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常侍殺了何進,又被袁紹,曹操反攻,混亂不堪。
加上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被挾持出洛陽。
正好半路遇上董卓,與其一起回到洛陽,趁洛陽混亂,董卓迅速確立了優勢。
不過,現在曹操截殺張讓於長街,皇帝沒被帶出洛陽。
洛陽的混亂平定的很快,甚至沒能波及皇宮外的太多地方。
董卓來洛陽的優勢條件,被大幅削弱。
這就是曹操的操作空間。
他今日四處奔走,根本目的是為了將空間擴大,遏製董卓。
寢殿裡,曹操道:“拿我的戰袍。”
蕭項就睡隔壁,早就聞聲而起,傳令部眾整備。
他從門外進來,幫曹操穿上戎裝。
銅鏡前披掛的曹操,面容堅毅,目光沉斂不波,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儀。
“讓人去荀彧府上,叫他一起。”
“我們先去找袁紹。”
片刻後,曹府門口,一支親衛聚集,護持著曹操策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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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半夜聽到轟然震耳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從內房來到前院,正好看見有軍伍飛簷走壁般從外牆跳進來,開了院門。
他府上的幾名仆從,神色驚慌,就手抓著棍棒等物,準備抵禦。
洛陽動蕩,人心不安。
半夜進來一幫軍漢,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荀彧驚怒喝問:“你們可知這是什麽地方,私闖家宅,該當何罪。”
想不到進來的軍漢居然挺有禮貌,文縐縐的執禮:
“荀宮令莫怪,曹典軍讓我們來請宮令。
只因久敲無人應門,隻好自己進來,不然耽擱了軍令,我們是要挨鞭子的。”
曹操真不是個人,混帳之極,哪有半夜差人來叫門的,這麽個叫法誰敢開……荀彧心裡嘀咕,但沒敢說。
他回屋和神色驚恐的妻室說了一聲,簡單收拾,便出來隨著曹操的親軍走了。
門口還很周到的給備了輛車。
荀彧登上車輦,來到城北大門外的時候,還沒天亮。
城外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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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外稍遠處的高地後方,董卓肥碩高大的身影,站在三千軍伍之前,眺望洛陽。
他身後的隊伍,像是蒙在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裡,起到了隱匿行軍的作用。
這就是兵家將領修行的兵術,展開兵術,能遮蔽軍隊氣機。
董卓隻帶來三千人,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他的兵家將略修行,掌握的行軍術,三千人是最合適的數量。
超過三千,帶兵的速度就會變慢,隱匿行軍的效果也不佳。
他們靠近洛陽,數十裡外就開始隱匿行軍。
而他麾下兵馬,是天下最精銳的部眾之一,久經戰陣,展開行軍術,成功繞開了洛陽外圍本就不算嚴密的防務。
當然,他來之前,早就收到何進,袁紹的傳訊,知道洛陽周圍的防務底細。
否則想進來不會那麽容易。
“城防的反應不慢,我們剛接近,就有軍伍在城外列陣。”
“讓我們的人以疑兵之法,在洛陽周邊多扎營地,每營內的兵員要循環出入,形成軍營內兵員眾多的跡象,令觀望者難辨虛實。”
印象中的董卓,隻知一味酷厲殘暴。
實際上董卓成長於涼州,喜結交羌人,與多個部酋首領親如兄弟,很有籠絡人心的手段,作戰粗猛有謀,屢建戰功,征戰經驗豐富。
且他一身武藝,力大無雙,佩雙箭囊,騎馬飛馳時左右射擊,箭無虛發。
真實的董卓能服眾,讓強軍追隨,進而才能控制朝政!
董卓連番布置,旨在試探洛陽虛實,然後再擬定接下來該怎麽做。
他下達命令後,部眾令行禁止,迅速實施。
“我們在洛陽的人,已送來消息,昨晚宮變,何進身死,內宦亦被誅除。”
董卓身畔站著一個中年人,氣質陰柔。
謀士李儒。
他道:“洛陽混亂,人心不穩,何進既死,各方部眾缺乏統屬,此刻來洛陽正是時機。
可惜我們晚了一天,不然時機更好。”
“好在時下的洛陽,盡多為私利謀劃之輩,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君侯過來,必大有可為。”
李儒又道:“接到消息後,我已傳令後續兵馬跟進。”
董卓毫不掩飾的露出笑容:“這麽說,萬事俱備,只等我們入洛陽。”
李儒略微躬身,自負道:“正是,千載之機,上天令君侯來這洛陽。”
兩人說話間,洛陽北城門緩緩打開。
曹操,袁紹等人策騎而出。
稍後方,京兆尹蓋勳,還有因為議事入夜後借住在袁紹府上的甄氏姐妹,也隨同來到了北城門。
幾人站在城牆上,觀望城外的黑暗。
甄馨道:“曹操天不亮就讓人來送消息,說董卓來了,讓袁公到北門來,這人真是……剛當了中軍校尉,是在炫耀軍威嗎?”
