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時,司馬伷和小吳、晴涳及眾魏將魏官正在吃午飯,醫官跑過來報大將軍似乎蘇醒過來了,嘩啦啦,一大幫人跑到司馬師病床前觀望。只見司馬師睜大右眼,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小吳忙在司馬師的腳底湧泉穴、頭部太陽穴扎了幾針,放出幾滴淤血,司馬師終於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叫聲:“痛煞老夫也。”
眾將官嘩啦啦跪倒在地,齊呼:“天佑大將軍,天佑大將軍。”
小吳和晴涳靠近一看,臨死之人,眼光已經散開無法聚焦,全身浮腫摁下去一個坑無法彈起,全身滾燙如架在火上烤,鼻息很弱已很難探到,嘴巴已無法自主張合,雙腿時不時的抽動一下,忙對司馬伷搖了搖頭。司馬伷握著司馬師的浮腫的手也仔細端詳,知道大將軍這是回光返照,時日不多了,忙呼喚:“大將軍、大將軍,你還有何示下?”
司馬師右眼睜得圓突突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兩聲巨大的哀鳴聲:“兄終弟及、兄終弟及。”頭一歪、手一垂,右眼沒閉上,一命嗚呼,司馬伷幫合上獨眼,眾人泣淚三跪九拜。
午後,先是司馬亮、鍾會和鄧艾及一幫跟隨司馬師平定毋文叛亂的二十多位文官武將先後來到許昌府衙在布置得莊嚴肅穆的靈堂前跪拜,司馬亮跪了好長時間,哭訴司馬師歷年來的功績;鍾會和鄧艾不停的觀察小吳和晴涳,小吳他們還認識,這晴先生是什麽來頭,並不太清楚想摸清底細。再是都城洛陽來了一大幫遺老遺少和司馬攸、司馬炎等司馬家族的人,在靈堂前跪倒一大片,哭嗲喊娘的,特別是司馬攸也沒表現出特別傷心的神情,只是做為養子跪在邊上要答謝其它賓客;司馬氏的這幫子人哭得傷心欲絕,有幾個老頭還哭暈過去了;可那幫曹氏夏侯氏的遺老們哭得有點心不在焉,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傍晚時分快馬通報過來,從樊城而來的司馬昭已到西門十裡亭,眾人忙奔出靈堂去門口迎接。只見司馬伷穿著白色孝服、腰扎草繩、背綁幾根細滕條奔出跪倒在許昌府衙門外,司馬亮和眾人不解,司馬亮疑惑的問道:“伷弟,你這是幹嘛?”
司馬伷也不抬頭也不答話,就跪倒在門外,司馬攸和司馬炎也過來勸道:“叔父,你這是怎麽了?”欲拉司馬伷起身,卻紋絲不動。晴涳和小吳一看相視暗笑。
不一會兒,一隊人馬呼嘯而來,領頭的正是司馬昭,看那司馬昭是銀盔銀甲,胯下一匹通體銀白的汗血寶馬,流著幾點紅色的汗水,腰掛紅鞘的寶劍,面龐白裡透紅,一雙丹鳳眼,內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自帶威嚴和霸氣。後面跟著全副裝備的賈充、諸葛誕等十幾位文武官員和五百名精銳騎兵,錦旗招展、灰土飛揚、聲勢浩蕩,殺氣騰騰。
話說昨日清晨,司馬昭還在睡覺,突然接到司馬伷八百裡快馬加急的私信,信中簡述了司馬師遇險和救治的過程,現生命垂危,急需二哥前來許昌控制大局。便和賈充、諸葛誕等幾個心腹商量,賈充的話說到司馬昭心坎裡去了:“將軍,大將軍司馬師身負重傷,萬一仙逝,魏國的權力處於真空狀態,各方勢力必然蠢蠢欲動,特別是要提防曹氏夏侯氏勢力,雖然不至於被他們翻盤,但也得費一番麻煩,請將軍務必立即啟程,以佔領先機為妙。”司馬昭吩咐副將嚴守樊城不得出戰,自已帶領五百精銳日夜兼程趕往許昌,他可不想大將軍的權力落在別人手裡。
司馬昭一到府衙門口翻身下馬,看到弟司馬伷跪在門口,弟司馬亮及眾將官在門口站立迎接,不由得問道:“伷弟你這是何為?”。
司馬伷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用黃色錦緞包好的方形物品雙手舉過頭頂,高聲大喊:“大將軍遺令,命司馬昭將軍接大將軍印。”隨後放聲哭泣:“二哥,二哥,弟無能沒有保護好大哥,沒有保護好大哥。”
司馬昭內心竊喜,本來以為要得到大將軍印還得費一番周章,沒想到伷弟這一招助我快捷的得到了大將軍印,那真是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但表面上不能表露出來,四下朝眾多文官武將看了看,只見表情各異。
司馬亮似乎五味雜陳,心有不甘,但好在大將軍印還在司馬家族手裡,也是幸事幸事。司馬攸年紀還小臉上反而沒有多少表情,茫茫然和司馬炎站在小吳晴涳身旁。曹氏夏侯氏的將領們臉色皆比較陰沉,心裡暗暗擔憂,這司馬昭可比司馬師還心狠手辣,曹魏朝庭岌岌可危也。鍾會和鄧愛等人卻是面露喜色,強裝憂傷。洛陽這幫曹魏朝庭派來的遺老們拉著苦瓜臉。還看到吳少傅身邊站著一位中年男子,雖然素衣裹身,但氣度非凡,眉宇間隱隱有一股道法之仙氣,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眾人內心雖有千萬個不同的想法,但都忙拱手稱賀道:“恭喜司馬昭將軍,賀喜司馬昭大將軍。”
司馬昭心想這時候說恭喜賀喜合適嗎?但也不便發作,忙雙手捧過大將軍印交給隨行親信保管,解開司馬伷背上的滕條丟掉,扶起司馬伷拍了拍後背安慰了一下,攜手步入府衙靈堂祭拜。司馬亮、鍾會和鄧艾等人看到這一幕心裡又是一番滋味,誰他媽出的高招,這馬屁都讓司馬伷拍去了,讓這小子佔盡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