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王兄的話我怎麽聽不懂了,什麽是出家人,什麽又是誑語?”
王德福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都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呀?先秦時期思想百花齊放,卻還沒有道教,佛教。自然也就沒有出家人一說。隻好搪塞到:“出家人嘛,就是一個大家庭裡面的次子,得不到家裡長輩的庇護,等長輩去世,家裡的大部分財產都給了長子,然後長子就把次子趕出家門,然後就成了出家人,狂語嘛就是人不小心被瘋狗咬了,得了狂犬病,說的瘋話就叫狂語”
“哦原來如此”稅務若有所思的道“這麽說來王兄倒是被家裡趕出來的,真是可憐可憐。不,應該是可恨,你一個被趕出家門的人,家裡還給你分了那麽大兩個寶物,居然能夠自己跑,不用馬來拉,王兄,你不必講了,我很確定,你一定來自於天上。不過王兄倒是要小心啊,你帶的那兩隻狗千萬別被他們咬了,不然你這個出家人就真的要打誑語了。”
王德福見糊弄過去,“那接下來呢?”
“我剛才說到哪兒了,這一攪和都給我弄迷糊了”稅務,用手撓了一下腦袋“哦,記起來了,我接著往下說。蜀侯贏輝離開蜀地之後,秦王薺菜,李冰,做了四川郡守。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巴蜀之地開始走向了好的生活,李斌的大名,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從他進入蜀地10年之後,我們這裡開始旱澇保收,已經有了五六個連續豐收年。此人才華橫溢,居然帶領屬地之人,鑿開玉壘山,將水引向下遊,從此下遊的大平原一望無際,全是回我的土地,簡直連想都不敢想他們居然每天至少吃三頓飯,水稻一年兩熟,每天都有乾飯吃,要不是你的到來,我們平常都是熬些稀粥加點豆子,哪舍得做乾飯吃呀。李兵建造了一個偉大的水利工程,名字就叫都江堰,臨江出玉壘山後,從此將不再是禍患,而是灌溉下遊大平原的神蕖,最先受益的地方,被命名為灌縣。”
“好的順兄,對於現在天下的大事,我想我已知道了個大概,讓我在頭腦裡消化一會兒”此時王德福,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已然穿越的身份,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麽確實應該有所定奪。比如留下來,添置一塊土地收租,或者去鹹陽某一份差事,亦或者將汽車當做珍寶,獻給秦王嬴稷,僅僅是自己的一部手機,在此時公元前262年,其珍貴程度也應該超過和氏璧吧。也不對,這部手機現在沒有網絡。以自己的本事,如果要去鹹陽參軍,隨著大秦的鐵騎征戰天下,自己拍也沒那份魄力,刀劍無眼,萬一死在這裡,豈不是太遺憾了?穿越之前自己最想做的,什麽呢?完了沒有?還要不要再繼續做下去?代表這些疑惑,他實在是難以抉擇。
過了良久,稅務說到:“王兄可有意願隨我去鹹陽建功立業?”
“鹹陽肯定是要去的,在我的印象裡秦國的百姓好像就隻做兩件事情,一是農耕,二是征戰,這兩項都是可以獲得爵位的,為什麽就要去入伍,好好的種地上交糧食不同樣可以獲得地位嗎”
“沒有辦法,我血管裡的血液好像在召喚我,我大秦一統天下指日可待,這是大勢所趨,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阻擋這股潮流,正所謂天下大勢,浩浩蕩蕩,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能在這千年一遇的大事裡面,讓自己不再像一粒塵埃,不在蠅營狗苟,而是如天上璀璨的流星,哪怕是一閃而過,也是在天空中畫下了一道耀眼的亮光。從此以後,我的後代子孫提其他的先祖都可以自豪的說,我的老祖宗可是一統天下的功臣,想想心裡就激動萬分,連覺都睡不著,我經常夢見秦王召見我,說認我為大將軍白起為副將,要我出函谷關,滅趙魏韓燕齊楚。我隱隱約約看到一股天外之水,從西北的方向傾斜而來,沿著長江,沿著黃河,吞沒了天下六國。秦王坐在四碼王車上,揮師東進,我就是那個禦獸,王兄你信嗎?我這都不是白日夢啊,我想要夢想成真。”
王道福覺得,這個稅務,就像電視劇中的老秦人,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歷史使命感。因為他很清楚,在很快的時間裡,就會發生歷史上最大最殘酷最慘烈的一場戰役:長平之戰。
“好,稅兄真是大氣魄,可是你會什麽呢,嗯,萬一死在戰場上,你是否會後悔?你的妻子兒女怎麽辦?哦,對了,我怎麽沒有見過你的妻子兒女?”
“不用管他們,他們都去了四姑娘雪山腳下,唉,就是回外婆家了,我婆娘是羌人。至於你所說的是否會後悔,我還真沒想過。那你志向是什麽呢?”
