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隊員分散開搜索這房間,很快就有了發現。
或許是由於宋沛兩人剛剛來到南京只是在旅社暫時落腳,所以電台只是簡單地藏在床下,用一個小箱子裝著,也並沒有像之前的日諜一樣設有手雷機關。
當然,最令人心動的還是那靜靜地躺在電台旁邊的綠色封皮的小本子。
“老顧,這個密碼本……”朱向陽眼神火熱地盯著小本子。
“你想什麽白日夢呢,老朱。”還沒等顧子安說話,一旁的許康樂就打斷了朱向陽的話。
“一本密碼本是什麽功勞老朱你心裡頭肯定清楚,這個案子能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哪點不是靠我們顧隊,現在事情成了你老朱倒曉得開口了。”
“老許,我承認這次行動肯定是老顧功勞最大,可我這邊也是擔著風險的,你說的話倒成了我們是一定沒付出,光來摘桃子似的。”
眼看許康樂話說得有些狠,朱向陽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顧子安忙插嘴往回找補。
“老許你這話就有點過分了,老朱他們也是有功勞的,再說咱又不是就合作這一次,老朱哪裡會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就是你不說他肯定也不會開口問我們要密碼本的。”
“他就是沒見過密碼本,問一問而已,你這著急可就不對了。”
“你說是吧,老朱。”
“顧隊長說得……是!”看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兩人,朱向陽咬牙道:“這能抓到日諜,頭功肯定是你們三隊的,這密碼本肯定得是你們拿,就把三瑞……”
“這樣,老朱你把電台帶回去,這樣也能向楊組長交差了,我也知道你頂著楊組長的要求,壓力也不小。”不等他說完,顧子安就安排道。
朱向陽一聽顧子安答應讓他把電台帶回去,先是一愣。
在他的設想裡,顧子安應該是會把電台和密碼本一起要過去的。他們情報一隊倒是能把在三瑞西餐廳蹲守的葉正陽帶回去,也算能交差了。
本來這電台和密碼本就該是一體的,整個日諜案幾乎是在顧子安的一手指揮下破解的,這頭等功自然該是顧子安的。
剛剛朱向陽也是一時血湧上了腦袋冒失地開口,卻沒想到顧子安竟然大度地將電台讓給了他們情報科,這倒是讓朱向陽感到有些愧疚。
而且這可是特務處在南京繳獲的第一部電台,而密碼本則是第二本了,要是按稀有程度算,他這電台倒是更有些噱頭。
他臉上帶著些歉意:“那就多謝顧隊長了。”
“還是那句話,咱們兄弟是一起作戰的戰友,這合作又不是隻做一回。”顧子安說道。
“老顧你說的對極了。”朱向陽應和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融入,顧子安對整個特務處的情況也有了了解,雖然在戴春風的強力捏合下,整個特務處呈現著欣欣向榮的活力,但暗藏其中的互相掣肘和相互製衡那是必然少不了的。
別的不說,光那個來自軍隊裡的鄭副處長和處座的鬥法,以及情報科和行動科之間的鬥法都是層出不窮。
當然,這也是國府內部的常態。
俗話說國內無黨,不甚理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現在國府哪個部門、哪個單位沒有個幾個山頭,沒有幾個派系。
就是國府最高層,不也是廣東派在和浙江派的鬥法嘛。
什麽是上行下效?
這就是上行下效!
顧子安對這些事沒什麽興趣,但情報和行動兩科之間扯後腿的事卻不免耽誤他的捕諜進程。
常言道,出門在外就要廣結善緣,不然連是誰給你下絆子都不知道,剛好乘著這次機會向情報一組表達一些善意,也好在後續的事情上共同合力。
“對了,老許你給凌群去個電話,告訴他上刑之前給那個兩個日諜先拍兩張照片,我有用處,再有就是通知盯著葉正陽的那邊收網吧。”
現在大魚上了鉤,用作魚餌的小魚也不能浪費。
“好嘞。”許康樂轉身下樓去打電話了。
“都搜的怎麽樣了?搜乾淨了就收隊吧。”
……
刑訊室,
顧子安端坐在宋沛面前打量著這對著他怒目以對的日本人。
“我想作為一名專業的特工,你知道進了這裡會是什麽後果吧?”
顧子安伸手示意了示意一旁擺著的皮鞭、竹夾、鋼釺、鐵錘等一眾刑具。
宋沛臉上的青筋暴起,表情有些猙獰:“這裡的東西我都清楚,據說你們中國有幾個知名的酷吏,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後人有什麽新的發明, 哈哈哈。”
“冥頑不靈,上刑吧。”顧子安也懶得和這些死硬分子多說什麽。
還是讓刑具和他們交流吧。
曾興昌看到顧子安意興闌珊的態度,就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將宋沛給綁住,他要親自動手。
現在在曾興昌這,顧隊長可是第一梯隊的。
以往不管是行動科還是情報科,向來都不把他們這些酷吏當做同志看待。
就是他這個副科長,也時常受到那些情報科、行動科組長們的冷眼。
所以很多刑訊科的隊員們會在辦案軍官在場監督的時候刻意加重手段。
看到那些個平日裡傲氣十足的面龐在見到一團爛肉後變得發白成了刑訊科隊員們的樂趣。
這也是顧子安第一次進審訊室的時候,許康樂提議陪同,以及曾興昌刻意加重手法的原因。
但顧子安面若平湖的表現卻讓曾興昌放下了對這位年輕人的輕視。
而後續顧子安特意讓人送過來的英鎊更是讓曾興昌第一次有了被認同的感覺。
要知道,以往的贓款可都是辦案的科室全部吞下,全然沒有他們刑訊科的份。
顧隊長這是實實在在把他們當同志來看待。
想到這,曾興昌的烙鐵就狠狠地印在了宋沛的胸膛上。
呲!!!
“啊!!!”
隨著一陣皮膚燒焦的糊味傳出,曾興昌再次開始了他的表演。
“再來一塊……往下點,那裡等會還要夾墊片上電椅呢。”曾興昌對毛手毛腳的隊員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