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周圍的人也是全心全意的為我服務。
光是那五天的路程,就搞的非常的複雜。
為了保證我的安全,我的嶽父直接買了一條船,一條嶄新的貨船,稍稍改造一下,給我這個未來的秀才乘坐。
當然,對於擁有一個船隊的我的嶽父來說,買上一艘新船,對他來講並不算事。
但是他沒有從他的船隊裡找上一艘船來送我回家,主要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在船上搗鬼。
俗話說的好,欺山莫欺水,船在河裡,如果出點問題,就算會游泳的,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
所以我的嶽父玩了點兵法,大張旗鼓的安排,他手下的一艘客船運送他的女兒女婿。
又是打掃船艙,又是往船艙裡面布置嶄新的被褥鋪蓋。
而實際上,他讓自己的親信,偷偷的從船廠裡面,提了一艘新船,在我們出發前一天才停在碼頭上。
船上的船員也都是找的知根知底的,甚至都沒有告訴他們要幹什麽?
等我們上船了才知道是要送我們回家,這樣就杜絕了有人收買船員搗鬼的事情。
等我上了船才發現,船上竟然還有十個保鏢。
開始我以為我的那位武術教練,古師傅是我的保鏢,我的那個會武藝的老婆也是我的保鏢。
結果船上還有十個脫掉軍裝的老兵,據說這是我的嶽父托他的大哥從軍隊裡找來的人。
正經的百戰老兵,不是我那個爺爺手下的那群親兵,那群親兵的實力其實也不差。
但是他們沒有經過真正的血腥戰場,在我的爺爺手下,也就是打個土匪,兼職當個保鏢,欺負一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而在船上的這十個老兵,別看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有幾個胡子都花白了。
但人家是正經的,在大型戰場上殺過人活下來的。
有三個甚至是參加過鄭成功指揮的南京之戰的老兵。
我坐在船上,雖然不能算暈船,可是晃晃蕩蕩的也有點不舒服。
所以大部分時間都躺在船艙裡打盹睡覺,閉著眼睛打盹的時間裡,現代的周小歡就趕緊爬起來,偷偷的把電腦打開。
絕對不是偷玩遊戲,而是迅速的記憶我下載下來的那些明清時代的考試文章。
當然不能一天到晚都睡著,周德良可以睡上一整天,可周小歡可沒有辦法精神一整天。
在沒法睡覺的時候,我就坐在船頭吹著海風,聽那一群老兵聊天。
教我用苗刀砍鈴鐺的那位古師傅,和那幾個老兵很聊的來。
他們都是百戰老兵,正經的是從沙場上幸存下來的幸運兒。
而且他們也都沒什麽文化,但是生活閱歷和戰場見聞都很豐富。
他們在一起聊天,聊的就是那些他們經歷的戰場的事情。
他們聊的最多的就是南京之戰,那場勝負非常詭異,整個戰場上是翻盤再翻盤。
開始是鄭成功有巨大的優勢,把南京城圍住沒有打,如果打的話肯定就打下來了。
而後來被過來的增援部隊把鄭成功的部隊打的個稀裡嘩啦,就那幾個老兵講最慘的時候,鄭成功都拋下了自己的部隊,跑到船上去了。
結果後來又翻盤,沒能上船的鄭成功的部隊,在長江邊誓死反擊,結果又把清軍打的大敗。
結果反攻打下了南京城。
然後是順治帝親自帶領的一支北方來的援軍,把南京城又給圍了。
兩軍在南京城下又乒乒乓乓打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眼看著包圍南京城的部隊是越來越多,我們眼看就要撐不住,城牆都被攻上去好幾次。
