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建波的解釋,寧莞言沒再說話。
隨後,她便和秦亦從府衙前廳走了出來。
一男一女一馬,走在安慶坊的大街上。
最後還是秦亦先開口道:“在下秦亦,今日多謝女軍官相救,不知軍官如何稱呼?”
蔣建波剛才從始至終,都沒有介紹紅甲女子。
被人救了,結果不知道被誰救的。
這有些說不過去。
寧莞言停了下來,仔細打量著他,緩緩開口。
“娘親說的不錯,你長得果然好看!”
“不過她說你很聰明,我看倒是未必!”
“對面人多勢眾,若是聰明,就不該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別人都要動手了,還傻傻站著,今日若不是我出現的話,你該如何自保?”
“……”
紅甲女子沒有回他的話,反而批評上了,秦亦心中還是很詫異的。
尤其是她剛才說“娘親說的沒錯”,那說明她家裡是認識自己的,而她又是個女將軍…
想到這,秦亦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極為大膽又看似不可能的刺激想法!
於是,他小心問道:“你是…寧家姐姐?”
“……”
寧莞言依舊看著他,目光平淡。
“你真是寧家姐姐?”
沉默代表了肯定,但秦亦卻幾乎不敢相信:“你怎麽可能是…寧家姐姐?”
“為什麽我不能是?”
寧莞言有些好奇,反問一句。
“你…我…這…”
秦亦一時語塞。
在他的印象中,寧莞言的形象格外具體。
首先虎背熊腰,身材異常之魁梧。
其次是長相,不說跟寧忠完全相似,但只要有兩三分相似,那就差不多了。
可寧莞言本人呢?
身材頎長又苗條,一身栗紅色鎧甲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穿在她身上,又美又颯。
至於她的長相,跟寧忠不說沒有關系,可以說是毫不相乾啊!
雖然只是素顏,卻已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光采照人。
仿佛基因遺傳規律在她身上出現了缺口,直接基因突變了,不然她怎麽能長得如此…
好看呢?
不過秦亦又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對她的印象定位太過刻板,再加上定國公家那位魏若蘭和昨天那位唐鳳英的比對,讓他更加堅信,寧莞言的形象跟她們應該相差無幾…
但誰知道,寧莞言的相貌完全繼承了寧夫人的良好基因,從寧忠身上繼承的卻是武將基因,可謂擇優而選。
不像寧國韜,哪個基因不好繼承哪個…
見寧莞言目光灼灼,秦亦自然不能把心裡話說出來,於是道:“因為我還以為,寧姐姐還要過幾日才能回京都,一時沒反應過來…”
寧莞言微微仰頭,算作回答。
“你現在要去哪裡?”
“寧姐姐,我要回鎮國公府,你呢?”
寧莞言瞥他一眼,淡聲道:“我也回。”
隨後便見她翻身上馬,朝秦亦伸手。
秦亦心中略感激動,心說不愧為武將,不拘小節,看到天色晚了,直接邀他上馬。
他剛想伸手,誰知寧莞言的手又收了回去,收回去的還有她的長槍。
“那一會兒府上再見吧!”
說完,寧莞言頭也不回,駕馬離開。
秦亦看著她一騎絕塵的背影,有些訝然。
果然啊,又美又颯,而且還…又冷又直!
……
月影婆娑,夜色朦朧。
從安慶坊走到興合坊,距離不近不遠,而且秦亦現在有踏雲梯傍身,倒也不至於太累。
還未走到鎮國公府,遠遠就看到兩個人影在門口打轉,正是寧國韜和來福。
“賢弟!”
“少爺!”
看到秦亦的身影出現在街道盡頭,寧國韜和來福同時喊出聲來,看他們那模樣倒是真著急了。
“賢弟,你要再不回來,我都準備報官,說你被人擄走了呢!”
“……”
秦亦一頭黑線:這烏鴉嘴…真準啊!
“少爺,我差點去宰相府找你!”
來福也在旁邊附和一聲。
不等秦亦說話,寧國韜道:“賢弟,伱明明都去宰相府退婚了,怎麽退婚之後,反而跟古舍人走得愈發近了?”
“近嗎?不近吧?”
秦亦想了想,說道:“我跟古小姐見面,那都是有正事商談,你不要多想。”
“一男一女見面,能有什麽正事?”
寧國韜面帶鄙夷:“難不成,賢弟說的正事就是跟古舍人一起泛舟,到聽風島上祈福許願?”
“寧大哥這官沒做幾天,陰陽怪氣的話術倒是愈發精進了,可喜可賀啊!”
“賢弟,為兄只是替你擔心啊!那宰相府的古夫人可不是什麽善茬,你能退婚,那是好事,切莫再鬼迷心竅, 羊入虎口呀!更不要辜負了為兄!”
秦亦挑眉看他一眼,問道:“寧大哥,舍弟怎麽做才不會辜負你?”
寧國韜嘿嘿一笑:“賢弟何必明知故問?”
“寧大哥,我是真不知道,請求賜教!”
“……”
看著秦亦一臉的求知欲,寧國韜道:“賢弟若想不辜負我的話,自然是做我姐夫!”
隨後又悄悄朝府內看了一眼,說道:“以後若是我姐再對我動手,為兄還得指望姐夫幫忙!”
“……”
寧莞言不僅繼承了寧忠的武將基因,連脾氣也繼承了一些,身為弟弟的寧國韜沒少被敲打,才會有如此表現。
不過秦亦搖了搖頭,說道:“寧大哥,實話跟你說吧,舍弟對女色絲毫不感興趣,不然又怎會拒絕古小姐?”
“真假?你對女色不感興趣,莫非你…”
說著,寧國韜退回一步,有些警惕的看向他。
“滾!”
秦亦見狀,直接爆了粗口。
寧國韜哈哈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不過等會賢弟還是不要說這話,莫要惹我姐姐生氣。”
“哦,好。”
“咦?”
“怎麽了?”
“賢弟,為何你聽到我說姐姐,不覺得奇怪?”
“有什麽可奇怪的?”
“我姐回府了,你都不奇怪?”
“不奇怪。”
剛才那麽久的時間,秦亦都跟寧莞言待在一起,奇怪才怪了。
隨後,兩人的交談聲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