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回過神,搖搖頭,她露出一絲苦笑,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這身體一方面是因為噩夢,另一方面也是天生柔弱,
沒有辦法,伸手接過藥丸,和著水喝了下去。
蒼白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顯然藥效很好。
“雪雁,還有多久能到京城?”林黛玉靠著床頭,蹙著眉頭輕聲問道。
“還有兩天,快了,姑娘到了賈家就不用擔心了,
也有人照顧,有人疼愛...”雪雁在一邊憧憬的說道。
林黛玉本來有些哀傷的眼眸閃了閃,真的會如此嗎?
她不確定,心裡滿是仿徨,又擔心起林如海來,
爹一個人在揚州會不會孤單,會想念自己嗎?
想到這些她的眼眶又紅了,淚水掉了下來,一種無依無靠的感覺襲上心頭。
“啊....姑娘,你別哭啊,快別哭了..”雪雁急了,慌忙安慰道。
“咳咳咳...”林黛玉劇烈咳嗽起來,
雪雁臉色微變,慌忙給她拿了一張帕子。
“姑娘,別哭了,你的身體重要啊。”雪雁只能焦急的安慰道。
林黛玉捂著嘴,停止了咳嗽,看到雪雁擔心的樣子,勉強笑了一下
“嗯,我這是老毛病了,沒事兒,別擔心。”
不知為何,她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那道青衣身影,心裡竟然神奇的安定了下來,淚水也慢慢止住了。
雪雁松了口氣,她只是個小丫鬟而已,什麽都做不了,只能想辦法逗林黛玉開心。
榮國府,賈赦在賈琥院子差點沒命的事,不知道被誰給傳了出去,
這讓不少下人驚懼,默默的把這個地方設為了禁地,
沒事最好別去那裡溜達,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賈琥樂得如此,總算沒人再來打擾自己,安心的煉著蠱,
他這裡是平靜了,但賈赦那裡卻熱鬧無比。
“啊.....好癢....該死的,太醫...噝..噝..太醫還沒請來?
廢物,都是廢物...”賈赦在床上翻滾著,滿臉猙獰,不停的在生身上抓撓著,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每抓出一處傷口,
就會從傷口裡蹦出不少黑色如同虱子的小蟲,讓人頭皮發麻。
所以下人丫鬟們全都離床遠遠的,他們根本不敢靠近,滿臉驚恐的看著痛苦的賈赦。
賈赦現在終於明白那天賈琥說的話了,這就是他給自己的懲罰,
心裡不禁萬分後悔,自己沒事去招惹他幹什麽?
自己又不缺銀子,他心裡已經對賈琥有了深深的恐懼,
他當時離自己那麽遠,到底是怎麽做的手腳?
人總是對於未知恐懼,他自己是越想越害怕。
邢夫人站在遠處驚恐的看著賈赦,心裡擔心,
早就叫他別去招惹賈琥,他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
“迎..迎春..琥..琥哥兒真的說大老爺不會死...”邢夫人眼神有些敬畏的看向身邊的迎春,低聲問道。
她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敢得罪這位姑奶奶,
要是把那位惹出來,自己還不如抹脖子來得乾脆,實在是賈赦這淒慘的模樣把她給嚇壞了,
眼底有著一絲羨慕,這就是有人撐腰的好處啊,
現在三春她們的待遇都提高了不少,和嫡小姐沒多少差別。
迎春皺著眉頭,擔憂的看著賈赦,點點頭道
“嗯,哥哥說過,七天一過就沒事了,哥哥是不會騙我的。”她自信的說道。
邢夫人臉頰抽搐了一下,七天,這才第一天吧,
噝,真狠,不禁憐憫的看了賈赦一眼,知道他不會死,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暗罵,活該,關我,堵我嘴,這下遭報應了吧,
心裡居然有一絲快感,對以前賈赦打她,心裡還是有怨恨的。
“王太醫來了,王太醫來了...”外面有人喊道。
賈赦一聽,像看到救星一樣,焦急道
“快...快把人請進來。”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兒走了進來,
一看到賈赦的樣子,臉色一變,露出凝重之色,快步走上前去。
“王..王太醫,您..您來了...
快救救我..我全身都癢,受不了了...”賈赦痛苦的說道,雙眼滿含期待的看著王太醫。
王太醫沒有說話,而是伸手看了看傷口,裡面還有不少黑色的蟲子往外蹦,
“這.....這是什麽東西?”王太醫嚇了一跳,慌忙躲開,
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看清楚賈赦床上全是這種蟲子。
他臉上布滿驚駭,後退了幾步
“賈..賈將軍,恕老朽無能,
從沒見過肉裡生出這麽多蟲子的怪病,您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轉身就往外面跑,
他別說看,聽都沒有聽說過,唯恐此病會傳染,不跑留下來等死嗎?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跑到的王太醫,這就走了?那老爺怎麽辦?
賈赦也沒想到會這樣,
“不...不要...救...救我...我快癢死了...”
迎春見此,露出不忍之色,小心的上前一步
“老爺,哥哥說七天后就會好的,您就忍忍吧。”
賈赦看到迎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迎春...迎春,你最乖巧聽話,我其實最疼愛的就是你,
你..你去求求你哥哥,就饒了我吧,我.....我知道錯了...”
邢夫人在旁邊聽得直翻白眼,什麽最疼愛的女兒,你什麽時候想起這個女兒了?
迎春心裡有些觸動,
“老..老爺,我..我去幫你問問。”
“別叫老爺,叫爹,以後你就叫我爹,
乖女兒,你..你快去吧,爹..爹受不了啊。”賈赦眼睛通紅,哀求的看著迎春。
迎春更加不忍,連忙點頭轉身急匆匆跑了出去。
賈赦心裡松了口氣,但接著又哀嚎了起來,
下人們看得渾身直打哆嗦,這時,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急匆匆跑了進來,
“老爺,您沒事吧?”
賈赦一看到賈璉,瞬間找到了出氣筒,
“該死的,你居然現在才來,是不是想勞資死了,繼承爵位?
混帳東西,你想都別想......”
賈璉被罵的一臉懵逼,畏畏縮縮的看著賈赦,這一看,差點沒把他嚇得跳起來,
血淋淋的一條條傷口,裡面湧出密密麻麻的黑蟲,
他滿臉驚恐的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