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我們一群人乾看著,那些軍官騎著馬在城牆底下跑過來,跑過去。
城牆上也有一群人和城牆下面的這些軍官鬥幾句,然後我們的人就騎馬跑回來。
一會兒又跑回去,過幾分鍾又跑回來,估計是“你給我投降!”,
“不降!”
“不降就殺光!”
“殺光也不降。”.......
折騰了有半個多小時,然後距離我們不太遠的,一支1000人左右的隊伍開始靠近城牆。
等到城牆附近之後,城牆上的人和城牆下的人開始對著射箭開槍。
第一波人連城牆都沒碰到,倒下了幾個人之後就退回去了。
過了幾分鍾,另外1000人繼續剛才這群人的動作,靠近城牆放槍放箭,然後倒下幾個人,就後整支隊伍撤回來。
我站在我的小母馬的馬背上,左右看了看。
發現如果是按順序排列的話,再有三個隊伍就該輪到我們這支1000人的隊伍出發了。
於是我就通知手下的那群老兵,趕緊把我們的裝備弄起來。
別看我們50個人,卻推了20輛獨輪車,這20輛獨輪車可不是放糧食放鍋的了,而是專門作戰使用的獨輪車。
先把放在獨輪車兩邊的那兩塊充當盾牌的大門板裝在車子的兩邊。
然後火繩槍手趕緊給火繩槍裝子彈。
車子兩邊掛的那些竹筒腹弩趕緊上弦,裝弩箭。
還有兩輛獨輪車上面裝的是超大號的腹弩。
但是處於散件狀態,趕緊組裝起來。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兩張大型腹弩就組裝好了。
周圍和我們一隊的人馬瞠目結舌的看著我們,完成像變形金剛變形一樣的操作。
包括和我們一路走過來的那三支隊伍,還有那三位秀才都把嘴巴張大了。
等到我們十輛獨輪車擺成一排,然後20張像門板一樣的木質盾牌,擋住大家的視線的時候,周圍的士兵都露出了微笑。
連姓趙的那名軍官都騎著馬跑過來,圍著這些獨輪車轉了一圈。
然後靠近我非常驚訝的連續的搖頭,“真是難為你們了,竟然能把這些東西都帶過來!”
“有這好東西就別浪費了,那你就來打頭陣!”
打頭陣就打頭陣,有這些盾牌,我怕什麽?
很快就輪到我們這個千人隊伍出動。
其他的隊伍都是像一群蒼蠅一樣靠近城牆,而我們卻非常默契的排成20人左右一排的隊伍,跟在那20塊盾牌的後面。
有戰場經驗的老兵是非常珍貴的資源,像獨輪車裝盾牌這種方式,我隻考慮了平面作戰的問題。
而那群老兵,早就考慮過用這種獨輪車靠近城牆的問題。
所以這塊兒半人多高的大木板安裝的位置就比較高。
剛好能擋住城牆上面的人的視線,這樣即使城牆上的人射箭能用仰射的方式落到盾牌後面。
也是靠著感覺來,沒法說瞄準什麽人,只能蒙著射箭。
真正的現場指揮,我這種戰場菜鳥就不能說話了,本來幾個老兵陪著我,不想讓我跟著大隊伍前進。
但是那個姓趙的軍官直接就衝過來,揮舞著他的腰刀,大呼小叫的喊道“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前進?想當逃兵嗎?”
好吧,我是看到其他隊伍當中有秀才裝束的沒有向前去的人,所以覺得自己也可以留在後面。
看來這是他們可以,我不可以,姓趙的,我記住你了,你小子要是沒有收錢,那就見鬼了。
讓小孩子上戰場,你的良心不疼嗎?
