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書院原本沒有女子書社,是當今皇后幾年前特意下旨開辦的,學製三年,收的是皇親國戚朝廷官員的直系適齡女子。
本來書社的一應開支皆由朝廷承擔,但由於五年前的戰爭打空了國庫,後來就停止了撥款,書院便隻好開始收取束脩,與男生相同。
也是出於這個緣故,賈家難以承擔賈淑珍姐弟倆的高額束脩,隻好讓淑貞輟了學。
不過淑貞是個懂事的女子,體念爹娘的不易,對此從無怨言。
“哦。”賈平安恍然,隨後立刻向李香蘭作揖行禮道:“快班捕快賈平安,見過香蘭小姐。”
“香蘭見過賈大哥。”李香蘭落落大方的回了一禮。
“子軒,隨我來。”李縣令微微一笑道。
“是,大人。”賈平安答應一聲,便跟隨李縣令到了書房。
兩人坐定後,女傭送了茶水來,李縣令喝了一口之後,感慨地說:“子軒呐,這次命案多虧你出手,否則,我就無法向曹大人交差了,其後果想想都可怕呀。”
“大人謬讚了,其實此案全靠大人的運籌帷幄英明果敢,才使得案子順利破案,屬下只是盡到分內綿薄之力而已,斷不敢居功啊。”賈平安趕緊起身作揖,誠惶誠恐地說。
“哈哈,年輕人居功不傲謙遜如斯實屬不易,子軒真是德才兼備之人呐,本縣果然沒有看錯人。”李縣令爽朗一笑說,隨後又正色道:“鑒於你查辦此案居功至偉,又確實是個人才,本縣有意提攜你擔任快班捕頭之職,你意下如何?”
“大人,萬萬不可,屬下這次雖然僥幸查破此案,有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功勞,但太年輕,經驗不足,資歷不夠,當個小捕快尚且有所勉強,當捕頭恐怕難以服眾,屆時定會給大人添麻煩。”賈平安連忙謝絕,“更何況,羅捕頭在快班幹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屬下也不忍心搶了他的職位,而且他必然會為此心生怨恨,恐將來對縣衙大局不利,因此,大人美意,屬下也只能心領了,還請大人明鑒。”
“別提他了,這一次,本縣沒有追究他瀆職之罪已然不錯了,本縣知道,他在處處刁難你,可你卻念其功勞苦勞,以德報怨,實屬難得啊,別的就不用說了,本縣信任你,以後你就好好乾吧,一切有本縣為你做主,這事就這麽定了。”李縣令忽然沉下臉說,可隨後又微微一笑道:“子軒呐,以後在私下的場合,你就不要再大人屬下的稱呼了,我跟你爹,乃是多年的的同僚,情同手足,所以以後咱們就叔侄相稱吧,不要搞得太生分了。”
“好的大人,哦不,李叔。”賈平安高興地說。
“嗯,這就對了嘛。”李縣令微笑頷首道。
“李叔,雖然案子結了,可我還有一事想說。”
“你講。”
“上午侄兒去拘拿王有財時,發現他剛好倉皇出逃,侄兒當時就覺得此事甚是蹊蹺,覺得這顯然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不知此事需不需要查一查。”賈平安一臉認真地說。
“嗯,此事確實需要查一查,若是衙門裡真有內鬼的話,是應該好好治一治的,不然對以後的辦案都會留下隱患,俗話說得好,不怕外盜,就怕家賊,內鬼是最可恨的。”李縣令想了想說,略一思索又道:“這樣吧,你先秘密查一下,若有什麽發現及時向我稟報。”
“李叔放心,侄兒一定全力查辦。”
“嗯,不過你務必記住,必須秘密去查,千萬不要大張旗鼓,以免造成人心惶惶。”
“侄兒謹記。”
其實,他心裡清楚,要揪出這個內鬼並不難,只需審一審王有財就知道了,根本不用大張旗鼓的去查。
“如此甚好。”李縣令捋著山羊胡道,忽見女傭來喊吃飯,於是又說:“走,咱叔侄倆好好喝兩杯去。”
走到餐廳的時候,發現李夫人喬淑梅和李香蘭已經在餐桌前就坐,於是賈平安在跟母女倆打過招呼之後,也在一邊坐下,但畢竟是第一次跟這一家子一起吃飯,舉止顯得有些拘謹。
“蘭兒,你賈大哥是第一次在咱家吃飯,你應該給他倒杯酒才是啊。”李縣令看了一眼女兒說。
李香蘭倒也大方, 答應一聲就取過酒壺給賈平安斟酒,倒讓賈平安一陣心慌,忙不迭的道謝,惹得李香蘭莞爾一笑道:“賈大哥,我爹是個老古董,從來不曾在家招待過下屬的,既然他這麽器重你,那你就不用客氣了,也不要覺得拘束,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好了。”
她的聲音溫婉柔和,如鶯歌燕語,洋洋盈耳,讓人感覺如聞天籟之音。
賈平安訕訕一笑,隨後也就真的不怎麽拘謹了,端起酒杯道:“李叔,李嬸,香蘭妹妹,那我就不客氣了,就讓我先敬你們一家人一杯吧。”
“這就對了嘛,蘭兒說得好,在這裡就該當做在自己家一樣,確實不必客氣的。”李縣令高興地說,隨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喬淑梅和李香蘭母女倆本來是不打算喝酒的,這時候盛情難卻,也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隨後喬淑梅忽然道:“子軒,為了西門這個命案,香蘭她爹這兩天可是愁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啊,多虧你出手破了案子,不但為縣衙爭了光,也救了我們李家,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嬸,您千萬別這麽說,侄兒愧不敢當啊,侄兒作為衙門捕快,查辦案件懲惡揚善匡扶正義是職責所在,更何況此案能得以迅速破案,其實全仗叔叔的全力支持和英明果斷,否則是不可能這麽快就順利破案的。”賈平安老臉一紅,訕訕地說。
“子軒過謙了,過謙了呀,都說年少輕狂,可你卻如此謙遜,真是難得,賈主簿好家教啊。”喬淑梅感慨地說,一臉滿意之色,那眼神猶如丈母娘看女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