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個負責刑罰的衙役答應一聲,立刻搬過一張長凳,把王有財按在上面,另兩個衙役揮起刑杖就打起板子來。
“啊……啊……”王木匠不停的慘叫著,不一會兒就失去了知覺,就像屠宰場裡一頭死透的豬。
“涼水澆醒!”李縣令命令。
一個衙役端來一盆涼水,“嘩”的一聲澆在王有財身上,王有財身體抽搐了一下,悠悠醒轉。
“王有財,你招是不招?”李縣令又威嚴地問。
“草民無罪,沒啥可招。”王有財有氣無力的回道。
“冥頑不靈,繼續用刑!”李縣令臉色鐵青,再次下令。
頑固的案犯他見多了,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貨色,不打得讓他感覺到死神向他招手,是不會老老實實招供的。
“且慢!”一旁的賈平安見衙役又要動手,擔心王木匠被活活打死斷了線索,於是急忙阻止,隨後對李縣令說:“大人,屬下有話要問他。”
“哦?……可以。”李縣令微微一愣道。
通常上官審案時,下屬是無權阻止上官決定的,但賈平安是案子主辦,按規定卻有這個權利。
“謝大人。”賈平安作揖行禮,隨後便回頭問王木匠:“王有財,我且問你,初五晚上你在何處?”
“回大人,初五晚上草民在城南賭館耍錢,整夜未歸。”
“何人可以作證?”
“鄰居王二,雜貨鋪老板鄭一龍,賭館館主周全皆可作證。”王有財想了想說。
賈平安盯著王有財看,覺得他似乎不像在撒謊,於是回頭對李縣令說:“大人,屬下請求將王有財暫且收監,待查過證人之後再審。”
李縣令有些詫異,但摸著絡腮胡想了想之後,還是點頭同意。
待王有財被帶下去之後,他又重新審起了蜷縮在地上的趙氏來:“趙氏,你剛才也看到了,這就是不老實招供的下場,你還是招了吧。”
“大人,真的冤枉啊,民婦實在沒什麽可招啊,請大人明鑒。”趙氏又喊冤叫屈起來。
“那好,既然你不願意招供,那本縣就先辦你不守婦德與人私通之罪!”李縣令冷笑一聲道,隨後下令:“來人,扒掉趙氏的衣裳,先打三十大板!”
“遵命!”幾個衙役立馬衝向趙氏。
“不要……不要啊……”趙氏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扎,大哭大喊,可如何阻止得了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
很快,她就被衙役扒光了衣服,按在血跡斑斑的長凳上,然後就聽到了板子落在屁股上的聲音,感覺到一陣陣錐心的疼痛。
幾個衙役面對長凳上雪一般瑩白的美人嬌軀,就像打了雞血似的,臉上全是興奮之色,猶如一群豺狼看到了羔羊一樣。
不過,卻把賈平安看得目瞪口呆了。
他看到趙氏雪白飽滿的臀部,很快就被板子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心裡頭萬分驚愕。
倒不是為犯人皮開肉綻的慘狀而驚愕,而是從沒見過女人被扒光衣服受刑的這種狗血場面。
上一世曾經在電視劇上看到過女人受杖刑的場面,但都是穿著衣服挨打的,哪有這般狗血。
都說古人特別講究文明禮儀,想不到這個朝代對女人竟然有如此令人不可思議的刑罰,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公堂之上,真是讓人大跌眼鏡,無法理解。
要說杖刑殘酷,其實並不稀奇,人犯上公堂受審,有幾個不挨板子的?
可要是說此刑不殘酷,打得可不只是女人的身體,更是打沒了女人的尊嚴,心理上的創傷,無疑是身體上的百倍不止。
除了青樓勾欄裡那些女子之外,沒有哪個女子不看中自己的身子的,那可是女人的顏面啊。
盡管這個女人是個案犯,但畢竟也是人,出於人道,最起碼的尊重也是應該有的吧。
“大人,這刑罰……未免……”他忍不住呐呐地說。
“你剛入衙門不了解也正常,本朝律例規定,對不守婦德通奸犯科之女子,就必須用此刑罰,以示懲戒,以警示世人。”李縣令淡淡一笑道。
“原來如此啊。”賈平安了悟,一掃之前的疑惑,他摸著下巴想了想,感覺大寧朝的律法雖然有點奇葩,但還是蠻有意思的。
這種刑罰要是搬到自己的上一世,也許法院和婚姻登記處的工作就輕松多了。
畢竟沒有哪個傻女人願意遭受這般刑罰,不光是皮肉之苦,更是身敗名裂之後無法抬頭做人的淒慘,因而無論獨守空房孤寂難耐的滋味有多難受,也會努力去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當然,可能也會有跟趙氏一樣不顧死活的女人存在,但畢竟是極少數。
下一刻,他見趙氏在杖刑和拶刑之下兩次昏厥兩次醒來,卻仍然沒有招供,生怕把她弄死了對後續查案不利,於是又趕緊請求李縣令停止用刑。
李縣令這時候盡管心裡著急,卻也很無奈,因此也隻好吩咐將趙氏暫且收監,而後宣布退堂。
待兩班衙役散去之後,他愁眉苦臉的對賈平安說:“子軒呐,之前有件事都沒顧得上跟你講,之前就在會客房的時候,曹大人嚴令三日內必須破案,可現在罪犯雖然到案卻不招供,你看這事怎辦呢?”
“大人莫急,雖然只有三天時間,但屬下還是有信心破案的。”賈平安想了想說,“當下最要緊的是要證實王有財之前說的話,若他是在撒謊,那便是凶手無疑,屬下有的是辦法撬開他的嘴,也不是非得用大刑逼供。”
其實他剛才聽說只有三天期限,也著實吃了一驚,但既然是曹大人給的期限,那也是沒辦法的,案子再難也得硬著頭皮上。
但願王木匠是在撒謊,那就好辦了。
“子軒呐,後天若是結不了案,別說我有可能會被罷官,就連整個縣衙的人員,年底的考核獎勵也就沒了,我個人榮辱倒也罷了,卻不能不顧同僚和下屬。”李縣令沉吟了一下,一臉凝重地說,“所以我想,不管王有財之前的話是真是假,都必須在後天之內結案,即便他真的不是凶手,但罔顧公序良俗,罔顧朝廷律法與趙氏私通,也是該死之人,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