我從小母馬上跳下來,腦袋上扣上一個鬥笠,從馬背上把我的苗刀拿下來。
在有財有福兩兄弟的保護下,追上了我們的隊伍。
那幾名老兵直接從獨輪車上抓了幾個小盾牌,站在了我的四周。
顯然,城牆上的軍官看見我們這種大盾牌也有點發懵。
畢竟這是一個小縣城,地方又比較偏,基本上沒經歷過什麽戰爭,碰到這些新鮮的東西,有可能會發愣。
我們這群人都接近到離城牆不到100米的距離了,城上的士兵才開始放槍放箭。
雖然有些箭確實射到了我們的盾牌上,但是力量已經非常小了,基本上也就是聽個響,都不能牢固的扎在那塊大木板上。
至於火槍打出來的子彈,那就更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負責指揮的老兵在距離城牆差不多70米的距離就停住了隊伍,然後一聲令下,火槍、弩箭開始輪流向城牆上開火。
很快就有人從城牆上慘叫著掉下來。
而我左看右看從盾牌當中的縫隙發現離我們不遠處就是城門了。
看著這個城門洞不大,那個木頭的城門也比較破舊。
於是就揮手叫來一名士兵,讓他通知兩個操縱大型腹弩的士兵,不要去瞄準城頭。
直接去攻擊那個破城門。
我們讓兩個大型腹弩去射標槍都能攻擊300米以外的目標。
這個破木門距離我們70多米,射上幾箭,沒準就能給砸幾個洞了。
說乾就乾,兩張大弩一塊,把兩隻短槍一樣的標槍射了過去。
一支標槍斜插在城門上,另一支砸在了城牆上。
唉,時間太緊,我們的木匠急急忙忙製造的大弩箭重心不穩,飛出去就翻滾,不是槍頭向前。
不過角度也不對,於是我讓兩輛架著弩的獨輪車挪動位置,來到正對城門的位置。
又發射一次,這回效果不錯,一支姿態比較好的弩箭直接把這破門打了個洞,整根穿過去了。
另一支歪著出去的弩箭至少也砸在了門上。
四個負責這兩張弩的士兵興致勃勃的上弦,射擊,連續不斷,很快就把攜帶的弩箭射完了。
再看那個破城門已經是大窟窿小眼,仔細看看,都能看到城門的背面是什麽情況?
估計城牆上指揮作戰的,也應該是個菜鳥,看見這兩隻大弩對城門的攻擊,竟然沒有分出人來騷擾一下。
也可能被我們密集的火槍弓箭給弄得抬不起頭來了。
根本沒有看到這只有四個人的小隊伍。
別看我們這只有1000人,而且全都是團練,但是畢竟都是每個縣裝備最好,訓練最好的團練。
劃拉劃拉,也抽出100多名弓箭手,小30個人的火槍手。
這些遠程攻擊單元,被那個姓趙的指揮官全都轟到了我們的盾牌的背後。
排成幾組,輪流的向城頭開火。
雖然火力密度不大,但是持續性還是挺好的,關鍵是火槍不斷的響起來,其中還有十隻大火繩槍。
經常的把城牆的垛口直接打出小碎石子。
十幾分鍾的時間,城牆上的反擊直接都停止了,膽子大,敢伸出腦袋來和我們對射的人已經從城牆上掉下去好幾個。
吃了鉛子沒有掉下來的,肯定也不少,少說我們已經乾掉十幾個人了。
我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下邊該幹什麽了,畢竟我是個剛上戰場的菜鳥,於是我轉過頭去尋找那個姓趙的軍官。
剛剛找到他,然後帶幾個老兵用盾牌遮擋,縮頭縮腦的移動到他的身邊。
大聲的問道:“趙將軍!下邊我們應該幹什麽?”
“後面我們應該填平護城河,然後架雲梯上城頭!”
這位趙將軍好像想起了什麽,轉過臉去看看那個幾乎已經被淤平的護城河。
然後一點不臉紅的轉過來對我說:“可惜上面沒給我們雲梯!所以我們上不了城。”
“再打一會兒,我們就可以撤退了。”
我回過頭去看了幾眼,剛才進攻了,又撤回去的隊伍,就我這2.0的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每支隊伍前面都捆著幾個人,而且還跪在地上。
我指了指後面的那幾支隊伍,“趙將軍,要是不接到命令,就後撤,會不會有幾個人被砍掉腦袋呀?”