結果我們有支部隊突然在一天夜裡出城偷襲。
而且還非常缺德的帶了幾門炮,直接殺到了清軍的中軍大營,然後把那幾門小炮集中去轟營地當中,最高大,最漂亮那個大帳篷。
然後包圍南京城的十幾萬的清軍就像潮水退去一樣,一天之內跑的無影無蹤。
我能找到的關於那段歷史的書籍,寫的是東一榔頭西杠子,主要是歌功頌德,對戰爭的過程是語之不詳。
而通過這群親身經歷的老兵口中描述的戰爭歷程,我大體上拚湊出了南京之戰的整體脈絡。
而且我還注意到老兵們多次提到的一位叫於德水的老將軍。
他在南京之戰中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他帶領了差不多3000名的士兵硬是打敗了好幾批的清軍隊伍。
然後在長江邊上硬頂清軍馬隊的襲擊,給混亂成一團的士兵們重新調整組隊的時間。
那些走投無路的士兵看到上船無望,於是在低級軍官的指揮下,又重新組隊拿起武器加入反擊。
最後把清軍給擊敗了,追著潰敗的清軍,直接殺入了南京城內。
從這些老兵的描述來看,可以知道當時的鄭成功的部隊是海軍強,陸軍弱。
他手下的軍官大部分都是海盜出身,手下的最精銳的陸軍部隊,也就是比清軍當中的綠營強點有限。
而這位於德水手下的部隊,明顯就要高出一個檔次,別看數量不多,總共也就不到3000人。
但是人家強悍的一塌糊塗,連滿洲最精銳的白甲兵都衝不過他們的防線。
最牛的地方是這支部隊裡面還有幾百隻的大火槍。
聽他們的描述,應該是這個時代比較好的火槍,叫做西班牙大火繩槍。
在和清軍作戰的時候,那些大火繩槍起了很大的作用,身穿兩層甚至三層棉甲的那些白甲兵們,只要被大火繩槍近距離瞄準,沒有不被打吐血的。
據這些老兵們說,當時戰況最慘烈的時候,鄭成功帶了點親兵逃到了船上。
而被打散的那些鄭軍士兵都往江邊跑,結果船上的水兵們害怕追擊而來的清軍都把船駛離了岸邊。
而於德水將軍帶領的這些步兵拿著盾牌,扛著長槍迎著那些清軍就衝上去了。
一頓排槍過後,就把追在最前面的一群重甲步兵打翻了。
據說至少乾掉幾百人,而這群最凶悍的家夥都是各部隊裡面的精銳戰鬥力。
一下子就把清軍的攻擊勢頭給遏製住了。
隨後,清軍派出馬隊進行衝擊。
派出蒙古騎兵繞著圈兒的向我們的隊伍當中放箭。
但是這不到3000人的隊伍,組成了一個寬度將近一公裡的松散的防線,就是巋然不動。
當沒有清軍拚命的攻擊我們的士兵,那些失去了手下的低級軍官們總算是開始起作用了。
他們連踢帶打的把對著江面痛罵的士兵們,又重新組織起來。
而船上的鄭成功發現戰場上局勢似乎又緩和了下來,趕緊組織船隊靠近了岸邊。
然後用火炮對清軍的馬隊進行攻擊。
而恢復了基本指揮的鄭軍部隊,開始組織反擊。
艦船上的火炮打的隊形大亂的清軍,又遭到了絕地反擊的鄭軍的拚死攻擊。
清軍綠營的一貫作風開始體現了出來,順時如狼似虎,逆時畏戰不前,敗則一潰千裡。
一支隊伍的潰逃,引起了連鎖反應,鄭軍莫名其妙的就贏了。
一群殺瘋了的鄭軍士兵跟著敗退的清軍,竟然直接衝入了南京城。
南京城內的士兵基本上都派出去攻擊鄭軍,看到鄭軍敗退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軍官都領著自己的手下去搶功勞了。
結果南京成就輕而易舉的拿下了。
當然,老兵們不會說的這麽的簡單,他們聊天的內容主要是在評判自己的軍官多麽無能。
在戰場上,自己是多麽的勇猛,當年砍掉了多少的人頭?
