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承打量著眼前的宮女,只見她面容姣好,身段優雅,雙眸中透著一股清淡。
宮女快步走到韋承面前,行了個禮,輕聲道:“大人,皇后還請你去一趟。”
“皇后召見我?”韋承確認道。
他現在真的很累,剛和楊堅交談了近兩個時辰,真要再去了皇后獨孤伽羅那裡,不知道又要待上幾個時辰。
宮女點了點,側身支手。
韋承還想推脫,詢問道:“不知皇后召見我所為何事?”
“皇后沒說,卻是讓奴婢一定要把大人你帶去。”
見宮女都這麽說了,韋承自知是不能拒絕了,點頭道:“那就勞請帶路吧。”
一路上,韋承很無語,心裡知道個大概。
肯定是獨孤伽羅想聽康源一事,然後在順帶著把自己表揚一番。
可就算如此,韋承依舊很不願意去,他深知皇后獨孤伽羅的為人。
這個連皇帝楊堅都怕的人,韋承怎能不怕。
為了緩解苦悶的心情,韋承不禁想起了楊堅的女兒侄女。
連想了好幾個,痛苦的表情又多加重了幾分。
隨宮女的引領下,韋承又辛苦的走了一大圈,算是行過了半個皇城。
看著眼前的永安宮,韋承松了口氣,心歎著終於到頭了,再也不用走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然後邁步踏入了宮殿。
永安宮,這座楊堅為獨孤伽羅修建的宮殿,宮內裝飾堂皇。
比之其它諸殿更甚一籌,可以說是大隋天下中最華麗的宮殿。
因獨孤氏控制隋文帝極嚴,常不離文帝左右。
此間也與皇帝的朝、寢宮廷之間暢通無阻,無不彰顯著獨孤伽羅的權柄之大。
跟著宮女的步伐,終是到了宮殿裡處。
“大人,還請你就此處亭中等候,奴婢這就去通稟一聲。”
目送著宮女離去,韋承回眸見到石桌上的果盤,便順勢找了個石墩子坐了下去。
閑來無事,韋承四下望去,突然,一個身影闖入他的眼中。
他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女子,身著華麗的衣裳,氣質宛如仙女,猶而可見的面容,好似露水芙蓉那般模糊卻知美麗。
韋承看得出神,雙腳竟不受控制地撐著身子站起。
或許是本能在作祟,他慢慢尋著小路向那女子走去。
走近跟前,韋承躲在一根柱子後面。
他看清了女子的面容,真的是美麗,摸清了女子的年齡,差不了十五歲。
韋承不顧周邊,仔細的偷賞著女子的一顰一笑。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裡?”
一聲呵斥,頓時如驚雷般驚醒了韋承,連帶那女子也被嚇了一跳。
韋承雙眼回神,望著突來的宮女,立刻反應過來。
“我是伊川縣侯韋承,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在此等候。”
宮女對此不信,直到見韋承指著腰上的綬,才信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如此無禮地偷看宗室小姐。”
韋承原以為那女子是獨孤伽羅的親戚,到了這一聽是個宗室的小姐,那鐵定是姓楊了,還有可能是個公主,道:“不知是哪位宗室小姐?”
宮女毫不客氣,懟著韋承反問道:“你一個縣侯打聽這個做甚?”
“小林,不得無禮。”
那女子於旁打量了一會,這才走上前來,阻止了宮女,又看向韋承。
“你就是那個跳河救人的伊川縣侯韋承?”
“回小姐的話,臣正是那個跳河救人的伊川縣侯韋承。”
“那就是你會游泳了?”
韋承腦門一黑,有些好笑,道:“臣只會一點皮毛。”
“噢!”宗室女子呢喃細語,想在思考什麽,隨即道:“那你真是厲害。”
韋承還未把話接住,一陣腳步就在身後響起。
“你就是韋承?”
聲音很低沉,只有上了年紀的老女人才能有的標配。
韋承連忙轉身,恭敬下拜,禮敬道:“臣韋承,參見皇后。”
獨孤伽羅臉上顯著微笑,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唯獨那宗室女子不肯離開。
“義成,趕緊下去,休要在此胡鬧。”
韋承一愣,楊義成?
她這是誰?
韋承知識有限,實在想不起這是誰,前身的記憶裡面也找不到點有用的信息。
可轉念想到,人家好歹是個宗室之女,若是能夠吃上她的軟飯也不是不可。
費勁遣走了楊義成後,獨孤伽羅恍然注意到了跪地的韋承,關切道:“小縣侯,地上冰涼,快快起來。”
韋承起身,又見獨孤伽羅手指方向,原來是示意自己坐下。
面對著孤獨伽羅,韋承隻覺比起楊堅更有壓力,他理解了一個皇帝作為男人的悲傷之處
獨孤伽羅雙目盯著韋承, 開門見山地問道:“小縣侯,不知今日陛下召見你,都談了些什麽?”
韋承心道猜中了,也不作隱瞞,也沒那個必要,坦然道:“回皇后,陛下與臣主要是討論了康源一事。”
“說起這個,本宮還是要謝謝你,沒想到當時嘉秀居那麽多人,只有你一人為了本宮名正直言。”
聽得獨孤伽羅的讚美,韋承表現得很高興。
詳細地講述了遍康源一事的經過,惶恐道:“臣能為皇后直言,那是臣的本份和福份,臣何功之有!”
聽完後,獨孤伽羅神色柔和,微笑道:“小縣侯,你做得很好,難怪陛下對你也是讚賞有加。”
韋承趕忙謝恩,姿態十足的謙卑。
他心想著獨孤伽羅肯定還有話,必會為了楊堅的事情助力相談。
“來人,時辰也不早了,送小縣侯出宮。”
韋承有點愣,這出乎了他的意料,等他明悟時,獨孤伽羅早已不見了蹤影。
永安宮裡處,獨孤伽羅走入寢宮。
在這處連隻公蚊子都進不來的地方,此刻卻有一個男人坐在她的床沿上。
“陛下,你真的打算再做一次嗎?”
“嗯。”
獨孤伽羅挨緊楊堅坐下,挽著他的胳膊,分析道:“陛下,你沒有機會的,就算那韋承願意當個馬前卒,可是他身後的韋家,怎會心甘情願。”
“皇后,你要知道,這不是朕一個人的戰爭,只要能夠打擊到那些世家,朕的一切都可以付出。”
獨孤伽羅眼神幌動,還想再勸誡,楊堅已是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