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披頭散發跟女鬼一樣的趙氏被帶上公堂,跟上午不同的是,此時的趙氏雖然目光有些呆滯,但神情鎮定,沒有絲毫的驚恐。
賈平安忽然對李縣令說:“大人,接下來就讓屬下代勞審一審趙氏,可否?”
“可。”李縣令立刻點頭道。
賈平安慢悠悠的走到趙氏跟前,不緊不慢地問:“趙氏,你這個女人野心還真不小啊,有了王木匠這個情夫還不知足,居然還跟宋耀宇勾搭成奸,說吧,你和宋某人是如何合謀殺害花明成的?”
趙氏聞言愣住,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但隨後卻哭道:“大人,你又冤枉民婦了,民婦與王木匠私通不假,卻從來不曾認識宋耀宇啊!”
“還不招認,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胸大無腦!”賈平安咂咂嘴巴嘟囔了一句,隨後清了清嗓門道:“趙氏,其實剛才審訊宋耀宇的時候,他已經招認了,還有媒婆甄氏也供認不諱,說自己就是你跟宋耀宇的牽線人,你再抵賴又有何用?你這麽漂亮的女子,我是真不忍心再對你用刑啊,你看你的這雙原本那麽漂亮,現在卻不成樣子的纖手,還有開花的屁股,估計疼得都無法睡覺吧,嘖嘖嘖,你這個樣子,讓人看著就心疼啊,若是再受刑的話,真不知還會變成什麽樣呢,唉,說實話,我真有點不忍心下手啊,何必呢,還是招了吧,別為難我好不好?”
他這番話,讓人聽起來就像一個花花公子在撩妹似的,只聽得所有衙役忍俊不禁,若不是在嚴肅的公堂上,估計此時定會哄堂大笑。
李縣令老臉一紅,深怪賈平安太不正經,這哪裡是審案,簡直就是胡鬧,讓別的縣衙知曉,豈不笑掉大牙?
可賈平安卻臉不紅心不跳,就跟欣賞寶貝似的看著趙氏,嘴角還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趙氏又是一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低著頭說:“他們都是胡說,請大人莫信,民婦願意跟他們當堂對質。”
她之前聽得宋耀宇已經供認,的確大吃一驚,中午他還派人來監獄交代自己一定要死扛著,怎麽自己這麽快就招供了呢?這不是故意坑人嗎?
可聽到媒婆甄氏也已經招認,她心裡立刻鎮定了下來,因為她知道,甄氏今天一大早就回鄰縣的娘家去了,起碼得幾天后才能回來,衙門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抓到她了?
毋庸置疑,這分明就是衙門要詐自己了。
這一下,倒是輪到賈平安發愣了,他不知趙氏為何如此強硬,也不知自己的話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通常對付一個普通的女子,自己這一番軟硬兼施的話已經夠了,可她卻偏偏不吃這一套。
也許是這個女人太聰明了,不簡單啊。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上點硬貨吧,反正老賈手裡頭最不缺的就是對付女人的辦法,不怕她不乖乖聽話的。
他略一思索,臉色一沉道:“你這個女人,真不識好歹,我有憐香惜玉之心,你卻當作驢肝肺,既如此,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來人,脫了她的鞋子,給她上笑翻天,讓她好好爽一回!”
笑翻天?什麽意思?
一眾衙役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不知這是什麽刑罰,更不知怎麽行刑。
賈平安見一眾同僚個個一臉懵逼,忽然明白過來,於是解釋道:“笑翻天之刑,就是給人撓癢癢啊,撓到她開口為止,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衙役們恍然大悟,立即高興起來,爭先恐後的前去行刑,除了趙氏的腳底心,他們還自作主張的專挑女人最怕癢的地方來。
“啊,不要,嗚嗚嗚……哈哈哈……”趙氏拚命的掙扎,一時間又哭又笑,很快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賈平安看著這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一臉冷笑,他估計,趙氏再強硬,在這一套別具一格的刑罰面前,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他這一番騷操作,倒是把李縣令看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鵝蛋。
他是真不知賈平安究竟在搞什麽鬼,這分明是小孩子常玩的遊戲嘛,如何能拿下趙氏的口供?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啊!
然而,他很快就聽到趙氏斷斷續續的聲音:“大……大人,我招……我招……”
“停!”賈平安大手一揮,立即喊停,衙役們不情不願的退下。
“大人,民婦願招了,其實,初五那天晚上,我是跟王木匠在一起的,被民婦先夫撞破後, 先夫非常生氣,就上前要打王木匠,王木匠就抓住他的手,譏笑他像個太監,沒資格擁有美女,說自己才有資格,還說要娶我為妻,問他想怎樣,先夫打不過他,就氣得跑出去喊人,王木匠慌了,就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榔頭追出去,就這樣打死了他。”
稍頓,她又道:“大人,民婦說的都是實話,民婦跟宋耀宇真的不認識,請大人不要冤枉了無辜之人啊。”
趙氏此話一出,整個大堂死一般的寂靜,靜得就連繡花針落地都能夠聽見聲音。
李縣令隻覺得大腦裡一片混沌,一時轉不過彎來,就連聰明如斯的賈平安,這時候也是一陣懵逼。
這個貌似不怎麽聰明的女人,怎就不按老賈寫的劇本來呢?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根據案發現場的情況和王木匠的證人證詞,王木匠已經排除了嫌疑,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根據金如玉手下的偵查,宋耀宇是真凶也毫無疑問,畢竟金如玉是自己的女人,蒙誰都不會蒙自己的,而且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輕易確定真凶的。
那就是趙氏還在耍滑頭了,玩的是丟車保帥這一招,看來宋耀宇給她中的毒不淺呐。
只可惜之前去拘拿媒婆甄氏的衙役撲了個空,不然現在趙氏也就沒有撒謊的底氣了。
不過沒關系,不老實是吧,那接下來就再嘗嘗老賈的新式武器吧。
這時候,剛好之前被他派出去辦事的衙役回來了,後面還跟著幾個快班同僚,手裡提著兩隻水桶,抬著一個大木桶走進大堂。
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