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著我設計的那種竹筒嵌套式的腹弩,培養一些兼職的弩手。
在火槍裝火藥的時候,用弓弩來補充這個時間段的火力空缺。
而老兵們一直強調的防禦問題暫時是沒法解決了。
想給士兵們配皮甲,那是做夢。
連正規軍現在都達不到全員配甲的水平,像我們這種團練就更別想了。
我如果給自己配上一件貼身的皮甲,還湊合,想要整出做50件皮甲的牛皮,連我嶽父都沒這個渠道。
徹底是有錢沒處買去。
不過這也難不住我,軍事博物館,歷史博物館咱們都參觀過,近代的火炮大多是有炮盾的,甚至有些重機槍也有盾牌,原來因為體力問題沒給大家配盾牌。
前段時間訓練了幾個盾牌手,拿的還是鍋蓋,連藤牌都沒處淘換去。
戚繼光十分重視盾牌的作用。他在招募、選拔兵士時,必用‘少壯便捷’的壯丁充當藤牌手,“健大雄偉”的當長牌手。他在指揮步戰時,隊伍的前面“二牌並列,狼筅各跟一牌,以防拿牌人後身”。
戚家軍選兵的時候要求是很高的,我們現在的這群團練,也就能保證是聽話而已。
別說沒有盾牌,就算有盾牌了,也找不到少壯便捷的和健大雄偉的。
盾牌那玩意兒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起來的,而且光扛起來還是不行的,必須能扛著盾牌承受打擊。
我手下的那群老兵明確的告訴我,這群人裡沒有一個能夠靈活的扛著步兵用的長牌和隊伍一起前進,不是不想,而是臣妾真的是做不到。
所以那種防護力很強的大盾牌就不要想了。
但是我把火繩槍和獨輪車結合起來之後,思路一下子就變開闊了。
這個大口徑的火繩槍可以就算是一門小炮了。
在小炮的旁邊放上兩塊大盾牌,算是炮盾,看著好像非常協調。
而且這個盾牌也就沒有那麽高的要求了,只要能卡在獨輪車的兩邊就行,對重量啊,對便攜性啊,甚至連尺寸都沒那麽高的要求了。
簡單的說,只要放在獨輪車上,能推得動這兩塊大木板,隨便弄,越大越好。
作戰的時候,所有人都躲在這兩塊大門板的後面,幾輛獨輪車並排放在一起,直接就組成一條盾牆。
讓弓弩手和火槍手躲在盾牌後面,非常猥瑣的對著敵人射擊。
這是多麽酸爽的一件事情。想象出來未來的場景,我都忍不住的竊笑起來。
說乾就乾,先把當時從村裡面借到的獨輪車都還給人家,然後找木匠重新製作,更大尺寸,更大載重量的獨輪車。
因為要實現一些特殊功能,所以獨輪車的結構還有配件就和農用的獨輪車不太一樣了。
首先,結構上要粗壯一些,能承受的了比較大的力量的摧殘,而且要在上面掛木板,還要放火槍,這前邊還要插上幾支長槍。
為了方便起見,都要在車身的結構上增加一些東西。
比如要向上插長槍,最好是在車前端加一塊長木板,上面鑿上幾個洞。
然後把長槍從洞裡插過來,根據需要放置不同的角度。
而我想的那兩塊像門板一樣的大盾牌也要設計一個專門的裝置,讓它和獨輪車形成一體。
如果真被騎兵衝撞的時候,不至於一碰就散架了。
還有專門放置火槍插杆支架的位置,要留上一個洞,還要加上幾個掛鉤,好把弩掛上去。
而這輛獨輪車還要兼顧運輸的任務,要有放鍋的地方,放麻袋的地方。
甚至還要考慮未來,有了真正的鐵甲,如何在獨輪車上安置一個放置盔甲的架子。
大家不要被電視劇給騙了,好像古代行軍的時候,士兵們都穿著鎧甲走在行軍隊伍裡。
實際上,行軍的時候根本就不能穿著鎧甲,貼身的皮甲還能穿一穿。
如果真的是金屬質的鎧甲,你穿在身上行軍,那就是找罪受。
而且就算是金屬的,被你那樣長時間的穿戴也會更加容易損壞。
當然,你要是將軍,需要騎在馬上擺造型,那你愛穿著就穿著去吧。
普通的步兵如果擁有了一件鐵製鎧甲那得小心謹慎著伺候著。
只有作戰的時候才舍得把鎧甲拿出來穿在身上。
平時都要疊放整齊,上好防鏽油,裝在專用的盔甲包裡背在身上。
士兵們們最害怕的就是穿在身上的鎧甲,等到作戰的時候發現甲片也掉了,護心鏡也松了,護腿系不上了。
所以行軍途中,這些裝備都要藏好,運輸好,等到真正作戰的時候,才有完好的裝備穿戴在身上。
為什麽在敵人行軍途中進行偷襲,那是最容易得手的?
