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展示樊稠首級之後,斬殺幾名樊稠死忠。
其後等候多時的李傕親自出面招攬,收服眾將校。
次日一早,胡封、李暹帶領降將接收樊稠軍兵,幾乎是兵不血刃盡收其眾!
直到此時,樊稠被李傕所殺的消息才傳揚出去!
幾乎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郭汜立即回想起之前的那個謠言,以及其妻勸說他的那句“兩雄不並棲”!
於是甚至沒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歸,郭汜便匆匆離府住進軍營。
同時趕忙派人給藍田沈定送信,兩人合力七萬多人,勉強也能在李傕面前支撐。
楊奉在聽說之後,猛然一拍大腿:“痛失立功之機!”
隨即立即趕到李傕面前表忠心,試圖分一杯羹。
沈定收到消息時,已經在杜陵城下了!
“樊稠死了!?”
沈定聞言震驚。
他一直期待並努力推動的事件發生了!
揮手示意信使離去,沈定開始盤算長安情形。
他這次攻杜陵,帶了約有一萬五千人出來。
郭汜有五萬人。
樊稠有三萬,現在應該是全都被李傕吞並了,這樣李傕就有十三四萬。
但是並不全是李傕本部!
楊定有一萬五六,董承萬余,剩下類似楊奉這般掌握數千士卒的也有好幾個。
這麽算下來,加上最新吞並的三萬人,李傕本部應當有九萬上下。
“可以打!”
沈定做出判斷,他轉身喊道:“錢大賢!”
奇怪的是親衛沒有立即回應。
沈定不由皺眉,再喊一聲:“錢大賢!”
“將軍!”
親衛的聲音從帳外傳來,過了片刻才走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個信封:“將軍!車騎將軍遣人送來信件!”
“郭汜?”
沈定接過信件,親衛繼續解釋:“信使先是送到藍田,之後轉來此處,方才剛好送到。”
沈定已經拆開信封,信很短,先是介紹李傕已殺樊稠,緊接著猜測李傕會逐一誅殺三輔諸將,最後希望與沈定聯手共抗李傕。
這正是沈定所期望的!
他看向親衛:“使者可還在?”
“留在營中。”
“好!”
沈定讚了一聲,坐到案後,提筆寫信,隨後塞進信封遞給親衛:“叫那使者送給郭將軍。”
親衛立即轉身,過不多時,又面色怪異地走進帳內,手裡依然拿著一封信:“將軍,城內楊將軍也派人送了信過來。”
?
沈定真是驚了,大家的反應都這麽快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不能小覷天下人,然後接過楊定的來信。
楊定的信與郭汜的信大同小異,只是多了“已與車騎將軍聯絡”的內容,希望與沈定罷戰,共同對付李傕。
沈定自無不可,但他興兵而來,可不是要勞而無功的!
趁如今李傕昏了頭,眾將人心浮動,正該一鼓作氣將長安諸將攪和成一鍋粥才對!
於是他立即給楊定回信,建議立即回軍長安,合郭、楊、沈三人之力共擊李傕,迎奉天子。
過不多時,杜陵城內再次傳來口信:“安西將軍已擒住李利,希望見中堅將軍一面。”
此時徐晃正在帳中,聞言立即勸阻:“明公小心有詐!”
沈定卻笑道:“公明不必憂慮,若是孤身相見,五步之內,無我敵手!”
徐晃回想起沈定衝陣時的魔神之姿,頓時語塞。
於是他換了個方向勸告:“還請明公穿甲著盔,以防敵弓弩。”
聽到這話,沈定不由沉思。
的確如果遇到弓弩,還是有些危險。
……
兩刻之後,距離城牆三百步處,沈定見到了安西將軍楊定。
楊定並非孤身一人過來的,他身後跟著二十多名著甲騎士。
只是看到沈定之後,楊定目光一凝,勒馬抬手,止住眾人。
只見約定的位置,鋪著方形席褥,中有一案,案兩邊各有一胡床。
在席旁,一位身著方領綈衣、頭戴幅巾、腰佩長劍的清秀士子負手而立。
除此之外其身旁只有一名親衛著甲持刀盾立在一旁,其余士卒,最近也在二十步外!
楊定初有疑惑,但見那士子轉頭看來,雙方目光一對上,根本無需介紹,楊定便知,這就是那杜陵沈定了!
於是他翻身下馬,也隻帶了一名親衛,牽著一個被捆綁堵嘴的年輕人,來到席邊。
“見過安西將軍。”
“見過中堅將軍。”
兩人相對行禮,楊定仔細打量沈定,不由出聲感歎:“不意將軍竟是如此風流人物!”
沈定聞言一笑,也誇讚道:“將軍龍行虎步,也是非凡。”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那個被捆住的年輕人,點頭道:“小李將軍,又見面了。”
李利已經沒有掙扎的心力了,聽到沈定如此說,他只是轉過身去,不望沈定。
沈定笑笑,沒有跟這個兩次見面都被捆住的手下敗將多說,伸手招呼楊定坐下。
兩人坐下,沈定親衛立即上前斟酒。
楊定指著李利:“我得將軍手信,特地綁了李利送與將軍,以示誠意。”
但同時也是說明他已兼並李利部曲,現有兩萬兵馬。
沈定隻假裝沒聽出來話中含義,搖頭道:“我留之無用,將軍可自領回去。”
楊定笑了笑, 沒有反駁,揮揮手示意將李利拉走。
畢竟留著李利,往後若是同李傕談判,也能當成籌碼。
外人離開,楊定才開始說正事:“不知將軍所為者何?”
沈定舉起酒盞,一飲而盡:“某欲奉天子東歸洛陽。”
一旦天子脫離李傕的掌控,李傕就沒有名義轄製諸將,到時候生死尚未可知!
楊定自是明白這種道理,當即眼前一亮,笑著讚成:“此乃謀國之言。”
說完,兩人沉默一陣,楊定也考慮好了自己的選擇,當即道:“我欲護送天子東歸,將軍以為如何?”
沈定點頭:“將軍忠貞如此。我本鄉野小民,故土難離,便不去洛陽了。”
如此一來,兩人就沒有利害關系了!
楊定哈哈大笑:“中堅將軍情系鄉梓,非我能比。”
頓了頓,他又道:“若如此,我預備去信段煨、張濟,請此二人協助迎奉天子,不知將軍以為如何?”
這又是要比功勞了。
沈定面色不變:“我自將兵擊李傕。”
“好!”
楊定十分乾脆,既然沈定願意打頭陣,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明日即去霸陵,杜陵便交給將軍了。”
諸事議定,楊定起身就走。
沈定笑了一聲,自斟自飲又喝了一盞,看了眼楊定動都未動的那盞酒,扭頭對身邊親衛道:“酒水也別浪費,你喝了吧。”
說完,自起身往營中去。
親衛收拾席案,掀起條案,露出卡在案板下方的盾牌和環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