這些戰爭的進程是我通過他們聊天的內容分析出來的。
當然,這些戰爭場景是每個男孩都感興趣的事情,不過現在顧不上研究這些問題。
我聽了一陣之後就開始插嘴,慢慢的把他們引導到如何使用苗刀?如何使用輕薄的日本刀砍竹子的技術問題上。
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去砍那三根竹子的訓練一直都沒有停止。
但是每砍一根竹子都有一定的可能性,劈不斷。
我用嶽父給我找來的相當鋒利的日本刀,重量非常的輕,別人用我的刀去砍竹子,一刀兩斷。
而我砍竹子經常性的,拖泥帶水。一根竹子被我砍斷一半,剩下一半裂開。
或者乾脆卡在竹子裡刀都拔不出來。
古師傅也研究了我的動作,發現姿勢什麽的沒問題,就是力氣不行。
沒別的招數,只能使勁的練,可憐的離考試只差十天了,我仍然是只有50%的概率能把這個竹子砍斷。
這回碰到一群老兵,可以請教一下他們。
一聊到刀法的問題,一群老兵的興致立刻就高漲了起來。
探討了一番之後,甚至就在這艘船的甲板上,豎起了一根竹子。
一群老兵圍觀我,讓我演示一下劈竹子的刀法。
連砍了三根竹子之後,一群老兵們就開始討論我的問題,我的問題大家一致認為還是速度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在我的力氣沒有足夠大的增長之前,真的是很難解決。
不過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裡有十個老兵,一頓探討之後,想出一個變通的辦法。
我的力量不行,速度不夠快,那麽就把又輕又薄的,一斤多重的那把日本刀換成平時我用來打鈴鐺的那把苗刀。
一般情況,用苗刀去砍放在地面的柱子,實際上是不合適的。
因為一個成年人的身高基本在一米六以上,而苗刀的長度又有一米六。
而插在地面孔洞當中的那根竹子,也就是一米長。
而且供應這種耗材的官員們經常會偷工減料,一米三尺,有的時候會給你弄出一堆兩尺長的竹棍。
而且這些竹棍要立在地上,就要事先在地面上挖一些小洞,把這些竹棍插在地面的洞裡之後。
露在地面,可以被我們砍的長度可能就剩下一尺五寸了,而且還有一個大毛病,這些竹棍可是插在地面上,而不是埋在地面上,非常的松垮,入刀的角度不好,很可能竹棍就被帶出地面。
讓一個一米六多的大男人在舉著一根一米六長的到去砍地面上還沒有膝蓋高的一根竹棍,就有點難度了。
當然,這個難度是對我們這些考生來說的,真正練習苗刀的那些老兵,說砍你的腳踝就腳踝,說砍你的膝蓋就是膝蓋。
而我們這一群為了考試才去找把刀進行練習的家夥,就算是練上一年,真正把三斤多的苗刀揮舞起來之後,基本上是刀都帶著人在轉,而不是人去控制刀。
所以來參加砍木棍考試的考生大部分都是選用兩尺多長的砍刀。
而我因為體力太差,所以只能選擇又輕又薄的日本刀。
還是一群老兵分析了我的體型特點之後,覺得我現在身高也就剛剛突破一米四,對付貼在地面上的目標還算比較簡單。
如果把苗刀揮舞起來,盡量貼著地面走,利用苗刀的長度優勢,可以讓刀尖部分的速度提高。
幾名老兵看我扛著苗刀練習了幾次打鈴鐺的動作之後,覺得我砍鈴鐺的動作,如果把腰腿部的力量加上去的話有可能把苗刀的揮舞速度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
然後再把弓步做出來,重心下移,刀盡量貼著地面走,只要把距離算好了,讓刀鋒切過竹棍,應該可以一刀兩斷。
於是就在甲板上,一群老兵就開始訓練了。
隻用了一個多時辰,我就找到了規律,不就是利用好離心力的問題嗎?