因為大部分的士兵在行軍過程當中都不會全副武裝。
只有那些負責警戒的士兵,才會全身披掛。
作戰的時候,上百名弓箭手一頓亂射,可能射中很多人,但是全都釘在鎧甲上。
小說裡和故事裡經常說某個大將身上中了多少多少箭,就像一個刺蝟一樣,仍然奮戰不止。
那是他的箭隻扎在了盔甲上,沒有扎到他的肉。
搞偷襲的時候,一陣箭雨飛過,地上就得趴下一片人。
如果身上沒有鎧甲的話,射中身體軀幹部位的箭,基本能夠報銷你所有的戰鬥力。
射到四肢上的箭,那也可以廢掉你70%的血條。
這也是那些農民起義軍打不過正規軍的主要原因。
在漢末黃巾起義的時候,在明末的農民起義軍和正規軍作戰的時候。
經常是幾千名正規軍的士兵,就殺敗幾萬甚至十幾萬的起義軍。
這就是裝備問題,特別是鎧甲的問題。
農民起義軍這邊不管多勇猛,一箭被射中,那就直接遊戲結束了。
而正規軍這邊甲備齊全,你不管是扔石塊還是射箭甚至拿鋤頭鋤兩下,人家根本沒事。
那你還怎麽打?就相當於現在的戰爭當中,用裝甲車去和遊擊隊作戰。
你拿著AK47拚命的掃人家,子彈在人家的鐵板上梆梆亂響,屁事沒有。人家用機關槍掃你一下,你直接就碎成肉末了。
萬一咱有條件了,一支小隊裡面擁有一件鐵製的鎧甲,這鎧甲穿上之後就可以當成重步兵。
相當於準備出了一個人形小坦克,不管作戰效能怎麽樣?至少挺唬人的。
我們這頭剛把獨輪車的結構設計成熟,然後下單讓好幾個村的木匠一塊給我們製作這種軍用獨輪車。
我正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的創造,縣裡面派了個衙役來找我。讓我趕緊去縣裡面報道,有緊急事情宣布。
等我騎著小母馬跑到了縣城,見到了縣太爺,然後縣太爺一臉冰霜的給我一份文件。
我一臉懵逼的拿著一份文件,看著上面的命令,這是什麽和什麽呀?這到底是讓我去幹什麽呀?
