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辦法就是翻牆進去,但院牆的高度足有三米有余,別說是章權了,就算是一個成年人,想要翻過去也不容易。
不過,宅子外面種的樹倒是給章權提供了便利。
有一個手腕粗細的樹枝剛好伸進了院子裡面。
章權用嘴咬著殺豬刀,手腳並用的爬到樹上,然後緩慢的朝著宅子的方向移動。也幸好他的體重很輕,不然這個樹枝還真不一定能承載住他的重量。
從院牆溜下來後,就到了院子裡面。
章權並不知道團頭住在哪個房間,隻得隨意挑了一個房間,然後將糊窗戶的麻紙戳破,悄悄的向裡面看去。
借著月光,他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但究竟是不是團頭,他根本確定不了。
到底進不進去?
章權沒有遲疑多久,就開始輕輕的推著房門,直到打開一個自己剛好能擠進去的縫隙後,這才才停手。
手中的殺豬刀握的越發的緊了,章權一步步的朝著床邊走去,直到這時,他這才看清了此人的相貌。
女的!
他有些失望,但手上動作卻是不停。
捂住了她的口鼻後,章權將殺豬刀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直接橫在她的脖頸上。
“別喊,不然死!”
婦人瘋狂點頭,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看著婦人點頭,章權這才小心的松手,低聲問道:“這裡是不是團頭的家?”
“是……是……”
“他在哪個房間住著?”
婦人的聲音發抖:“團頭在……在正房!”
章權皺眉道:“正房在哪個方向?”
婦人小心的用手指指了指方向,道:“中間那個房間就是!”
“翻身趴下”章權命令道。
婦人驚恐的看了一眼章權,卻怎麽也生不出反抗之心,只能老老實實的翻身趴下。
章權將自己的衣服扯成長條狀,然後將婦人的雙手反綁到背後,就連拇指也捆的結結實實。
婦人低聲哽咽道:“好…好漢,我就是團頭家的粗使婆子,和團頭沒任何關系,團頭這狗東西還欠我工錢呢。
我還有孩子,床頭那兩套衣服就是我給孩子做的,他還小,離不開娘親。
你……你千萬不要……”
婦人渾身發顫,身體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行了,別說了,我不殺你。”
章權用殺豬刀將婦人自己的衣服割成長條狀,他怕自己的衣服不結實,又重新將婦人捆綁了一遍。
給婦人嘴裡塞了一團破布之後,章權遲疑了一下,又將婦人床頭的衣服帶走,他和小妹的衣服太破了,正好用上。
順著她剛指的方向,章權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正房外面。
深呼了一口氣後,他又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幸好,房門自始至終沒有發出聲響。似乎連老天都在幫他。
床上躺著一人,章權站在床邊,仔細的看了一眼他的相貌。
在來的路上,他和王石頭打聽過團頭的相貌,最明顯的特征便是他左側眉骨上有一個一指長的疤痕。
“果然是他!”
看著眉骨上的刀疤,章權的面上閃過一絲狠厲,就是此人,想要將自己和妹妹挖掉耳目,砍掉雙腳。
他不在遲疑,手中的殺豬刀帶著恨意全力劈砍而下。
血液濺的老高。
“呵呵……”
嘴裡無意識的咕嚕了兩聲後,這位崇文鎮的乞丐頭子最終閉上了雙眼。
章權面無表情的看著團頭咽了氣,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他已經適應了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亂世。
將殺豬刀在團頭的身上蹭了蹭,章權這收起了刀子,重新塞到了自己的側腰處。
團頭住的房間並不大,章權四處打量一番後,便隨意地翻找起來。
搜出的大多是一些散碎銀兩,估計也就不到二兩。
這麽少!
章權有些失望的將銀子揣到懷裡,房子裡大多數地方他都找過了,壓根就沒其他能藏錢的地方。
難不成他是藏到別的地方了?
章權有些不甘心的四處張望著,這點銀兩可不夠自己與小妹活下去。
看著死去的團頭,章權忽然一喜,他想起還有哪裡沒有搜過了。
床底下!
他直接趴著鑽了進去,敲擊著每一塊磚塊,這房間裡也就只剩下床底下還沒找過,要是再找不到,那可就真沒辦法了。
果然,有一處聲音明顯不同!
翹起數塊磚頭後,一個小木盒出現在眼前。裡面足有十幾個銀錠,大約三四十兩。
“發財了!”
章權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將銀錠用衣服纏繞在腰間。
有了這些銀子,他和小妹跑到南方的想法就有了實現的機會。
出來的時候, 章權依舊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旁邊的宅子裡就是家丁,要是將他們吵醒,自己想跑都跑不掉。
來到大門處,章權小心翼翼的將門栓抽出。而後緩緩打開了大門。
章淑瑤依舊在外面默默地等著,王石頭卻已經接近崩潰。
這小妮子一點人情也不講,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姿勢,動也不動,木矛的矛尖戳的他的脖子都流血了。
“二哥!”
看見章權從宅院出來,章淑瑤的眼裡這才有了光彩。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還以為二哥出事了。
章權漏出了一絲笑容,將小妹摟到了懷裡,柔聲安撫。
地上的王石頭努力擺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生怕這兄妹兩人痛下殺手。
章權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將王石頭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你走吧”章權道:“你們團頭死了,我不想殺你!”
王石頭嚇得雙腿一軟,跌倒在地,這小煞星,果然殺了團頭。
“趕緊走,不要等我改變主意。”
“多……多謝小爺!”
王石頭慌張起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片刻時間過後,此地又恢復了平靜。唯一不同的是,崇文鎮的乞丐團頭,再也醒不過來了。
兄妹二人換上了婦人給孩子做的衣服,尺寸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比起之前的衣服,這已經好的太多。
章淑瑤一副小孩心性,轉眼間就高興地扯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嘴角的笑容怎麽也沒停過。
這可是她自逃荒之後,第一次穿上了新衣服,自然喜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