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蔡琰只是開始,接下來的重點是怎麽利用好“蔡邕女婿”這個身份。
就好像劉玄德的“漢室宗親”一樣,沒用的時候是真沒用,但甭管其他人心裡怎麽看,關鍵時刻就能當成借口,來說服某些想法別扭的人。
不知轉了多久,沈定停下腳步,撫樹輕歎:“天下之事,何其難也!”
恰在此時,久久等不到沈定的蔡琰出來尋他,聽到這話,不由開口詢問:“將軍因何事憂心?”
沈定轉身,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夫人可知,蔡公有無適合小兒輩開蒙的文字?”
蔡琰仔細回想,然後回答:“應當是有《聖皇篇》、《黃初篇》、《女史篇》等文字。”
說罷,不待沈定開口,她便主動說道:“明日我回舊宅找尋,應當還在。”
沈定聞言,撫掌讚道:“有勞夫人。我欲將此等篇章與三倉一道,作為治下學子開蒙必讀。”
聽到這話,蔡琰驚訝不已。
沒等她回過神來,沈定又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的計劃。
沈定本就想發展教育,原先是教啥都行,只要能讀會算就成。
現在既然能跟蔡邕掛上鉤,那自然要把標榜自己成繼承了蔡邕遺志的正宗傳人!
蔡琰聽著聽著,突然有種錯覺。
這樣的熱情,似乎沈定才是蔡邕的親兒子,而她蔡文姬才是外人!
她搖搖頭,努力把這種奇妙的想法甩出腦袋,然後看著沈定,面色平靜地打斷沈定的話:“將軍,夜色已晚,該休息了。”
沈定話語一滯,他反應過來。
上下打量蔡琰,一直到蔡琰雙頰飄紅,低頭垂目,他才點頭:“也是,該休息了。”
於是他跟在蔡琰身後進屋。
三天后,郭汜中軍移至斜峪關,沈定正式下令,開啟對李傕的決戰!
當天下午,徐晃興兵強渡涇水。
“如何?”
眼見斥候歸來,徐晃立即詢問。
“城內並無異動!”
“好!”徐晃扭頭吩咐,“第一部列陣後,騎兵隨我過河!”
身後旗幟舞動,各部移動,讓開空隙給騎士們牽馬過橋。
徐晃也牽馬上前,剛走下浮橋,斥候來報:“敵兩千步卒出城朝此趕來!”
“才兩千人?”
徐晃詫異。
他這過了橋的有一千步卒加上八百騎兵,敵人來兩千騎兵他還得擔心一陣,兩千步卒是真的不夠看啊!
徐晃對著左右笑道:“看來是勸降信起作用了。”
騎將問道:“將軍,這兩千人,是否也是做做樣子?”
“你管他是不是做樣子!?”徐晃眼睛一瞪,“敢來犯我軍陣,自不可饒恕!”
說著他立即下令:“上馬!咱們去會會這些人!”
八百騎兵立即狂飆向池陽城下去。
徐晃選擇的渡河位置離池陽大約有十裡,他親自帶隊往西北方向狂奔不到片刻,就見到軍容齊整的一支隊伍!
雙方遭遇,見敵軍匆匆變陣,徐晃抬鞭指向敵軍:“臨陣行軍而不施斥候,於我皆魚肉耳!”
身邊騎將也是無語,只能說敵將可能真的是當成演戲了。
總不能真有人這麽蠢吧?!
徐晃評價之後,立即命令:“準備衝陣!擊敵左右!”
聲聲呼喊,命令傳達下去,騎兵隊伍頓時分作兩支。
徐晃與騎將各領一支,分別往敵陣左右繞去。
緊接著,在中間步卒慌亂的叫喊聲中,兩支騎兵從兩翼切入,直接將陣型斬成三段!
眼見敵將要跑,徐晃當即大喝一聲:“休走!”
他立即拍馬追上,敵將逃之不及,被一刀斬於馬下!
徐晃勒馬停住,舉刀輕撫,讚了一聲:“我刀鋒利如故!”
騎將正巧追到徐晃身邊,輕咳一聲,開口詢問:“將軍,這些潰兵如何處置?”
徐晃放下刀,扭頭掃視一眼,立即轉向池陽方向:“敵將已死,不用多管,隨我去池陽城下轉一圈!”
“唯!”
於是原本散開準備驅趕亂兵聚集到一處的騎兵們再次聚集,繼續朝池陽城前進。
待徐晃趕到池陽城下,城門緊閉,吊橋拉起,城頭已經是如臨大敵。
在城下觀察一陣,發現即便自己只有八百騎兵,敵軍都不敢出城一陣,不由歎息:“看來真是被賈公猜中,這池陽守軍不會救援黃白城了!”
騎將附和道:“於我等而言,是件好事。”
徐晃點點頭,隨即又道:“來都來了,安排幾個嗓門大的,去城下喊話勸降。喊幾輪咱們就撤回去。”
騎將立即安排。
於是五位軍士出列,一直來到壕溝邊上,然後齊聲高呼:“中堅將軍麾下勸告城中守將!李傕劫持乘輿,罪無可恕!中堅將軍興義兵、救天子,煌煌大義不可阻擋!汝等早降,免遭屠戮!”
喊完一遍,幾人稍作休整,調整呼吸又來第二遍。
如此一直喊了三遍,徐晃才出聲:“叫回來吧,咱們回浮橋。”
騎將立即答應,剛要呼喊,突然前方軍士高呼:“城門!城門開了!?”
徐晃本都已經調轉馬頭, 聽到呼喊又連忙轉回來。
果然城門緩緩打開,吊橋也在下降!
明知主將應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徐晃看著一群將校空著手從城門洞走出來,還是忍不住張開嘴:“啊?”
沈定收到這個消息時,剛剛抵達長陵。
他立即招來隨軍的賈詡、荀攸:“李傕在池陽城內隻留了不到萬人!”
“這麽少?”荀攸詫異地看向賈詡。
賈詡面色如常:“應該是本就不被李傕信任的。”
頓了頓,賈詡問道:“這麽說,池陽是投降了?”
沈定也不由詫異:“賈公已經知曉?”
賈詡點頭。
沈定松了口氣。
“現在知道了。”
“……”沈定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最終只能是扯出笑容。
他主動轉移話題:“這麽一來,黃白城就有四五萬人,守一座小城,只看其糧草幾何了。”
說到這裡,他面色沉重。
拚糧食,他還真不一定能拚得過李傕!
“可令池陽諸將持旗於陣前展示,或能亂其軍心。”荀攸提出一個建議。
沈定點頭,又把目光移向賈詡,期望他能給個好法子。
賈詡無奈,這種只能正面硬拚的仗,實在是沒有操作空間。
不過了他想了想,還是說道:“先攻城,若能上得城頭,將軍可遣使入城,勸說李傕和談。
“另可以箭投送帛書入城,使公卿大臣拉攏城內將領,裡應外合除掉李傕。”
聽到後一句話,荀攸立馬瞪向賈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