同樣和我一臉懵逼的,還有三個秀才,他們也拿著和我相同的文件。
還沒等我把這件事情琢磨明白,縣太爺就領著我們去了縣城裡面的武器倉庫。
他告訴我們,縣城裡的武器,我們隨便拿,只要能夠拿得動,我們就可以拿走。
縣裡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希望我們能夠活著回來。
最後留下了倉庫的主管,還有一個負責糧庫的小吏。
除了武器之外,縣太爺還批給我們每個士兵一擔的糧食。
我們四個秀才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
給我的命令非常的清楚,就是讓我帶領著手下的團練前往一個什麽什麽的地方參加一次軍事行動。
而我的貧乏的地理知識,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地名到底是在我們的東邊還是西邊。
他給的時間也不知道寬裕不寬裕,反正要求我半個月之後就要帶隊出發。
問題是我們是團練啊,當初團練的任務定的是保衛家鄉,抓拿盜匪。
這怎麽突然變成作戰了?這好像還是跨省作戰。
我們四個秀才討論了半天,那兩個年齡比較大的,使勁的拍腦袋,也想不起來我們ZJ省有這個地名。
後來我們四個又厚著臉皮跑去找縣令,縣令又找來了書辦,翻出來地圖,總算是找到了文件上寫的地名的位置。
倒是不太遠,也就是300裡地,那個地方基本就處在ZJ省邊境的位置。
我們四個又和書辦討論了一番,對著地圖研究了一下前進的路線。
覺得如果天氣允許的話,按照規定的時間到達指定地點問題還不算太大。
雖然不知道我們去的那個地方到底是要幹啥?到底是凶是吉?有著軍部正規行文,還有大張的正式文件,點名道姓。
所以不去也不行,只能老老實實的收拾行裝,準備出發吧。
我們四個分開之前,我特地多了句嘴,建議他們四個多準備一些獨輪車。
我的理由是沿途購買糧食等後勤物資是不靠譜的,自己隨身多攜帶一點,路上就會少一些麻煩。
回到家裡之後,二話不說,趕緊準備各種物資吧。
不但要準備路上的吃喝連鬥笠和草鞋都得準備出來很多。
這幾百裡地要用腳丫子走過去,一雙草鞋肯定走不到底的。
我把各項任務分配下去,自己就躲在屋子裡面盯著剛找來的那張地圖研究行軍路線。
這個時候我的嶽父派一個人給我送來一封長信。
信裡的內容讓我很震驚,這都可以!這是東林黨人又復活了嗎?
我這次莫名其妙接到的這個任務,竟然是黨派鬥爭產生的後遺症。
當然,還有一隻幕後的黑手輕輕的推了我一把。
現在延平王府當中的官員大致分成了兩派。
當然,大派當中還有小派,細的就不用說的太明白了,估計我的嶽父也不太明白。
這次的黨爭是朝中的兩撥人,和平派和戰爭派對主導權的一次爭奪。
和平派基本的主張就是盡量不要打,能講和就講和,不能講和咱們掏錢。
收買軍官也好,策反士兵也好,最後主要的就是不要打。
而戰爭派則講究的是進攻再進攻。
戰爭派裡要分成兩派,一波是北上派,主張直接把北京城打下來把小皇帝乾掉,統一全國。
還有一派主張南下,先把長江以南的對富裕地區平定了,然後再把北方相對貧瘠的地區搞定。
這次的朝中的爭鬥不是爭論往北打,還是往南打,而是打不打的問題。
鄭成功已經去世了3、4年了,鄭經接手延平王的王位之後,我們的部隊基本就沒有什麽太大的行動。
我有資格拿到縣衙發送的驛報報之後,也就是能看到零星的,在廣東和廣西地區還有100個人以上的軍事行動。
而且雙方也像菜雞一樣互啄,今天你去攻打我的縣城,明天人家要攻回來。
打來打去倒霉的都是老百姓,縣城一個都沒攻下來。
江蘇和浙江地區很少聽說發生過大規模的武裝衝突。
清軍和我軍好像都有默契,基本不乾會引起對方神經過敏的事情。
前段時間,這位鄭王爺可能是靜極思動了,突然提出來是否要和清軍打上一打。
如此一來,主戰派的激動起來,非常熱烈的討論,是去打BJ還是先把廣州打下來。
主戰派激烈的互相對噴了一段時間之後,主和派突然不看熱鬧了,揮舞著大棒加入了辯論。
主和派的一群後勤官員,直接從後勤補給,府庫的庫存情況,這些問題,把主戰派的熱情直接給澆滅。
最終,雙方辯論來辯論去,發現沒法大打,只能小打。
真正能動用的兵力,或者說後勤補給能供應起來的兵力,也就是一萬多人。
而這一萬多人想去打BJ或者佔領廣州那都是做夢。
最終做戰的目標降低又降低,開始是攻克BJ統一全國,後來是佔領廣州平定長江以南,再後來是攻打山東。
目標又降低,變成打下合肥佔領安徽。
現在目標降到佔領安徽省的南部,長江以南地區。
這個安徽是清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建省,省名取安慶府與徽州府名第一字為安徽。安徽又因歷史上有古皖國和境內的皖山、皖河而簡稱“皖“。
為什麽會把江南省單獨劃出一塊稱為安徽?
