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汜水關內。
旌旗漫布,鼓聲震天。
十六路諸侯帶著各自的一乾人馬,聚集在演武場中。
即使此時太陽已近落山,也無法澆滅一眾軍士心中的熱情。
今夜,盟主袁紹特地擺下宴席,為劫掠虎牢凱旋的潘鳳一行人進行慶功。
在宴會之前,還有一場備受關注的比武對決。
即名聲震天的潘鳳潘將軍,要與一個名叫典韋的軍士進行切磋。
許多士兵慕名而來,其中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典韋何許人也,他們這次來,主要是想一睹潘將軍的風采。
畢竟先前他們二十萬人馬,都未曾打下虎牢,潘鳳僅靠兩千騎兵,就做到了。
汜水關的演武場已於今日白天被袁紹擴大,但也容不下那麽多人馬。
剩下的士兵為了看這場比武,就只能各顯神通了:
有的站在關上,有的立到樹上,甚至還有的爬到了旗杆上。
在演武場的正中央,袁紹已令人布下一個長五丈,寬五丈的擂台。
潘鳳、典韋二人此時皆立在擂台兩旁。
雖然這次比武使的是未開刃的兵器,但他們都深知對手實力深厚,不約而同地穿上了盔甲。
因為時間緊迫,袁紹隻來得及準備一些常規武器。
潘鳳最終挑了兩把板斧,典韋則選了兩把大刀。
掃了眼周圍密集的人群,潘鳳笑容苦澀,壓低聲音對典韋道:
“真沒想到會有這麽大排場,早知道還是私下比武比較好,弄得跟耍猴一樣。”
典韋瞥了潘鳳一眼,淡淡道:“那將軍先前就不應該答應下來。”
“當時那個情況,士兵們都在起哄,我如果不答應,豈不是犯了眾怒?”潘鳳無奈道。
聽到這話,典韋僅掃了潘鳳一眼,提著武器徑直走向擂台,隻拋下一句:
“他們的想法,又與將軍何乾?”
潘鳳啞然。
他雖然有心反對,但憋了一肚子的話,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見典韋已經上了擂台,潘鳳握緊手裡的兩把板斧,快步跟上。
兩人對立站好,互相緊緊盯著對方,大戰一觸即發。
離得近的一眾將士,也能清晰感覺到,一股死寂的壓力,正從擂台上緩緩蔓延開來。
不少人在這股壓力下竟有點坐立不安,呼吸困難。
就在他們要把自己憋死之際,典韋先動了。
他似乎尋到了潘鳳的破綻,掣雙刀於胸前,如炮彈一般向潘鳳撞去。
潘鳳幾乎與典韋同步,也邁開步子,舉斧迎上。
在一片叮叮當當聲中,二人短兵相接,板斧與大刀戰在一起,迅速交錯數十下。
典韋的力量驚人,每一次揮刀都帶著毀滅的氣息,而潘鳳的雙斧舞動如風,也如狂風暴雨般劈下。
周圍旁觀的各路諸侯,都跟不上二人交手的速度。
他們被兵器反射的寒光閃得眼花繚亂,連腦袋都有點眩暈了。
圍觀的士卒們也目瞪口呆。
他們本來以為會看到潘鳳乾脆利落的秒殺,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這個典韋到底是誰,竟能和潘將軍為敵?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關羽、張飛等一系列有實力的武將,此時的表情都很凝重。
他們都能看出,場上兩人對拚得異常凶猛,招式大開大合,令人目不暇接。
關羽更是替潘鳳捏一把汗。
因為他能看出,潘鳳已經隱隱被壓製在下風了!
潘鳳打得非常憋屈。
明明典韋的每一招,他都能反應過來,兩人的力氣也相差不大。
但此時的戰鬥節奏,卻牢牢掌握在典韋手中,他根本找不到佔據主動的機會,只能疲於招架。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潘鳳暗自咬牙,瞅準機會,竟故意賣了個破綻,高舉雙斧,拍向典韋面門。
但這樣一來,他的軀乾也暴露在刀鋒之下。
“來得好!”典韋大叫。
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破綻,手中大刀倏然斬出,直指潘鳳中門大開的胸膛。
大刀後發先至,正正劈在潘鳳的軀乾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潘鳳隻感五髒六腑都被這一刀震得移位,口中驀地噴出一口血沫。
但他的雙斧也絲毫不慢,席卷著凌厲與霸道洶湧而去,砸在典韋頭顱兩側。
就算有頭盔的保護,典韋也被砸的五官扭曲,頭昏眼花,鼻中、耳中都有鮮血緩緩滲出。
雖然使的都是未開刃的兵器,但在他們那隨手能打死一頭牛的力量加持下,還是能造成很大的損傷。
潘鳳伸出右拳,大力揩去臉上血跡,眼中滿是戰意和欣賞,獰笑道:
“再來?”
“來就來!”典韋絲毫不懼,挺刀衝上。
他們二人戰至焦灼,一時間,卻是難分勝負。
在一片叮叮當當聲中,他們竟又對拚了上百回合。
潘鳳略顯越戰越勇的趨勢,竟漸漸掌握了戰鬥節奏,壓著典韋打。
隨著最後一次碰撞,兩人稍稍拉開。
潘鳳正準備稍作喘息,卻見典韋雙臂倏然鼓脹,手中大刀竟接連脫手甩出。
他不由渾身一震,下意識舉起雙斧去擋。
鏘,鏘!
伴隨著兩聲沉重的悶響,兩柄板斧先被第一柄大刀磕歪,第二柄大刀緊隨其後,竟將潘鳳手中板斧磕飛出去,直直刺進擂台當中,斧柄還在劇烈搖晃。
潘鳳方才愈合的虎口又被震得開裂,鮮血一顆顆從縫隙中滲出,滴落。
張邈見二人戰得如此凶險,連忙起身衝上擂台,叫停道:“二位將軍不要再打了,此戰就算平局吧。”
因為二人失了武器,戰意褪去不少,也知道此時不是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於是互相抱拳,認下了平局的說法。
潘鳳還是有點惋惜,眼看馬上要贏了,千算萬算,卻忘記對方還有這一手飛戟神技。
“什麽,居然能和潘將軍戰至平手!?”
“此人竟如此勇猛?”
二人戰平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引發了旁觀士兵的轟動。
曹操也拍桌站起,雙目異彩連連,忙問左右道:
“我本以為潘鳳就天下無敵了,這是誰的部將!”
袁紹、袁術兩兄弟先是一愣,隨後欣喜若狂:
“潘鳳小兒不過如此,若能將此人招至麾下,何懼什麽潘鳳、呂布!”
剩下的一眾諸侯神態各異,都對這個能戰平潘鳳的將領,心生招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