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奇一下來了精神。他注視著小交通艇駛到了臨運號另外一面的舷梯下,立刻關照通信兵:
“向臨特號打旗語,我要上旗艦匯報備戰情況”
珠江口特遣隊的起航沒有舉行大型儀式,只有高音喇叭演奏《軍艦進行曲》作為送別曲――海軍雖然很期望有一支海軍樂隊,但是五百眾裡湊不出全部的樂手,土著樂手只能跟隨電視教材學習,自然困難重重了。
編隊由第4巡邏艇隊的4艘巡邏艇居前,接著一個隊接一個隊的船艦開始起航。每艘船艦上都掛滿了軍旗,陳海陽的海軍軍令部長旗和德嗣的海軍顧問旗在臨運號的主桅和次桅上飄揚著。石志奇坐在他的旗艦大鯨上,有些得意的看著自己的海兵支隊長旗幟飄揚著。
海岸上,有許多看熱鬧的人群,大型編隊出航對他們來說是一場難得見到的壯觀演出。掛滿旗幟的艦船,站坡的威武的水兵,還有一門門擦得亮的大炮……德嗣不遺余力的在推廣“海軍”的概念,只有讓大眾認為軍隊威武漂亮,才能吸引人們來當兵,而不是象現在這樣半強製性的逼人來當兵。
先當兵後改造的政策固然不錯。但是德嗣希望在未來的帝國裡形成以服役為榮的社會價值觀。所以一切提升軍人榮譽感和社會形象的事情他都極其讚成。
石志奇剛才就呈送了一份他苦心編撰――或者說“抄襲”的《6戰隊製服、標志、軍銜、禮節方案》。從表面上看,這是“提升軍隊形象”的一個提案,其實是石志奇的“6戰隊去海軍化”的開始。德嗣沒想得這麽深入,對他苦心搞出來的這麽一個體系相當的讚賞。這讓石志奇的情緒更好。
珠江口特遣隊於9月4日抵達澳門海域,這樣一支龐大的船隊突然出現在澳門海域引起了澳門的葡萄牙人的一陣驚慌,在短暫的混亂之後,葡萄牙人在港內的所有大型船隻全部升帆戰備接戰。
元老們用望遠鏡注視著澳門的炮台和港口,拿下澳門當然不算難,但是這個地方太小,連基本的蔬菜和淡水供應都時常生困難,沒有多少展前途。香港島可比這裡強多了。
“把這裡留給葡萄牙人好了。”德嗣躺在臨特號後船樓的一把藤椅上,他有點輕微的暈船――這船還是太小了,風浪一大就晃得厲害。石志奇曾經邀請他到大鯨號上去,但是他謝絕了。
“起碼也得等他們把大三巴造好了再說。”陳海陽開玩笑的說,放下了望遠鏡。從一個海軍軍官的角度來看,香港是少有上佳的海軍基地,澳門的港口就差得多了。
船隊離開澳門海域,繼續向西航行。實際上這裡已經進入到珠江口海域――也就是因為天祥的詩而名聲大噪的伶仃洋了。內伶仃島就在船隊的左前方。
這裡是所謂的“內洋”的一部分。這裡的海岸線曲折迂回,凹凸錯落,可以隱蔽和埋伏的港灣隨處可見。偶爾也會遇到遼闊的淡水海水交匯的江河入海口。
“內洋”裡不滿了星羅棋布的島嶼,有的島嶼上有人定居,有的則是漁民們停船拋錨休息的好去處,但是大多數都是一些荒無人煙的彈丸島礁。
這些荒蕪的島嶼也為海盜們提供了休息和埋伏的良好場所。整個特遣艦隊在航行的時候時刻都保持著警惕,防止遭遇海盜的突然襲擊――這裡不僅有劉香的船只在活動,還有更多零零星星的小股人馬。甚至漁民本身也隨時隨地有可能來“撈一把”。
這一帶是海盜們的好獵場:這裡的海上交通十分達,到處存在的港灣給了商人們最大的便利,大宗的貨物裝載在船上,在沿海的城鄉之間穿梭往來。盡管這裡的貨物不同於“洋船”貨物那麽值錢,但是打劫到一船日常生活用品對海盜們來說也是很有價值的――它們能夠更快的出手。許可在搜集整理了大量對外情報局的海盜情報之後告訴陳海陽,這裡的海盜什麽都要,不要說魚竿、稻米、食鹽這樣的低價值日用品,連磚瓦這樣的冷貨都不會放過。
“我只能說海盜太窮了……”許可歎息道。
陳海陽說:“水落船低,水漲船高。當初行賄幾瓶酒幾條煙。後來五萬一個紅包也只能算是小意思。”
“前方就是北大嶼山。”
“命令先導艦,航向轉向o,各船按次序跟上不許掉隊”陳海陽出了轉舵的指令,“我們要過大磨刀海域。”