我猜想應該是現在江南省的大半是被延平王府佔領了,剩下的地方乾脆就單立一個省。
這樣又能安置一堆的官員,也好統一調配兵力去對付鄭經的部隊。
如果我們能把安徽省長江以南地區佔領下來。
這樣一來我軍在長江以南的控制區就連在了一起,需要防守的兵力就能夠減少很多,南京也好防守的多。
而且我軍的水軍強,在長江水道,我們能把下遊地區基本控制住,這樣清軍想渡江攻擊我軍難度就會增加很多。
這個時候還沒有我們這些民團啥事。
在抽調兵員的時候出現了問題,JS省因為有南京在,所以兵力相對來說比較充足。
畢竟鄭王爺在南京呆著呢,周邊的部隊怎麽也得精壯一點,空餉少吃一些。
而抽調ZJ省兵力的時候就比較緊張,使勁擠壓,才折騰出2000多的兵員。
這點兵還不夠塞牙縫的。
於是在一堆文官武官的爭吵當中,安徽省的這2000名士兵就不和大部隊匯合而成為了一隻偏師。
反正浙江和安徽邊界相連,讓這支部隊直接從浙江攻入安徽省境內。
不求這支部隊能打下什麽戰果,就是吸引清軍的注意,掩護主力部隊的意圖。
大家都對這2000多人的隊伍,能在安徽南部搞出什麽動靜,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這個時候,一個吏部的侍郎,悄悄的說了一句,“我們還有團練!”
頓時就有人提議可以把各地的團練編入進攻的隊伍,不管戰鬥力怎麽樣,至少人多勢眾,就算是虛張聲勢也有點好處。
但是兵部的軍官們開始大肆的反對,團練的戰鬥力非常弱,訓練也非常的差。
他們在本鄉本土作戰的時候,還有點用處,離家鄉遠遠了,他們就沒有作戰的動力了。
還是那個吏部侍郎,“每個縣點驗時的頭幾名總是還拿的出手的吧?”
頓時,兵部的一群負責團練點驗的軍官就啞巴了,總不能說他們點驗的時候選出來的冠亞軍是水貨吧?
然後在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中,我們這群團練就被派往了前線。
而且選的是這次點驗的時候,每個縣排名的前四個,基本上一個縣會派200名團練。
全省加起來差不多湊出來4000多5000人,加上從正規軍出來的2000人,四舍五入可以號稱一萬人了。
這個多嘴的吏部侍郎姓張,我看完信之後非常想畫個人形,寫上他的名字,然後用針扎他。
軍方的事情,你一個吏部侍郎多什麽嘴,就算你的建議非常成功,打下來的功勞也算不到你頭上。
你知道嗎?你這是得罪了ZJ省所有的秀才。
大型軍事行動動用團練這個事情,只要一開頭,以後就會變成經常性的。
本來秀才們組建團練就是為了保衛自己,保衛自己的家族,順便欺負一下鄉裡。
現在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團練,直接一個調令就派往了前線,團練們死了就死了,可問題是帶兵的必須是秀才本人呢?
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那顆子彈或者小石子不開眼,非要去衝撞一下秀才公的肉身。
現場懇請文曲星君保佑,可能是來不及的。
在戰場上,你寒窗苦讀十年的一名書生和一個字不識的大頭兵,死亡概率是差不多的。
而且他出這個餿主意得罪的可不是秀才本人,而是他背後整個的家族。
一個家族能供出一個秀才來,是相當不容易的,不光是要花精力、金錢、時間、還有相當大的運氣和偶然因素。
沒準一個家族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之內也就能出這麽一個秀才,叫他這麽一句話就給支到前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