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碎走到旗杆下,正想將大旗降下來,過來一隊巡邏兵,也沒詢問,徑直走過來了,待巡邏兵過後,開碎悄悄地解下繩索將司馬大旗降下來了,疊好往懷裡一塞,往剛才上來的垛口走去。
陸抗借著樊城城牆上的燈火,看到開碎真將司馬大旗降下來了,一方面是高興,開碎隊長真是藝高人膽大,另一方面開始擔心被魏軍發現。
開碎來到垛口,雙手抓繩,雙腳往牆面上一蹬,身子畢直臉朝下成俯衝狀,快速滑下城牆,真如神兵下凡,身姿如鷹隼一般直撲野兔,等到離地一米之際,雙腳離牆穩穩站站地上。
“好,好,太精彩了,這是什麽身法,如此身手敏捷、精妙絕傖,開將軍好樣的!”東吳士兵中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開碎借助夜色的俺護,快速跑向岸邊,找到蘆葦中的小船,駕起小舟就往漢水南岸劃。
那知劃到河中央,迎面差點兒撞到一艘漁船,兩船都吃了一驚。開碎一看,對方船尾有一位老者、船頭站著一位正在放置倒鼠網籪的姑娘。
開碎正要避開漁船,那知漁船的姑娘抓起一個漁網就朝開碎撒過來,開碎嚇了一跳,忙雙手一用勁小舟避開了漁網,開口叫道:“漁家,快快讓開。”
“呔,膽敢來刺探軍情,還不束手就擒?”話音未畢,老者一槳打過來,姑娘又一網撒過來,此時開碎已躲無可躲,整個船被漁網罩住了。
漁船靠攏過來,將開碎綁了個結結實實。開碎分辨不出這父女倆到底是東吳人還是曹魏人,也不敢說自己是東吳人啊,隻得不停地叫道:“你們是什麽人?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這邊東吳將領一看,開碎被漁民促住了,陸抗親自指揮三條快船去相救。
這廂兩個吃燒雞的士兵出來換開碎,沒找到,突然發現原先呼呼作響的大旗怎麽沒聲音了,抬頭一看大事不妙,忙報告司馬昭:“司馬將軍,南城門大旗被盜。”
“這還了得,可知誰人所盜?”司馬昭此時正在用餐,一聽軍中大旗被盜,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象有吳國奸細混上城樓所盜。”
“趕快派五百弓箭手給我追。”司馬昭親自上馬出城去追來。
“小子,今天你落在姑奶奶手裡,有你好果子吃。爹爹,快劃回北岸,將此人交給司馬將軍。”
開碎一聽壞了,這父女倆是魏國人,可是自己穿著魏軍服裝啊,他們怎麽知道我是吳國的奸細?忙解釋道:“老先生、姑娘,你們誤會了,我是魏國細作,正要前往東吳刺探軍情,快快放了我。”
“哼,還想騙我們,當我們是二百五吧,哪有穿著軍服當細作的,爹,快劃。”姑娘話音剛落,漁船象箭一般劃向漢水北岸。
陸抗指揮士兵拚命劃船,快速向漁船靠攏。漁船眼看要到北岸了,卻射來了一排排利箭。
“魏國大軍,別射箭,我們是魏國漁民,細作已被我們抓到。”老頭拚命喊叫,無奈天上吹著的是西北風,魏軍好象沒有聽到。
“給我射,將船上奸細統統射死喂魚。”司馬昭是氣急敗壞,下了死命令,其實這時候天已基本上全黑了,魏軍看不清楚船在往那邊駛,隻依稀看到兩艘小船在江中飄動。
“爹爹,這樣不行啊,我們趕快往下遊回漁村吧。”姑娘這時候急了,可不想被射成刺蝟。
老者用槳一劃拉,船頭轉過來船向下遊方向順風順水飄去。
陸抗一看,忙指揮三條大船劃向下遊方向去攔截。東吳的軍船船大水手多,又有風帆,借風借水,速度奇快,很快插到了漁船的下方,等著漁船下來了。
漁船下遊的左中右三條線路都被封殺了,再想逆水而上就難了:“爹爹,我們跳江吧!”姑娘急道。
“不行啊,閨女,這大冬天的下水要凍死的!你別跳!”老者一看逃不出吳軍的圍堵,忙向大船喊話道:“東吳將士,俺們抓住了魏國的奸細,抓住了魏國的奸細!”
開碎一聽,肺都氣炸了,真會見風使舵啊。
等到漁船靠近陸抗大船,下來一幫士兵將開碎綁繩解開,將老者和姑娘綁上。
“將軍,你誤會了,這人是魏國奸細,被我父女倆抓住了,獻予將軍,為何將軍放了奸細綁了我們?”老者神色淡定的問道。
“剛才為何將漁船使往北岸?開將軍, 他們為何綁你?”陸抗一語雙問。
“這位將軍,看到這人穿著魏軍服裝,我料定他要去東吳刺探軍情,所以用網將他捕住,本想使向南岸,不怎為何,江心激流形成旋渦將船扒向北岸,還望將軍明鑒!”
“將軍,這位老伯和姑娘並不知情,我穿的衣服讓他們誤會了,您還是饒了他們吧,兩位,請上岸一敘如何?”開碎明知這兩人是偏向魏國的漁民,但不當面揭穿,但想讓他們上岸後探探口風。
“好,就饒了你們。開將軍,你今日可立了大功一件啊,哈哈哈。”陸抗也不跟漁民父女計較,對開碎大笑起來。
回到軍營,陸抗大擺慶功宴,眾將軍都來賀喜開碎,還好開碎不會喝酒,否則肯定爛醉如泥。監軍孫據整場肉笑皮不笑,隻得呵呵應付著,不過也沒人理他。陸抗是大喜過望,忙修書一封報給皇帝要求給開碎加官進爵,一封給司馬昭勸說魏軍別輕舉妄動。
慶功宴中途,開碎拿著酒菜來到軟禁漁民父女的營房中。
“老伯,先來點吃的,餓壞了吧?”開碎嬉皮笑臉地說道。
父女倆別過頭去,不理開碎。
“哎,何苦為難自己的肚子呢,又不是關押你們,放心好吧,吃好了放你們出去。”
父女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開碎手中的羊腿和燒酒,抓起酒肉放開吃起來。開碎真沒想到,這姑奶奶真會喝酒,一口氣喝了半罐土酒。
“好了,吃飽喝足了,你放我們出去吧!”姑奶奶朝開碎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