“下方的西園軍,在城外列陣,甲戈俱全,他要打仗還是想對董州牧示威?”
甄煙的臉色有些凝重,眺望著城外的黑暗:
“董卓來,理該先通知我們,這是事前說好的。
但他給袁公的消息,說兩日後才能到。”
甄馨道:“也許是董卓想隱匿行軍,早一步過來,怕泄露了消息。畢竟那些宦臣之前滲透的很厲害。”
洛陽以北,靜悄悄的,黑暗而壓抑。
京兆尹蓋勳也在眺望城外。
他是因為職權關系,接到曹操調集兵馬的消息,聞訊來查看的。
城門處,曹操和袁紹並肩騎在馬上,身後的西園軍列隊排開,氣勢如槍,直指北方!
曹操道:“本初,董卓這個時間來,告訴你了嗎?”
袁紹:“沒有。你確定他已來了?”
遠處,董卓在數裡外收斂氣機,隱而不顯。
曹操:“我昨晚在城外增派了暗哨,不會有錯。”
袁紹蹙了蹙眉:“或許他告訴了叔父。”
袁紹並未過於擔心,壓低聲音道:“我接到消息說昨日有數隊人,四處抄沒十常侍家宅,帶走許多財物,是不是你的人?”
曹操坦然道:“是我們的人,抄沒所得,分你一半。”
這個‘我們的人’用的就很微妙。
袁紹籲了口氣:“是你的人就罷了,抄沒所得倒是不用分我,你盡可用度。”
袁本初這人是有優點的,折節下士,仗義輕財,很像戰國四公子,素來大方。
曹操一臉淡定,袁紹的反應不出所料。
“你調集的雖然是麾下直屬人馬,但人數近千,可曾上報。”袁紹又問。
“不是有規定,若發現不明軍伍接近洛陽,可從權進行防務嗎。”
曹操道:“再說我這主要是為了陪你來迎董卓。”
袁紹哼了一聲,曹操順手甩鍋,把擅自調兵的事扔他身上了。
袁紹並不在意,昨晚宮變都沒什麽事。
袁氏和禁軍之首的衛尉楊彪,早有默契。
就在這時,如雷的馬蹄聲,在毫無征兆間響起,地皮震動。
是董卓突然放開了對軍伍的隱藏,蹄聲轟然。
他高大的身影,騎著馬匹,從黑暗裡衝出,如一座肉山坐在馬上。
身後的隊伍,千人如一,馬蹄的起落似乎都具有統一性。
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如此聲勢,恍若萬軍疾行,實際上只是千人控馬產生的動靜。
董卓麾下部眾,不愧精銳之稱。
袁紹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董卓真來了。
董卓很快靠到近前,在數丈外駐馬,掃視袁紹,曹操:“本初居然親自來迎我。我怕宦黨察覺,隱藏行軍,不想竟被本初你先知道了。
另一人可是曹孟德?”
董卓隨口解釋了隱匿趕來的原因,輕描淡寫。
說話的同時,他從馬背上翻身下來。
曹操眼尖,看見那匹健馬在董卓下來後,長須了一口氣的樣子。
董卓的體量太大了,馬表示背不動,但不敢不背。
董卓邁步往曹操和袁紹走來,身後千軍佇立,形成如山的壓力。
城頭處,蓋勳,甄氏姐妹,隨著董卓的逼近,似聽到一聲聲萬軍喊殺,搏命交鋒的響聲,像是忽然來到了戰場。
甄氏姐妹不由色變。
蓋勳凝重道:“這是身經百戰才能催發的兵術,以千余部眾的氣血狼煙就能影響人心。”
眾人被董卓部眾的兵家戰陣影響時,變故突起。
遠處董卓來的方向,傳來震耳的呼喝,金鐵交鳴,兵器碰撞聲不斷,像是兩軍在開戰。
連董卓也停下腳步,意外的往身後看去。
而曹操眼前,浮現出針對董卓的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