王德福回答道:“現在的志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以前倒是有過一個想法,說出來稅兄不要笑話,如果你聽了不信,你不要認為我在騙你,事情是這樣的,在我15歲左右,我立志要製造出來一台機器,這台機器可以永遠地運傳下去,在我們老家這叫做永動機。”
“王兄,你不是已經做出來了嗎?你那兩個大寶貝疙瘩就是可以自己動的。”稅務激動的說道:“本來我不想問的,雖然很想問,王兄,那兩個寶貝疙瘩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看著這兩個東西,我就知道這絕非尋常之物,你知道嗎?我雖然沒讀過書,但是我確認識得幾百個字。你那前面那個大寶貝疙瘩我看見前面寫著一個電子,後面那個小一點的上面貼著一個秦字。所以我覺得你是我們大秦的祥瑞。不然我哪舍得買一整隻羊烤來給你吃。”
王德福很是詫異,永動機已經做成啦?好像這對於一個先秦時期的人來說,算得上是跟永動機一樣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東西了了,可是看情況解釋,他也聽不懂。既然別人以誠相待,我又有什麽好隱瞞的呢?
“其實我這兩個東西,叫做汽車。他們確實可以自己動,但是卻不能永遠的動,給你打個比方吧,好比你騎馬那馬要跑就得吃草,而我這兩台汽車他們也是要吃草的,哦,不,確切的說是充電或者是燒油。”說著兩人半醉半醒。一起到了村子後面的山洞裡。說著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隨手往仰望u8的後視鏡上依靠,只見仰望u8發出了,十分漂亮的開機光芒,接著前大燈自然打開,山洞的牆壁上被照得雪白雪白,稅務驚訝的酒都醒了一半,英俊剛毅果敢的他居然嘴巴張的像是,一個超大的o型。四川話都飆出來了“狗日的,他活過來了,龜兒子,好歪喲,把老子黑一跳。”
還沒等稅務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王德福已經打開車門,車門的迎賓踏板下面印著仰望的logo,車裡傳出優美的女聲:歡迎車主回家。同時車裡的應急燈也亮了起來。繼而又暗了下去,在按下去的同時,車頂的律動星光已然漸漸亮起,恍若那璀璨的銀河,萬裡的星空。稅務接著再吃一斤:“不得了哦不得了,龜兒子還會說人話,好安逸喲,黢馬黑的山洞洞照到沙亮亮的。狗日的好凶哦,凶得該歪。”說著就要往上座,又感覺不妥,於是向王德福拋來詢問的眼神,同時又用手使勁的拍屁股,好像是在說:看我的屁股很乾淨的。
王德福一個請的手勢,稅務感覺如獲至寶,在沒有經過介紹的情況下,一手拉著,上車的把手,沉的一下一屁股坐在了駕駛室上。這一座不打緊,他又連連驚奇:“媽賣脾切,好安逸喲,一鉤子坐下去,屁眼兒都不曉得飛到哪兒去了。巴適得板,巴適得板。”
在沒有人給他,做過任何講解的情況下,居然不由自主的雙手撫摸向方向盤,他從未接觸過這麽細膩的質地,舒服的簡直就要飛起來了,又是忍不住的感慨到:“唉呀,舒服慘了,狗日的,摸起來比婆娘的勾凳子還是趴活。”
驚喜還沒完,在完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稅務又莫名其妙的打開了音樂,在這個播放器裡,王德福把他最喜歡的那一首《獨角戲》排在了首位。優美而略有悲切的前奏緩緩響起,音量適中的情況下,稅務逐漸沉浸下來。見此王德福把車門輕輕關上。稅務一個人完全沉浸在了音樂裡
是誰導演這場戲,
在這孤單角色裡,
對白總是自言自語,
對手都是回憶,
看不出什麽結局,
自始至終全是你
讓我投入太徹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劇,
何苦給我美麗,
演出相聚和別離
沒有星星的夜裡,
我用淚光吸引你,
既然愛你不能言語,
只能微笑哭泣,
讓我從此忘了你,
沒有星星的夜裡,
我把往事留給你……
一首歌放完,稅務已經完全的不能自已。在剛開始,他靜靜聆聽,聽著聽著又陷入了回憶,似乎記起了以前以前的什麽什麽事情,又好像生命中有著許多的遺憾,又感覺到時不我待,繼而又感覺到了眼角有一種晶瑩的細小的水珠在眼眶裡轉呀轉呀, 接著他崩潰了,就像他白天帶著村裡人去泄洪一樣,之前所有的情感都不知道怎麽用語言去表達,內心的思緒和糾結,都不知道怎麽去訴說,心中的渴望,不知道如何去傾訴,而此刻,他終於釋懷了,兩行忍不住的淚水滾燙滾燙,順著臉頰自然滑落,他不忍去擦拭,就這樣恨不得讓淚水一直流啊流,把心底裡所有的憋屈不甘通通流了出來,在所有的思緒中,他思念著,憧憬著,向往著,好像要抓住什麽,又好像沒有什麽需要去抓住的,好像失去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曾失去啊。他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麽?為什麽這世界上有這麽美妙的音樂?為什麽要讓我聽見?可是這音樂在一個粗人眼裡是沒法用語言表達的,否則孔聖人聽了會說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亞聖孟子聽了會說三月不知肉味。
王德福拉開車門,意味深長的問道:“稅兄,感覺如何?”
此時稅務已然不知所以,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更不能確信這是人間還是天堂
他緩緩從車上下來,雙腳還在打顫,神情帶若木雞,悠悠開口說道“這麽好的東西,這應該是秦王才可以享受的,我真是僭越了”
他整了整衣服,雙手作揖深深一躬:“王兄,謝謝你!人生能夠得一次這樣的享受,此生足矣。就算我日後參軍,戰死沙場,也此生無憾了。”
夜漸漸深了下去。稅務不敢在此久留,他害怕這麽美好的東西,只是一場美夢,最後卻又必須醒來。好像靈魂少了幾絲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不願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