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年完顏亮就率領四路大軍南侵的事,心中非常佩服幾人的性情。
李公佐將兩罐好酒放在桌子上,示意身後的酒博士將好菜擺上桌,
他笑著對在座三人介紹道:“諸位郎君,這就是小店最為出名的醉仙釀和玉堂春,請各位品嘗。”
虞允文也是個好酒之人,看到李公佐拿上來的酒罐,便收斂起憂心國事的心思,
他興奮的打開酒罐上的封泥,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彌漫起來。
將透亮如水的酒液倒進酒杯中,虞允文端起酒杯迫不及待的說道:“元永、廷秀,滿飲此杯。對了,還有小郎君,你也喝。”
說著將手中酒一口乾完,吧咂著嘴說道:“這酒還真是辛辣,確實是好酒。”
楊萬裡第一次喝玉堂春這種高度的白酒,因此不一會兒就酒意上頭,雙眼迷離起來。
而一旁安然穩坐的趙瑋,小口喝完手裡的白酒,眼睛頓時一亮。
這酒還真是不錯,醇香綿軟,還有一股糧食的酒糟味,確實和市面上的黃酒不同。
趙瑋此前一直在皇宮內居住,也就是在二月間才剛被封建王,準許他在皇城大內外開府建牙。
此時的建王府剛剛草創,還沒有時間自己釀造新酒用來宴飲。
他正在觀察著對面的李公佐,時刻關注趙瑋的虞允文看他感興趣的盯著李公佐。
心下猜到了這位王爺的想法,於是他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水,高興地說道:“這酒真不錯,不知這酒產量有多少?”
李公佐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麽秘密,開口說道:“我那酒坊每日產原酒三千多斤,足夠酒客們消耗。”
虞允文眼珠子一轉,對建王趙瑋建議道:“您覺得要是讓李二郎給您府上特供一批白酒,您也就不用花費大量時間自己釀酒了。”
在南宋時期,各個皇親國戚私釀酒成風,而且他們之間還會互相比較,如果自己附上釀出的酒不好,可是會被嘲笑的。
實際上臨安府各處私釀酒坊背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皇親國戚、高官大臣的背景,為他們這些貴人提供上好的私釀酒。
聽到虞允文的建議,趙瑋雙眼一亮,心想如今自己正不知道如何私釀酒,就算能找來酒工,沒有好的秘方,釀出的酒水也是不盡如人意。
到時候在宴飲的時候,被其他皇子公主嘲笑一番,那他的面子可就丟臉丟大了。
因此虞允文剛才的建議讓趙瑋暗自思忖,將這位最會釀酒的小郎君招進建王府,讓他給王府提供酒水的主意倒也不錯。
而李公佐聽到虞允文的話,有些疑惑不解,畢竟普通人如有需要直接到酒樓正店裡現買就是了。
在這個時代,酒水一般都是現喝現買,
因為此時高度白酒儲存不易,密封酒罐的技術不過關,容易讓酒水揮發。
一旦酒水揮發,那高價買來的酒就變成寡淡的水,所以各家都不會存大量的酒,而是會現喝現買。
當然普通人家消耗的酒水不會太多,王公貴族們就另說了。
畢竟這些貴人每次宴飲都消耗酒水頗大,有時候還會主動贈送酒水給相熟的皇子、大臣們。
因此有權有勢的王公貴族們,才會自己私釀酒,用來滿足宴飲需要,甚至最後家裡有沒有其他貴人沒見過的新酒,都成了鬥富的面子。
虞允文見李公佐疑惑地面色,心知李公佐還不知道趙伯蹤的身份,
因此示意趙瑋可否告知其身份,他見趙瑋點頭同意,這才說道:“這位就是今上剛封為建王的趙瑋,趙元永。”
李公佐哪裡會知道趙瑋就是後世諡號為宋孝宗的南宋第二任皇帝。
此時他還是以為這只是宋高宗趙構的侄子之類的,從來沒有往養子方向想。
李公佐彎腰作揖道:“小子見過建王殿下。”
趙瑋點點頭,對李公佐說道:“李公佐對吧,孤記住你了。你釀出的這三種新酒很不錯,看來你在釀酒一道上頗有研究啊。”
李公佐客氣的回道:“不敢,就是瞎琢磨罷了。”
他可不敢說自己是釀酒大師,畢竟他也就是半吊子水平,要不是上輩子在酒廠裡打過工,他哪知道什麽蒸餾法?
趙瑋看李公佐謙虛有禮的態度,對他很是滿意,因此笑著說道:“這樣吧,這幾天抽時間你去王府,咱們細談特供新酒一事。”
李公佐聞言大喜過望,雖說自己釀的玉堂春等新酒在臨安城不愁賣,但始終沒有走進朝堂高官厚祿、皇親國戚們的眼中,
假如依靠建王的幫助進入貴人們的眼中,那這白酒不就行銷天下,甚至能夠依靠南宋時期發達的海運,將酒水運往南洋和更西方。
到時候不僅財源滾滾而來,還能結交朝堂上的達官貴人,豈不是一舉多得。
李公佐高興地笑道:“是,草民領命。”
說著他就圓滑的表示:“今日遇見各位大官人,是小子的幸事。這樣吧,與諸位投緣今天這頓酒菜就算是在下請的。”
虞允文,聽到他的話,搖頭說道:“那怎麽行,說好今日我做東的。”
李公佐笑著勸道:“三位都是朝廷肱骨之臣,考慮的都是天下大事,也讓小子表示崇敬之情。”
“再說,彬甫兄介紹建王殿下同小可認識,當然要某來請了。”
聽這豪邁的少年說完,虞允文看了看一旁的兩人,大笑著說道:“哈哈,好,小郎君很對某家脾氣,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說著,將玉堂春倒進酒碗裡,分給在場眾人,端起酒說道:“來,諸位滿飲此杯。”
李公佐也被塞了一碗酒,他笑眯眯的開口說道:“飲勝……”,便將碗中酒一口乾完。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品嘗著和豐樓做出的美食,特別是一道紅燒鯉魚讓第一次來的楊萬裡讚不絕口。
等喝的酒酣耳熱之際,李公佐與建王趙瑋約定,三日後就去建王府拜訪他。
已經喝的臉色泛紅的趙瑋表示沒問題。
李公佐將三人送出和豐樓,看著三人登上馬車,在隨從護衛下離去。
……
翌日一大早,
李公佐早早地就起床在院子裡鍛煉身體,他拿著石鎖上下揮舞著,一邊打熬身體,一邊回想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喝完酒李公佐剛回到家裡,就被父親李寶叫了過去。
他直言當初李公佐提出的成立商社一事,經過諸多親戚朋友的商議,決定邀請大家一同過府商談。
李公佐當然同意,這成立商社可是大事,雖然自己不差錢,但是股東們越多等夠抵禦的風險就越穩固。
而且隨著商社的成立,自己心中一些謀劃就能提上日程了。
雖說是股東大會,但其實就是李寶、李公佐父子,還有舅舅陸宏才,以及曾經同李寶一起在嶽飛元帥麾下任職的李道。
李道此時任職為中侍大夫、兼慶遠節度使,乃是禁軍中獨當一面的大將。
作為李寶的並肩血戰過的親密戰友,當然從李寶那裡討到不少美酒喝,
某次從李寶口中聽說家中親戚有意成立商社,共同經營販賣白酒,特別感興趣,也想參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