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老家現在流行痘疫,而這種傳染病對小孩非常的不友好。
只要感染上了死亡率接近50%。
我剛聽說痘疫這兩個字,還以為豆子生病了,豆子生病關我什麽事?為什麽不讓我回家?我老婆還在等著我呢!
我的那幾個堂兄,告訴我,我的媳婦兒已經離開了,讓我不要回家,到南京匯合。
這是種什麽毛病,竟然有家都不讓回了。
突然,我反應過來這個玩意兒不就是天花嗎?我頓時覺得後背一涼。
乖乖,這個世界的我可還沒有打牛痘疫苗啊!
知道這玩意是天花之後,我頓時不廢話了,也沒有那麽的想爹想媽了,趕緊轉向,找條船奔南京去吧。
簡單的把戰利品安排了一下,就是把值錢的隨身帶著,一般的讓那些團練幫我帶回家去。
有我這個秀才公的身份在,這些士兵沒有膽量貪汙我的東西,更何況是我安全的把他們帶了回來。
現在不但我手下的這些團練對我非常的信服,甚至畏懼。
我們縣的其余的150名團練,包括秀才,甚至所有參與這次行動的團練都對我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古人早就有說法“殺一人為罪,殺萬人為雄,殺百萬為雄中雄!”
我雖然沒有下手殺過一個人,但是名義上是我指揮的作戰,而且殺傷力最強的那些武器有不少是我折騰出來的。
關鍵是最後那轟隆的那一下子,一下子整死上千人,這個能力已經超出了現在這個時代人的認知。
對我有一種畏懼感,這是很正常的,換句話說,隔上幾十年之後,我的家鄉沒準會有一座以我的形象作為神像的廟宇。
這都算題外話了,目前先要去南京躲開這個恐怖的天花。
現在這個時代,天花屬於不治之症,完全是靠自己往過扛。
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親王貴族,哪怕你是皇帝感染了天花,該死也得死。
現在清政府那邊宣傳他們的順治皇帝就是得天花死的,當然,南京政府宣傳順治皇帝是在前線被我們打傷,最後舊傷複發over了。
不過順治有好幾個兒子,為什麽選擇玄燁,也就是《鹿鼎記》裡說的那個小玄子當皇帝呢?
很多資料記載,是順治帝特別信任的一位傳教士湯若望,建議他選擇已經得過天花,滿臉麻子的玄燁作為皇位繼承人。
因為得過天花的玄燁夭折的可能性就會大大的降低,他能夠活到成年的幾率,要比其他的皇子要大的多。
於是,清朝歷史上著名的,在位時間最長的康熙大帝就被選擇出來了。
康熙大帝在我們這邊當然不叫他康熙,而叫他康麻子,因為他得天花之後留下了滿臉的麻子坑。
後世的史學家也把老百姓把康熙叫康麻子的原因,定做他當時大肆的興起文字獄,大量的屠殺漢人,做法就像土匪一樣,所以叫他康麻子。
這個天花能整死一個皇帝,甚至能夠影響皇位的繼承問題,可以說,在這個時代,天花是多麽的厲害。
而在周小歡的時代,天花只是課本上幾句話而已,因為天花是一種已經被人類滅絕了的傳染病。
而滅絕這種傳染病的方法就是接種疫苗,接種牛痘疫苗。
為了自己的安全,周德良在路上睡覺的時間居多,不但早睡晚起,中午還要再睡上一會。
吃完早飯了,還經常會打盹。
感謝現在的因特網,周小歡同學在準備月考的過程中,還抽出寶貴的時間查詢了下載了大量的關於天花和牛痘的資料。
甚至查詢了很多穿越小說當中那些穿越者,是怎麽把牛痘,從這個牛身上的病毒弄到了人的身上。
而且在給孩子們接種牛痘的這個過程當中,沒有被那些愚昧的村民給打死。
查到了足夠多的資料之後我就開始列計劃,其實也就是抄答案。
把穿越小說當中的那些明顯不符合當前實際的過程去掉,把看著相對來說靠譜的寫下來。
比如說有的穿越者竟然請能工巧匠製作出了空心的針管。
這個可以劃掉了,空心的針管可以請高明的銀匠首飾匠打造出來,但是你的消毒怎麽辦?