陳海陽準備指揮船隊經過大嶼山,經大磨刀,再經過馬灣海峽,從港島的西側航道進入維多利亞灣。當然,此地將來不會再叫維多利亞灣了。但是叫武則天海灣的提議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
歐洲人的船隻從澳門出,進入珠江口水域之後,磨刀是他們在海圖上的第一個重要地標。也可以說航行過了磨刀就踏上了前往廣州的第一步。
船隊進入大磨刀海域的時候,陳海陽命令全艦隊進入戒備狀態――這一海域的北面就是著名的屯門。當初葡萄牙人企圖佔據這裡作為他們的國貿易據點,結果為明軍所擊敗,根據許可提供的對外情報局的情報,此地有明軍數百人駐守,可能還有少量的師船負責監視和巡邏海面。澳宋海軍的出現很可能會引武裝衝突。
但是艦隊沒有生任何戰鬥就經過了這一水域。陳海陽等人沿路觀察,幾乎沒有看到任何水師船隻的跡象――按照於鄂水提供的歷史資料,廣東水師在珠江口這一帶應該由師船進行定期巡邏的。
黃爪子評論道:“制度是制度,能不能執行制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現在是大明的末世。大約也就是一紙空而已了。”
黃爪子是作為遠程勘探隊的一員上得船――本時空的港島也需要進行一番全面的勘探測繪。其實他可以讓其他人來,但是黃爪子非常希望將來能夠作為一名船長,所以就主動參加了這次航行,為得是積累自己的航海知識和駕船技巧。
陳海陽說:“應該是水師的船太少了,顧不過來。”
“我很希望能夠遇到大明水師,真刀真槍的乾一仗哪怕讓我開幾槍也好”黃爪子很是興奮,他極目遠眺,除了能看到零零星星的漁船之外,海面上什麽也沒有。這一帶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島嶼和沙洲,在另一個時空,在行政上都隸屬於香港的離島區。
黃爪子打一仗的希望很快實現了。在當天的下午,他們在通過馬灣海灣的時候,通訊兵突然喊了起來:
“前衛現可疑船隻”
馬灣海峽是一條南北向的水道,它的西面是馬灣島,東面是青衣島。而在馬灣島下面,還有一個叫做燈籠洲的小島。兩島之間的避風海域裡,停泊著不少大小漁船。前衛巡邏艇上的瞭望哨警覺的現,在青衣島和馬灣島的山頭上,都燃起了篝火。顯然是在聯絡著什麽。
隨後,有幾艘形跡可疑的漁船出現在海面上,漸漸的與前衛隊靠近,似乎在窺覬船隊。當現船隊規模很大的時候,又迅的離去了。
陳海陽說:“這是海盜的船。”他舉起望遠鏡,“命令巡邏艇隊,捕拿敵船”
隨著旗語手出信號,幾分鍾之後,先導的巡邏艇隊的4艘巡邏艇離開隊列,朝著逃走的漁船撲了過去。
黃爪子舉起望遠鏡,注視著遠處的這一幕。顯然敵人不多,只見三艘小型的烏艚船正往馬灣島附近逃遁,但是笨拙的船身在航行度上比不過輕快的三角帆巡邏艇。
巡邏艇很快將三艘烏艚船包夾起來,正在這時,黃爪子看到第一艘烏艚船上冒起了一股白煙,隱隱約約的聽到了炮響。
“打了, 打了”正在瞭望的水兵喊了起來,“敵船開炮”
幾乎是與此同時,已經橫攔在海盜船前面的兩艘巡邏艇上同時爆出濃密的煙霧,一團團火光在煙霧閃爍著。
船隻周圍的海面上立刻騰起了許多細小的白色的水柱,船身似乎在抖動,烏艚船上的帆掉落了下來。
“敵船起火了”瞭望員剛剛喊了一聲,忽然一艘烏艚船上出了一聲小規模的爆炸,燃起了大火。
“沒見開炮,怎麽爆炸了?”
“海盜船上的火藥爆了。”陳海陽漫不經心的說道,“海盜的火藥桶打仗的時候直接就敞開著丟在甲板上的。”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捕拿了二艘烏艚船,另外一艘因為火勢過大,已經沒有挽救的必要了。
按照捕拿海盜的程序,捕獲的俘虜在海上不做處理,只是派人拆除了上面的幾門大炮,把火藥收繳了過來。隨後命令水手駕駛烏艚船隨隊前進,不準脫離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