這是一個典型的弧形運動,離圓心越遠的點,在相同的時間內行駛的距離越長。
刀長一米六,再加上我胳膊的長度,基本刀尖能離開我身體這個圓心將近兩米。
只要我的身體轉動的速度夠快,那刀尖部分的移動速度就更加快。
這些老兵們教我用合適的步伐接近目標,然後再到達目標合適的距離,然後再揮刀轉身。
而我無師自通的把放在肩膀上的刀身,將背後挪動了一段距離。
在轉身的同時,利用杠杆作用,把刀身先以脖子為軸轉起來。
這一下子揮刀的距離就長了不少,速度一下子就起來了,練習了幾次之後,把距離卡準了。
我一個擰身揮刀,加轉身,一根竹子就齊刷刷的被我切成了兩段。
實際上,這個動作和我訓練往返跑的時候,打鈴鐺的動作基本相同。
只不過揮刀的角度不一樣,打鈴鐺的時候是向頭頂上方揮動。
而現在是貼著腳面向前揮動。
用力技巧有區別,但是非常接近。
等到這艘船到達港口下船之前,我已經能夠非常準確的把每根竹子都一砍兩斷了。
古師傅很高興的告訴我,等到家之後把我的這把苗刀的刀刃再向下多開一點,這樣去砍竹子的時候,哪怕距離有所誤差,也能夠砍斷。
現在我的六項考試,基本都有把握了,可以說已經沒有短板。
只要在考場上,我不再出意外,今年的秀才一定得有我一個。
說實在的,今年我要考不上這個秀才真的是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我老婆,也對不起我的嶽父。
還對不起古師傅,對不起我的語文老師,甚至連給我做飯的廚師都對不起。
我們現在的那些高三的學生享受的待遇,應該大部分都沒有我這個古代的考生的待遇高了。
考試前十天,我不光是足不出戶,連每天的騎馬訓練都是在小院子裡面,稍稍的溜一下。
因為害怕我在騎馬過程當中,萬一崴個腳,摔個跟頭之類的最後影響考試。
飲食上的就更加注意了,每天清淡的飲食,連肉都不給我吃了。
當然,蛋白質要補充,主要就是以蛋為主。
甚至還請了縣裡一位老中醫專門給我把脈,確定我的身體狀況,保證我在考試當中不會出現鬧肚子等等這類的影響發揮的問題。
我有一堆人的伺候,全心全意的準備考試,可以說,已經把90%以上的考生都遠遠的甩到了後面。
不說大的考試環境,就說在我們縣裡面,有我這種考試待遇的考生,也就是有兩三個人。
其余的考生,條件好點的能夠在縣城裡找個住處。
條件不好的,在考試前一兩天,才能夠扛著媳婦兒或者老媽做好的一堆烙餅趕到縣城準備迎考。
不敢來的太早,來的太早的話,烙餅就餿了。
住宿那就不要想了,自己背上鋪蓋卷,找個土地廟或者別人家的屋簷下,堅持上幾晚上。
差不多30%左右的考生都是這待遇。
其他的人條件比他們好一點然後在縣城找到親戚朋友家借宿一下。
還有條件更好點的,直接拿錢找家旅館住下,吃飯下飯店。
但是吃喝上可以用錢,用餐安全可就很難保證了,每年考場上都會有鬧肚子的、發燒的、感冒的。
還有路途太遠,沒趕到考場的,睡覺誤點的,因為身份證明沒有帶,進不了考場的。
還有更可憐的,因為路途遙遠,一路上勞累饑餓,把自己餓脫型了。
和身份證明上描述的體態特征不一致,結果進不了考場。
和現在的那些高考生相比,我們這種考試簡直是地獄級難度。
我們這個考試可沒有警察叔叔開道,沒有警車送準考證,更不會有警察叔叔用摩托用警車把睡過頭的考生送到考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