這個趙將軍也轉過頭去,他的眼睛顯然也不錯,他頓時猶豫了。
“實在沒辦法,只能拿上幾個人頭,給向上邊個交代吧!”
他說的都非常的含糊,而且很猶豫。
我們倆正面面相覷,突然聽到一陣歡呼聲。
我身邊的一個老兵突然也大叫了起來。
“門!門!門!開了,開了!城門開了!城門被打開了!”
正在面面相覷的兩個人,趕緊抬起頭來看向城門,果真開了。
兩扇城門,現在其中一扇城門已經脫崗了,雖然還沒有倒在地上,但是已經斜在城門洞裡,稍稍一推,就應該倒在地上。
這位姓趙的軍官嗷的一聲叫起來。伸手從我的老兵手裡搶過了一張盾牌,抽出掛在腰間的短刀。
然後大喊一聲“小的們!跟我上!”
然後一馬當先就衝向了城門。
他身後跟著幾十名親兵也一窩蜂的拿起了武器,跟著他們的首領衝了過去。
我愣愣的看著剛才還和我四目相對的這名軍官,就像一頭野驢一樣飛快的衝到了城門洞裡。
他用盾牌在那個搖搖欲墜的大門上一撞,轟的一聲那半扇門就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從我的角度上看下去,門的後面竟然連一個士兵都沒有,看來這個縣城的軍事方面真的沒什麽人才。
或者這座城市裡面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士兵,城牆上的可能就是他們全部的兵力了。
我又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我們這1000人的團練隊伍當中的那群指揮官。
也就是20名秀才,他們大多數都躲在隊伍的後半部分,不過看他們身上穿的比較整齊的服裝和鎧甲,就知道肯定是指揮官。
他們顯然也愣住,那個姓趙的家夥也不給我們下命令,直接自己就帶兵跑了。
我們是跟他衝進去?還是原地待命?
我看著他們一臉懵逼的表情,估計問他們也沒用,想了想,剛才他說:“小的們!跟我上!”,可以理解,是讓我們跟著他前進。
反正離城門洞也不遠了,那就往前挪一挪吧。
我把意思告訴身邊的老兵,很快,前面指揮那些獨輪車的老兵就開始移動我們的隊伍。
而我們這一堆大盾牌向前移動,後邊的人不由自主的也跟著走。
七八十米的距離,就算是一步一步挪,只要了一分多鍾,也挪到了城門口。
在靠近城門的這一分多鍾的時間裡,我搞清楚了為什麽這個城門稀裡糊塗的就開了。
還真是用我們的那種大號弩給打的,剛才我們準備的弩箭全都用完了,但是四個操作的士兵覺得不死心。
於是往回跑,在路上撿了一些拳頭大小的石塊,放在弩上也能發射出去。
結果扔了十幾塊石頭之後,那扇破門就給掉下來了。
這招不錯,以後得準備點圓形的鵝卵石,這種石頭砸人效果也不錯,特別是撞門,比標槍好用。
這個破城門仍然是一扇關著一扇倒掉,而我們的姓趙的指揮官已經看不到影子了。
既然門都開了,那就進去活動活動唄。
上去幾個人把那扇還堅挺的門也給打開了,然後兩輛頂著木板的獨輪車開道向前進。
不過進城之前,老兵們指揮著我們的士兵把獨輪車上的盾牌調整一下位置。
從防止由上到下的攻擊改成防止平面的攻擊。
實際沒那麽難以理解,就是把盾牌的位置往下調了點。
這樣我們推車前進的時候,盾牌就可以擋住我們的上半身。
老兵們組織先調整獨輪車上的盾牌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四五百米以外我們的隊伍。
發現開始時候站的非常整齊的隊伍,現在變得非常紛亂。
有些隊伍已經很靠前了,有些隊伍還很靠後。
但是沒有隊伍正在運動,門已經開了,不就應該去進攻嗎?為什麽他們不動啊?
