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是我陳家莊人陳魁的宅子,他有些學問,在郡府做一小吏,負責一些糧草帳目的記錄,待我前去叫門,看能否讓我二人借宿一晚。”
劉星點頭道:“大牛真是交友廣闊,連郡府都有熟人,這樣最好,我還以為今夜要住客棧呢。”
“客棧?那是什麽?”陳大牛又是疑惑問道。
艸,客棧之說是隋唐時期才有了,現在是漢朝,應該叫什麽來著?算了,愛叫啥叫啥吧。
於是他隨意的敷衍了兩句就讓陳大牛前去敲門。
不多時,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打開院門,驚喜道:“大牛,怎麽是你,快請進,咱們兄弟可是許久未見了。”
說罷拉著陳大牛就朝院子裡走。
陳大牛慌忙道:“魁子,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劉公子,我二人前來郡城辦事,無處落腳,想借宿一晚,不知方便嗎?”
那陳魁上下打量了劉星幾眼,見劉星穿著古怪,白面無須,心下有些詫異,但是也不好拂了陳大牛的面子,於是客氣道:
“劉公子快屋裡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劉星雙手拱了拱:“感謝陳兄,在下劉星,字鵬舉,今日多有叨擾了。”這才隨陳魁進了院子。
還沒進屋,就聽陳魁衝著屋裡喊道:“素娘,大牛來了,趕緊弄幾個菜,燙一壺酒,我要跟他好好喝一杯。”
隨著話音落下,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推開了屋門,笑著說道:“大牛來啦,相公可是經常念叨你呢,先進屋坐,菜馬上就好。”
說完就進了院牆下的一間小屋裡忙碌了起來。
劉星隨陳魁和陳大牛進了客廳,入眼處兩堆竹簡像小山一樣堆著,不由得一怔。
陳魁一邊請二人入座,一邊解釋道:“張郡守近日要查驗糧草,上面催的頗緊,隻好帶回來一些演算統計。”
聞言劉星古怪的看向陳魁:“陳兄,這官府的記帳竹簡也能帶回家?”
“呵呵,劉公子見笑了,我對數算一道還有點研究,加上郡守大人催的緊,所以倉曹就命我在家也能演算,這些竹簡都有暗記,且進出時都有軍士計數,不會有問題的。”
“陳兄介意我看一眼嗎?”
“劉公子請自取,看過後物歸原處便可,左邊一堆是我統計過數量的,右邊是還未統計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劉星上前隨意的取了一卷竹簡借著油燈的光亮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劉星傻眼了,這特麽自己不認識字.....尷尬了,但他是誰,怎會被這種小場面難倒,快速的瀏覽了下竹簡,心中大致有數了。
雖然這些字他看不懂,但是猜測也就是某年某月某日入庫多少糧草而已,微微一笑把竹簡放回原處,開口說道:
“陳兄,我對數算也頗有研究,既然在你家借宿,便幫你算一下這竹簡吧,不知是需要總數還是......”
“自然是收入,支出和剩余糧草的數量。”
“那咱們開始吧,趁嫂夫人做飯的功夫我幫你算好,這樣陳兄也好放心飲酒,不會誤事。”
陳魁慌忙擺手推辭:“劉公子,這堆竹簡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處理好的,咱們先喝酒,明日我早起一會演算便是。”
哪曾想劉星已經掏出了手機,瞄了眼還剩48%的電量,打開了手機上的計算器,對著陳魁說道:“無需太久,只要陳兄報出數量我就能快速演算,不信咱們用你演算過的竹簡測試一番就是。”
看劉星的樣子也不像是忽悠自己,陳魁將信將疑的答應了下來,然後取過一卷竹簡:“劉公子,我要如何來念?”
“你這糧草的計量單位是石,鈞,斤吧?你只需報兩遍即可,也就是說分別報出收和支即可。”
按照劉星的說法,陳魁快速的念了起來,大約十幾分鍾後,那堆竹簡被他翻了兩遍,第一遍念的是收入,第二遍則念的是支出。
然後劉星也停下了手上操作手機的動作,微笑著對陳魁說道:“陳兄,共收入四萬六千三百三十一石三鈞十九斤,支出五千四百二十六石,我算的可對?”
這下給陳魁整不會了,這可是他算了一整天的結果啊,怎麽能這麽快,然而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雙手抱拳彎腰行禮道:
“劉公子大才,所算之數分毫不差,魁不如也。”
劉星見狀心中暗笑,也就是老子不會用毛筆,不然給你整的明明白白的,少年啊,你可曾體會過被四個管子灌水,三個管子排水所製造的恐懼!
嘴上卻催促道:“陳兄,還不把那一堆也念念,忙完了好吃酒。”
“哦,哦,對對對!”
又過了十幾分鍾,另外一堆竹簡也處理完畢,這時素娘的飯菜也早已煮好,兩碟煮黃豆,一大碗煮過的野菜,一罐羊肉,腥膻味甚重。
三人入席,素娘在旁幫著用陶碗給三人分菜。
陳魁舉杯道:“劉公子,陳某敬你一杯,不知劉公子可有為官的打算,劉公子之才勝我百倍,郡守大人定會重用於你。”
劉星也趕忙舉杯與陳魁共飲,然後回道:“劉某向來閑雲野鶴慣了,可受不得約束,恐怕要讓陳兄失望了。”
濁酒入喉,一股子淡淡的糧食香味湧入喉間,讓劉星心中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這酒的度數這麽低啊,難怪古代的將軍一壇子一壇子的灌酒,看來自己這大排檔王守義的戰鬥力在這裡也能算的上是千杯不醉了。
這時陳魁搖頭歎息道:“哎,劉公子這般才學不報效朝廷當真是可惜了。也罷,不談這個,咱們吃酒。”
席間,三人觥籌交錯,話匣子也打開了,感情拉近了許多。
陳魁也把當年在陳家村落魄的往事講了出來。
原來他自小聰慧,但家境卻是不怎麽樣,為了讀書幾乎是傾盡了所有,時不時靠著陳家兄弟接濟才能勉強糊口,是以對陳家兄弟這麽熱情。
劉星則是揀一些後世看來的風土人情,抖音短視頻什麽的,稍加更改作為自己一路遊學的經歷將了出來,聽的二人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