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位年芳十五的少女站在廂房門口,原來是蒲蘭馨從蒲家帶來的貼身丫鬟慕荷。
蒲蘭馨見小叔放開了她的玉手,趕緊將柔夷藏在懷裡,微微側著身子,不敢抬頭。
李公佐對一臉狐疑的慕荷笑了笑,強裝淡定的說道:“沒事,嫂嫂扎到手了,我給她止血。”
他這樣說倒也不錯,只是沒說如何“止血”。
慕荷大眼疑惑地看了看倆人,見自家小娘子面色羞紅低頭不語,仿佛被惡霸欺負的良家小娘子似的。
見慕荷沉默著不說話,李公佐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轉身對蒲蘭馨說道:“那個……嫂嫂,你有事再叫我。我去休息了。”
說完,越過慕荷的身邊,急匆匆的走出廂房。
看著李公佐走了,慕荷這才扭身關上房門,回身坐在蒲蘭馨身邊,
她看著自家娘子那含嬌欲泣的臉龐,問道:“娘子,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那李二郎方才欺辱你了。”
“沒有,你別多想。”
蒲蘭馨這會兒心中盡是他怎麽能含我的手指,這算不算肌膚之親的惶恐,腦子亂的很。
接著,她低頭將嬌軟的身子埋進被褥裡,像隻鴕鳥一樣。
實在是不知道,今後該如何面對小叔。
慕荷歎了口氣,暗暗想著蒲娘守寡這些年,夜晚一個人的孤獨寂寞又有誰能懂?
只要她幸福,我這做奴仆的又豈能多嘴多舌。
且說李公佐一口氣跑進西廂房,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些水,一口喝乾,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下“砰砰”亂跳的心臟。
眼見天色已經昏暗,西廂房裡也漸漸黑暗漸起。
李公佐想要將一些璿旎雜念拋出腦海,可有些做不到。
於是,他點起油燈,坐在書桌前,隨手拿起紙筆開始臨摹練字。
擁有後世靈魂的李公佐,寫出來的毛筆字,那叫一個爛。
畢竟後盛行什麽無紙化辦公,除了簽名會手寫外,基本上都是用鍵盤打字。
原身雖然喜好舞槍弄棒,但是寫出的字形還是中規中矩。
但是現在的他寫出的毛筆字,一歪兩扭簡直不能看,這也算是他自身的一大破綻。
所以,李公佐在受傷那段時間,除了看書,就是練習寫字。
這也養成了他只要一寫字,就能漸漸心平氣和的習慣。
這時,一陣“吱呀”的開門聲響起,他抬眸瞧去,原來是貼身丫鬟素雪推門走進來,
素雪身穿一襲澹青色襖裙,青絲挽成可愛的雙丫髻,只是那張素白的臉頰上,卻有一抹煙灰。
她扭著柳腰款款走向前,將一小碗放在書桌旁,
輕聲對李公佐說道:“小郎君,你餓了麽?奴婢給你做了一碗雪梨羹嘗嘗看。”
“嗯,放那吧,我一會兒再吃。”
素雪看李公佐專心致志的寫著什麽,就轉過身子到書桌另一邊,拿起墨條在硯台上攆著墨。
她好奇的伸頭看了看,問道:“郎君,你在寫什麽?”
李公佐朝她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就是閑著無事練練字。”
對了,雪娘,平日裡你在府上都忙些什麽?”
“沒什麽,也就乾些清掃的活,再有就是帶著小娘子玩耍什麽的。”
素雪不由得想著,小郎據聞這個幹什麽?不會是以為我是那種偷奸耍滑、任性使氣的女子吧?
仿佛害怕李公佐看輕自己似的,她想了想又說道:“當然還要做些女紅,修補衣服。還有就是服侍大娘子起居。”
李公佐一邊臨描字帖,一邊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平日裡閑著無聊,也可以多讀書,多練字,解解悶子。”
說完這句話,他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素雪吭聲。
抬頭望去,只見雪娘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翻了翻白眼,嗔怒道:“郎君莫要打趣奴家,這字認得我,我卻不認得它。”
說著一張嬌豔如花的小臉,滿傷心。
也是,素雪自從小時候被賣到李家,十幾年來,一直在徐嬤嬤的管教下,被教著規矩,哪有人教她讀書寫字。
李公佐放下毛筆,想了想說道:“女孩子家還是要識些字多讀些書的,
不是要你當女先生,而是要明白些大道理,總不能一輩子都當個睜眼瞎吧。”
素雪抬著美眸看向這個心心念念的小郎君,竟然想要教一個丫鬟讀書寫字?
她強忍著心底湧出的愛意,高興的點頭說道:“只要不耽誤郎君的時間,雪娘願意學。”
其實素雪也知道,女人不能隻憑借顏色取悅男人,
一些男人在結婚前看女孩子都是優點,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但只要時間一長,就覺得和家中黃臉婆說不上話。
其實女孩還是那個女孩,只是年老色衰後,不能心靈相通,相濡以沫,
最後還是依靠孩子,勉強維持著婚姻罷了。
李公佐點點頭,讓素雪站到書桌前,他緊貼在素雪身後,透過小娘子白淨的脖頸間看著桌面。
他左手扶住雪娘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右手握住她的纖纖玉手,
先教雪娘怎麽握筆,然後握著玉手,在宣紙上寫下“素雪”兩個字。
接著,李公佐在麗人粉嫩潔白的耳邊輕輕說道:“素雪,紙上寫的就是你名字,這兩天你先按照筆畫練習練習。”
素雪看著宣紙上寫著的兩個文字,默默想道,原來這就是我的名字,
等李公佐放開她的手,素雪就彎下腰,微微撅起小玉盤,看著素雪兩個字認真臨摹起來。
李公佐低頭看了眼素雪,一頭青絲長發披散在背後,
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下,是被澹青色的襖裙覆蓋下的圓潤小玉盤。
他忽然覺得身體燥熱,臉色有些發紅,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看到素雪正認真寫字,將心底的一絲怦然心動壓下,端起放在梳書桌旁的小碗,品嘗起那碗雪梨羹。
一邊吃著甜膩的雪梨羹,一邊看著如玉美人在伏案寫字,果真是紅袖添香啊!
從側邊看去,雪娘認真寫字的模樣,真的是別有一番韻味。
“唉呀!寫字好難啊,僅僅寫了幾個就手腕發酸。”素雪直起腰身,有些發嗲的說道。
李公佐放下小碗,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笑眯眯的說道:“慢慢來,不著急。這幾天沒事就寫寫,隻當是解悶子。”
素雪放下毛筆點點頭,抬眼看到李公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頓時害羞起來。
“我……我去將碗洗乾淨。”
素雪有些害怕李公佐那雙想將自己一口吞掉的眼神,慌忙找著借口,端起小碗往外跑去。
這時,李公佐不由得輕笑著,對跑出門的素雪喊道:“記得幫我打些洗腳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