人家醫院進行消毒的時候都是用高壓鍋的,你再找人弄個高壓鍋出來。
高壓鍋出來了,你還得折騰那種密封的膠條,想弄膠條,還得先去種橡膠樹。
你說不用膠條用牛皮也行,那你要小心噴出來的水蒸氣把操作人員燙的死去活來。
最終我選擇的操作器械是一次性的竹簽。
把竹子這種有韌性的玩意兒削成竹簽,然後扔在開水鍋裡煮上幾十分鍾,再拿到太陽底下曬乾。
需要拿這些竹簽刺破肉皮的時候,再用高濃度的酒精把竹簽的削尖的那個部分好好消消毒,應該就湊合能用了。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生了牛痘的牛,這個東西必須得有了,你才能有牛痘,有了牛痘之後才能把生了牛痘的牛身上的膿泡,作為傳染源感染人體。
最後變成牛痘疫苗,讓人體產生能夠抵禦天花的抵抗力。
我是坐船往南京跑,需要在好幾條河流裡面轉向,利用停船休整和換船的時間,我讓人去附近打聽找生病的,也就是生痘的牛。
跑了一路,也沒有發現,不過沒關系,南京我嶽父那頭有路子,應該很快能找到。
到達南京之後,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親愛的老婆,還有我那個膀大腰圓挺著將軍肚的嶽父。
見到我之後高興壞了,我的新婚的妻子還比較矜持,就算高興也是壓抑著自己的心情,只是嘴笑的合不攏。
而我的嶽父可就不管那麽多了,興奮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他確實應該笑,延平王親自寫的嘉獎文書就在正堂的桌子上擺著。
還有鄭經贈送給我的文房四寶,四書五經,以及全套的秀才服,料子可是最高級的那種。
甚至還送給我一套鎧甲,配一把龍泉寶劍,質量怎麽樣不知道,反正那個劍鞘是鑲金帶銀,還帶著寶石。
一看就知道這是個高級貨,劍鞘都這麽漂亮,裡面的寶劍一定不是爛大街的玩意。
這能表明什麽意思?這就證明我的名字已經被鄭王爺熟知。
這對我的未來前途是相當的有用的,我只要能考中舉人,鄭王爺看到了我的名字,那絕對得重用。
在秀才的時候就已經名聲在外,都能讓我親自寫嘉獎文書,那水平絕對足夠了。
我的嶽父那是相當的自得,這就證明當初他的眼光是相當的銳利,選擇非常的正確。
當初他爹想要讓我給他做女婿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也沒有在意,我比他的女兒歲數小三歲。
更沒有在意我是個庶子庶孫,其他的兄弟可是有不少說閑話的。
現在他和他的那些親兄弟坐在一起的時候,那些在軍隊當中任低級武官的說起話來都是酸酸的。
因為他的女婿指揮著50名團練取得的斬獲,已經比這些家族裡的所有軍官加到一起的還得多很多了。
這些軍官確切的說都是沒上過戰場的,而他的女婿,一個未成年的秀才,卻已經在戰場上大殺大砍,幾乎成為一名人屠了。
在我往南京躲避痘疫的過程當中,安徽戰場上的各個版本的戰況,已經隨著各地的團練返回,傳的到處都是。
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說當中,有各種神仙鬼怪的版本,怎麽離奇的都有?但是這些故事當中都缺少不了一個主要的人物,那就是我。
我的名字已經被傳說的不確切,現在傳說中我被稱作小周秀才。
有人說我是天師,能夠引天雷殺敵,有人說我是雷公轉世,還有說我會法術。
