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翻著白眼,瞪了李公佐一眼,心想二郎從哪裡學來如此多的花樣。
嬌媚可人的素雪無奈的說道:“郎君就會作賤人。”
說著低下頭輕起貝齒,伺候著愛郎。
而此時,床上的帷幔放下,兩人在小小的空間裡坦誠相見,互訴衷腸。
伴隨著素雪清靈婉轉的歌喉,架子床一搖三晃的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猶如在演奏一曲美妙的樂章。
與此同時,
在李公佐和素雪顛鳶倒鳳之時,在臨安府衙門大牢某處牢房,
卻見錢彪身穿衙役公服,冷著一張臉走進陰暗的大牢,而他身邊一位年老的獄卒落後幾步陪著笑臉。
獄卒一張老臉上的褶子已經笑成了菊花,他諂媚的說道:“錢都頭,您何必親自來這種地方,您需要提審哪位人犯,小的給您提到公房不是更好?這醃臢地只怕髒了您的眼。”
錢彪聽獄卒這麽說,瞪了他一眼,什麽餿主意,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某家見過吳仁義是吧?
年老獄卒見錢彪不滿的瞪了自己一眼,心知這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隨即閉口不言,只是伸手引著錢彪往前走。
臨安府的大牢面積並不大,但因為是建立在地下,所以裡面非常陰暗、潮濕。
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臭味。
兩人走到通道盡頭,老獄卒將過通道盡頭的木柵欄門打開,示意吳仁義就在裡面。
錢彪抬眸順著木柵欄的縫隙向裡面望去,只見昏暗的牢房裡,隱約看見一位身穿粗布囚服的老者,背對牢門躺在稻草堆上。
錢彪捂著口鼻,忍著牢房裡的異味,看了眼老獄卒,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獄卒知趣的點點頭,對錢彪說道:“錢都頭,您隨意問話,您有事需要我,就大喊一聲。”
老獄卒雖然客氣的說著,但是腳下卻是一步都沒動。
錢彪扭頭看到獄卒那笑眯眯的老臉,明白他的意思,
伸手從內搭裡取出一吊銅錢,在獄卒驚喜的目光下,將其扔向老獄卒胸前,被其抬手接住。
老獄卒掂了掂銅錢分量,心中有了數。
他高興地說道:“哎呀!這如何使得,”獄卒雖然嘴上客氣,但是手上卻是一點不慢,立馬將銅錢收進懷裡,
“錢都頭,您忙,有事喚我。”
“嗯……”
老獄卒這才美滋滋的轉身離去。
錢彪厭惡的看了眼獄卒的背影,這才放下捂住口鼻的手,衝裡面的吳仁義喊道:“行了,吳仁義。你都聽到了,幹嘛不出聲。”
這時,牢房裡的吳仁義躺在稻草堆上,閉著雙眼輕聲說道:“姓錢的,是左通判讓你來的,還是湯衙內讓你來的。”
錢彪聽到這話,冷哼一聲,說道:“你別想詐我,沒有人派我來。是我要來問你,關於馮氏父子綁架案,你都參與進去多少?”
他死死地盯著吳仁義的背影說道:“只要你告訴我綁架案的具體細節,我就能保你一命。”
“保我一命?你怕不是來要我命的吧?”吳仁義豁然起身,雙眼瞪著錢彪呵問道。
其實吳仁義心中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
別看他平時錦衣玉食,吆五喝六的。,但對於那些高高在上大人物來說,他就是一個沒有根基的小人物。
他吳仁義的安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將髒水潑到那些高官們身上。
畢竟沒了吳仁義,還有馬仁義,牛仁義。
他隻恨自己鬼迷心竅,找了魏三當同夥,要不是那姓魏的,哪裡有身處囹圄的一天。
錢彪其實不管吳仁義開不開口,他今天一定會殺此人滅口。
那些進了大牢的囚犯,往往刑訊房裡的刑具還沒體驗完,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出來。
錢彪害怕吳仁義忍不住拷打,將他的那點齷齪事都被抖露出來。
想到這,錢彪決定不再廢話,他越過牢房門走近兩步,
停下來看著吳仁義道:“老吳啊!你告訴我,你和魏三到底將多少秘密說出去了。那李公佐和趙子潚都知道些什麽?”
“那魏三那蠢貨為了活命,將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我能怎麽辦?”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送你上路了,朋友一場你可別怪我。”錢彪聽吳仁義的回話,懊惱的拍了拍額頭,冷冷的說道。
吳仁義大驚失色,害怕的說道:“你不能這樣,湯相公不會讓你們這麽做的。”
錢彪也不答話,將一個褐色的小瓷瓶放到面前的地上,語氣陰森的說道:“這是何苦呢?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那獨子還有孫子、孫女考慮吧?”
吳仁義聽到他威脅自己家人,臉色一變急聲問道:“姓錢的,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什麽也沒做,我來之前他們還托我,讓我救你出去。”錢彪接著說道:“但是你不死,大家都睡不好覺。我肯定不會動手,但保不齊會有人對你家人出手。”
看到吳仁義坐在稻草堆上,面色陰晴不定的沉思著。
錢彪又說道:“湯相公當然不會想你死,但左通判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不會等消息傳到湯相公耳裡, 而是會將事情快速平息。”
吳仁義明白錢彪的意思,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這次謀劃失敗,官老爺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告訴我兒吳乾,讓他趕緊回老家吧,別在這臨安待了。”
吳仁義心中清楚,如果他死了,就不會牽連到朝堂上那些衣冠禽獸們。
這樣一來家人和財產就能保住,不然……
“既然如此,我也別無選擇。”吳仁義咬了咬牙說道。
接著他站起身,顫抖著雙手將地上的小瓷瓶用力的捏在手中。
錢彪看到吳仁義決定拿下小瓷瓶,頓時心底松了一口氣。
他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只要你將這瓶毒藥喝下去,你的家眷和財產一定會安全的返回青田老家。”
聽到錢彪這話,吳仁義點點頭,忍住心中的悲涼,長吸了一口氣,仰頭就要將手中毒藥喝下。
但突然間,吳仁義舉起的手臂卻被錢彪攔住。
吳仁義詫異的看了眼面前的錢彪,疑惑地問道:“你這是何意?改變主意了嗎?”
錢彪嘴角劃過一抹笑意,面色浮現出一抹陰毒,
他語氣森然的說道:“現在不是服藥的時候,等知府大官人提審你的時候再喝。這藥喝下後半個時辰後才會發作,”
“到時候,你在大堂上毒發身亡,勢必會給趙大官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吳仁義恍然大悟,心想還是你小子夠陰狠、夠毒辣。
就在錢彪陰笑時,忽然從牢房深處傳來一道聲音。
“哦,要給本官一個什麽樣的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