二船難民,裡面不乏女子,澳洲人充其量不過千人,每人一個總能分得到的。
自己的結義兄弟劉三是有老婆的,當初他還專門送了一份禮給烏雲花,很為澳洲女人的健壯和氣勢所震攝。他有點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位義弟大約是有點懼內。
酒過三巡,楊世祥終於隱晦的問起這件事情來。
劉三一怔,這事情居然都傳到縣城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他輕輕點點頭:
“確有其事。”
“結果如何?”楊世祥趕緊問道。
“皆大歡喜。”劉三說這話的時候一點沒有皆大歡喜的模樣,讓楊世祥摸不著頭腦。
“看兄弟的樣子,並無歡喜啊。”
劉三幾杯酒下肚,不由得把
對女友的牢騷說了出來。這樣的牢騷只要是個男人都能體會。
“原來是不許納妾。”楊世祥看著有點頹唐的義弟,心想這是在不算個事。便道,“這有何難?既然不許娶回家去,在外面再置辦一處家業就是了。”
劉三一怔,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麽個建議來。遲疑了下才搖搖頭:
“不行的,眼下還不許在百仞城外置辦住宅,再說――”
再說這種膽大妄為之事要是給老婆知道了,還不立刻打上門來鬧得滿城風雨。想到這裡他覺得完全不可行。
這裡當然沒有婦聯之類機構出來給烏雲花撐腰,穿越眾中的女人不但人少彼此之間也談不上有多團結和諧,真鬧起來除了個杜雯之外大約不會有誰來幫助烏雲花。劉三發現,在兩性關系上,其實他完全可以為所欲為。
不過真要這樣,這些年來的兩人的感情就會徹底毀滅,劉三對此很是不忍。
“算了,還是讓小弟徐徐圖之吧。”他沒精打采的說。
楊世祥原本已經有了主意:若是劉三真有這個想法,他老婆娘家在漳州有門親戚最近渡海來投奔他。家中有幾個到了適齡的女孩子,說一個過來給劉三做妾不難。
劉三既不願意,楊世祥也不多提了。他急於想知道:澳洲人在這次騷動中個有沒有受到什麽致命的影響?
要知道外面的謠言很多,有說澳洲人之間打起來了,百仞城裡屍橫遍野;有說澳洲人的頭目擺了鴻門宴,把鬧事的人騙來之後擲杯為號,兩廂裡放火槍,一下殺死了幾百人;也有人幾個主要頭目已經全部被殺,現在掌權的是另外一批人……
有一個傳聞特別接近事實:管著東門市的東門大官人造頭目的反,帶著手下的人企圖衝進百仞城去,在城門口雙方互放槍炮,東門大官人寡不敵眾全部被打死了。還有人繪聲繪色的說百仞城裡的槍聲響了一晚上……
土著對獨孤求婚這個人不太熟悉,張冠李戴到了東門吹雨頭上,而東門吹雨調走之後從東門市上消失給這個謠言添上了可信的色彩。
劉三聽聞外面謠言如此的厲害,不覺皺眉――政保總局是幹什麽吃得,這種謠言不是嚴重影響穿越集團的偉光正形象麽!
他不得不花了很大的力氣來向楊世祥說明:這些全部是謠言。至於遊-行之類,這種事情算不了什麽,穿越集團的力量不但沒有受到損害,經歷這次風波之後還會更加強大。
為此他不得不解釋了下選舉制度和穿越集團的基本政治制度,免得義兄無法理解。
好一番解說之後,才讓楊世祥安下心來――他對政治制度不感興趣,不過從劉三的話語中知道這只是場“文鬥”,沒有大打出手傷及元氣。不由得松了口氣,笑著說:
“那是我多慮了。沒有傷到元氣就好。”
劉三又向他提起了開發新的藥品的計劃。他打算下一步開發製造十滴水和藿香正氣水這兩種夏季藥物,另外嘗試製造風油精。都是開發榆林急需的藥品。
楊世祥對劉三提出試製的每種新藥都信服的五體投地。現在中成藥的生意好到他已經不得不考慮把製藥工場從城裡搬遷到百仞城外“民營企業園”去了。潤世堂的工場已經忙不過來了。
“這當然好了。”劉三想原本就有這個打算,過去只是為了圖方便才把廠繼續設在潤世堂裡的,現在既然你要自己提出來那是再好不過。
“如今手中有了幾個錢,哥哥想蓋象你們澳洲那樣的大作坊!好好的乾一番大事業。”楊世祥對澳洲人的工廠印象極其深刻。幾杯酒下肚,他有點興奮起來了,最近他的心情很是愉快:堂兄楊世意現今態度大為轉變,不僅經常寫來信件,饋贈禮物,言辭上也客氣許多――連對他派去駐在佛山照料生意的老管事劉本善也非常客氣。而且還屢次向表示進貨不必再用現錢,放帳額度更可以加大。常年被親戚看不起的楊世祥算是揚眉吐氣。
和澳洲人合作能乾大事業這種印象已經在他的大腦裡深深的留了下來。現在既然聽得澳洲人元氣未傷,在臨高還有得待下去,還能和這義弟乾一番大業。
“愚兄想在廠裡裝你們的那種,嗯,機器,”楊世祥說,“上次愚兄去磨坊,看你們的水磨,真是又快又好。大家都說你們澳洲人最為機巧,大約做藥也有機器吧?”
“機器的確是有得。”劉…頭,他早就想開辦一家使用機械輔助加工的製藥廠,而不是象現在這樣的手工操作,現在潤世堂用了二十多個藥工,還有十幾個散工和學徒。如果使用機械輔助生產就能減少三分之二的人員。節約下來的人工就能用來擴大再生產。
老藥工長期接觸藥材,熟知藥性藥理,這種人才讓一直做這樣簡單的手工勞動顯然是浪費。
“不知道要哪些機器?”楊世潤對機器生產極有興趣,但是加工藥材需要什麽樣的機械他心裡完全沒有概念。
“機器有許多,種類也是各式各樣的。”劉三想這得自己出面打申請。製造藥品的設備應該會得到製造的優先權。不過潤世堂算是合資企業,不知道價格上會怎麽核定?隻好先打個伏筆:
“價錢上可能不便宜。”
“貴不要緊,只要好用――銀子賺了白放著又不會生出小銀子來!”楊世祥手裡有錢,說起話來不免露出紈絝的味道來了。
“大哥有這樣的意思,我回去就辦。”劉三很興奮,這可是典型啊,土著資本家和穿越集團合作的典范。執委會那幫人肯定會好好的給點政策以備將來宣傳之用,說不定還會樹個“典型”出來。
成了正面典型,那真是樣樣事情都好辦了。
其實潤世堂的能不能成為“典型”,本質上和劉三沒多大關系――劉三這個股東是掛名的,真正的股東是穿越集團本身。但是他還是很希望潤世堂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強。成為新世界裡的醫藥巨頭。
劉三和楊世祥的結義開始不過是出於加強合作的目的。然而大半年來和楊世祥之間切磋藥理,交流醫術,還一起出門采購藥材,經營業務,兩人之間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而且義兄全家對自己關懷備至,噓寒問暖,猶如真正的家人一般。這讓劉三感到溫暖。對這位義兄的利益他自然是要關注的了。
“這就有勞賢弟了。”楊世祥興奮的說,“我這就關照劉管事,從佛山再找些工人來――”
劉本善現在是潤世堂駐佛山的管事,總攬一應潤世堂在廣東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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