反正傳說很多,但是傳說中都有很重要的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轟隆一聲,火光一閃,或者雷光一閃,清軍死亡大半。
或者是雷光一閃,轟隆一聲,清軍四散奔逃。
不過這些事情我都不太操心了,我已經到了南京了和媳婦團聚了,這趟要人命的差,我也出完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繼續考試,不但要把我的月考考好,還要準備我的舉人考試。
反正舉人考試也要在南京舉行,所以乾脆就在這裡複習,不回家了。
畢竟家裡那邊還流行著傳染病,為了安全起見,我的爹媽也不會讚同我回去的。
在南京城裡,我嶽父購置的大宅子裡住下,我就非常急切的安排人去附近的村莊當中走訪,尋找長了痘的牛。
我和我的嶽父已經探討過關於牛痘的問題,當然這個種痘的事情,我也換了版本,說是在一本古書裡看到的,想要做個實驗。
古書裡提到的這個種牛痘的方法,可以預防天花,而我的嶽父告訴我,江南地區早就有人會種痘。
不過他們是用得了天花之後,小孩身上的膿包液進行接種的。
如果我想接種的話,他可以花大價錢請人來種,不過這種種痘的方法也有可能讓你真的得上天花。
我趕緊就切換到周小歡模式,在網上查詢了明代清代關於天花防治的手段。
還真發現那個時代就已經出現了種人痘的預防天花的手段。
還分成乾法和濕法,乾法就是把得了天花,而沒有病死的那些人身上脫落的那些乾痂收集起來,磨成粉,噴到需要接種疫苗的孩子的鼻子裡。
而濕法直接就把那些正在發病的孩子身上的膿泡挑破,把裡面的那些膿液收集起來,需要給人接種的時候,就用這些粘液抹到這些孩子的身上。
網上查到的信息當中也說了這些方法的不靠譜,對醫生的技術水平要求很高,特別是對他們選擇的那些病毒載體也有密不可傳的一些方法。
用現代醫學的解釋就是,那些感染用的疫苗必須找那些身體健康,最終扛過了天花病毒摧殘的孩子身上感染的病毒。
而且這種病毒也不敢說對所有的孩子就是安全的。
所以一直到牛痘傳到中國之前,那些把天花疫苗作為家傳本事的家族,是有一整套收集天花病毒的手段的。
他們會珍藏一些毒性小,對身體的傷害小的病毒的品種,這些有經驗的種痘家族,他們給孩子們接種疫苗的時候,死亡率才會很低。
而一般的那些大夫們給孩子們種疫苗的時候,他就是比自然感染的那些天花病毒死亡率低一些而已。
這還是他們選擇相對這個孩子身體狀態比較好的時候,讓他感染天花,這樣才能降低一點死亡率。
種天花這種手段很早就有。據史料記載,宋代的時候就有人開始種疫苗了。
但是天花在中國的流行一直非常猖獗,主要就是種天花疫苗的這些人的手藝相差太遠,沒法讓老百姓相信他們的技術,而且還貴。
我思考兩天之後決定還是按照我的自己的套路來,用牛身上的痘來傳染我自己,得上一次牛痘,然後防止天花。
資料上寫的很清楚,牛痘是一種人牛共得的一種病毒,但是對人對牛都不致命。
得了牛痘之後,人體對天花病毒就有了免疫力。
我還是選擇這個相對來說更安全的牛痘吧。
我嶽父派出去的人馬還沒給我找來一頭生了痘的牛,我嶽父的產業卻被人針對了。
南京,原來叫江寧,後來,鄭成功佔了這個地盤之後,就把江寧這個地方的名字恢復成了南京。
就和BJ這個名字遙遙相對,好像有點較勁的意思。
我來到南京之後,發現我的嶽父在南京也有相當大的宅院。
從地段價格來講,在南京的這個相對來說小一點的宅院要遠比浙江我嶽父老家的那個院子價值高的多。