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大家不想動,而是指揮官不讓動。
因為站在前面的都是我們這些團練組成的隊伍,而指揮官帶過來的自己的隊伍,也就是正規軍還躲在後面壓陣。
想破城立功,這種好事情肯定是要用自己的直系部隊,我們這些雜牌軍就靠邊站。
要不然以後報告怎麽寫?我指揮的團練破城立功,手下的正規軍沒有進城,結果就打贏了。
功勞怎麽分配?斬獲算誰的?一個人腦袋就是一份軍功啊!是白花花的銀子。
誰敢動老子的銀子?誰就是我的仇人?所以你們靠邊站,讓我們先來。
為什麽明朝末年?明軍的戰鬥力差的一塌糊塗,並不是士兵們戰鬥力太弱,而是這些軍官們私心太重,水平太低。
我在城門口的時候顯然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反正已經走到門口了,怎麽著也得進去蹭兩下試試?
萬一又能蹭下點功勞來呢?
幾個老兵指揮著我們的獨輪車,小心謹慎的進入了這個縣城裡面。
進入縣城之後,路不算太寬,但是至少可以排開五輛獨輪車。
十個門板大的盾牌,剛好把這條主街道,堵的嚴嚴實實。
進城之前我們的獨輪車上都把向前的長槍插滿了,火槍手們把火藥子彈也裝好,所有的弩也裝好了。
如果從正面看的話,那就是木質的盾牆,前面還插了很多的刺,緩緩的順著街道向前推進。
我們就向前推進了,不到100米,1000多人的隊伍,也就是剛剛走進去一半多。
現在我們這些團練們很自覺的就以各位秀才為中心成為了一個個的戰鬥團體。
50個人一波,拿盾牌站在兩邊,防著兩邊的街道和小巷,弓箭手拿著箭,拎著弓,小心謹慎的東張西望。
長槍手也站在街道的兩邊,緩緩的跟著隊伍移動,長槍的槍尖對著兩邊的窗戶,門,小巷口。
實際上,我們這些團裡訓練程度高的那些並不比正規軍的實力差。
我們之間相差的主要是在裝備上,戰鬥意志上實際上相差無幾,甚至在團結和團體協作上比那些正規軍還能強一點。
因為我們的團練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鄉黨,至少他們都得團結在這名秀才老爺的身邊,輕易不會把秀才老爺扔到一邊,自己逃掉。
他們很清楚,如果他們敢把這位秀才給扔了,自己跑回家去,那秀才老爺的家族,會讓他們的家庭生不如死。
我非常奇怪這個縣城裡到底有多少的士兵防守?我們殺進城裡半天了,居然還沒有人來阻擊我們。
城裡不是沒有兵,也不是不阻擊,但是他們去對付那個姓趙的軍官了。
現在已經能看到我們那位領導在幾個親兵的護衛下,正在向著我們跑過來。
他的狀態有點慘,渾身是血,盾牌扔掉了,左手向下垂著。
右手拎著一把刀,跌跌撞撞的向我們跑過來。
一邊跑還一邊喊,“閃開!閃開!騎兵過來啦!”
這是什麽軍官,就這水平,騎兵來了還要跑,還要讓我們閃開,越閃越玩完。
我還沒發命令,幾個老兵已經大呼小叫的讓前排的士兵把車停下來。
還把幾輛車用繩子拴在一起,這是防止騎兵衝撞,把其中一台車給撞飛了。
又連踢帶打的把一群火槍兵和那幾個射弩射的準的士兵踢到了前面。
另幾個老兵在距離前面一排牌盾牌二三十米的地方,把另5輛帶盾牌的獨輪車放在了一起,也用繩子拴住。
但是拴的比較松,把這幾輛獨輪車還稍稍的側開一定的角度擺放。
讓盾牌和盾牌之間有一個多人的空隙,可以通行。
咱這看過好多戰爭片的人,一眼就看出來這麽做的目的。
這是防止第一排獨輪車沒頂住的情況下,做的第二道防線。
而中間的空隙,就是給往後撤的人留的。
等人撤到這些盾牌後面之後,再把這些獨輪車轉個位置,就又是一排整齊的盾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