呆了幾天之後我才知道嶽父在南京的產業要遠比在浙江的產業更加龐大。
再深入了解發現,在南京方向的這些產業並不是我嶽父所在家族的產業。
我的嶽父和他的親兄弟雖然掌管著他們丁家傳統的絲綢業。
甚至我嶽父的親弟弟掌管著家族的一支不算小的船隊,這可是一個鑲著金邊的船隊,他們掌控著對日本的絲綢貿易。
當然,他們這支船隊也只是對日貿易船隊當中的一支比較小規模的。
而我嶽父他在家族的生意之外,和自己的親兄弟合夥又在南京開創一個金屬冶煉廠。
經過多年的發展之後,我嶽父的這個鐵廠目前已經能夠打造軍械,成為了兵部的武器供應商之一。
而壞就壞在這個兵部的供應商上。
我嶽父的鐵廠雖然能夠打造兵器,但是和那些真正的大廠沒法相比較。
他的鐵廠隻專注生產一種武器上的器件,槍管。
他專門給兵部生產火繩槍用的槍管,每個月兵部都會向他訂購一批槍管,然後這些槍管送到兵部直屬的槍械製造廠。
組裝成配發給部隊的火繩槍。
顯然,能夠進入軍方采購名單的這些企業,必須得有一個後台才有可能入選。
而我嶽父在兵部方面的關系是一個堂官,六品官。
恰巧這位堂官在前段時間年齡大了,生病退休了。
而新上的堂官還沒有上任,軍械口的工作被一位郎中代管。
而這個代管工作一直要等到新的負責軍械的堂官上任之後才結束。
不過這種有油水的職位會引起相當激烈的爭奪,短時間之內是不會有結果的。
就在這個關口,我嶽父的兄弟,我得叫叔叔,他和兵部的負責訂貨的小吏喝酒的時候稀裡糊塗的給簽了一份合同。
這份合同要求我父他家的鐵廠在三個月之內上交1000根質量合格的火槍槍管。
這一下子可就要了我嶽父的親命了,現在這個鐵廠滿負荷的工作也就能保證一個月100條左右的產量。
這個訂單一來,鐵廠的產量得乘三還得帶拐彎,才能完成任務。
現在嶽父的鐵廠開始大量的招收技術人員,也就是有經驗的鐵匠, 希望在三個月之內完成這份合同。
而就算是招來了足夠的工人也很難說,就能夠保質保量的完成這份合約。
因為我的嶽父根據我提供的那些羅總兵和戶部的張侍郎的聯絡信件,已經分析出來到底是兵部的哪個郎中,想要對付我。
現在這個谷郎中恰好是臨時負責軍械方面,借這個機會搞一下我的嶽父,好像也挺正常。
他們對我下手已經失敗了,而且因為羅總兵的那份花團錦簇的報告已經逃過了那位兵部谷郎中的堵截,我的名字也讓鄭王爺看到了眼睛裡。
短時間之內再用那種簡單粗暴的手段已經不太奏效了,關鍵是影響面太大,沒人背得起這個鍋。
要說我只是一個ZJ省某縣下面的小秀才,英年早逝,也就早逝了。
然後用些手段把我的那個寡婦妻子娶回家,就算查出點什麽,只要沒證據,別人也沒辦法。
而現在我的名聲大振,萬一我身上出點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就一定會有人過來查,萬一查到誰的頭上,誰能頂得住?
不過我的堂大舅子的小舅子,以及他們家的親戚,主要的目標就是我嶽父的產業。
他們剛開始是想采用給我嶽父當女婿。這種方式用合理合法的手段拿到我嶽父名下的財產。
現在這招不好用了,那就乾脆扯掉這層遮羞布,直接**裸的上了。
用這種商場上簡單粗暴的手段,讓我們沒法完成訂單,這樣就面臨非常嚴重的處罰。
當我的嶽父承受不起的時候,就只能交出這個鐵廠和軍械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