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莊大圍屋裡,午飯後,李慶一家和蕭秋山一家閑話。黃鳳娟、田叔、秋月也在一旁聊天。
林黛旎道:“十一月二十八日,是我姑母林菲兒六十大壽。我和夫君、小雯還有田叔、秋月要去湖南衡山祝壽,就勞煩蕭大爺看家了,易兒也馬上要上京趕考了。”
蕭秋山道:“如果夫人去衡山拜壽,那些宵小又會蠢蠢欲動啊。”
林黛旎道:“我不在,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給姑母拜壽更重要啊。我們把這些字畫藏好啊。”
李慶道:“估計那些人還是會到這裡找什麽觀花圖。這都是命運啊,誰讓我們和齊王李琮牽連這麽深呢?可是我也不知道觀花圖在哪裡?如果知道,我就給他們好了,他們已經盯梢了我們十多年了。所以我和黛旎一般都不出去。本來還和黛旎做一對神仙眷侶,帶上易兒去各地風景名勝遊玩的。”
林黛旎道:“給他們可不行。你忘了,我姑媽當年同意我們結婚,條件就是如果觀花圖在我們這裡,就要給她。”
李慶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會忘記呢?觀花圖,在姑母手上誰也不敢動歪腦筋了。姑母拿到觀花圖也是給皇上。可是我確實不知道觀花圖在哪裡?”
李易道:“為什麽流言蜚語,都說在我們家呢?”
李慶道:“這就是有人設局,打草驚蛇,渾水摸魚呢。”
李易問:“父親,姑祖母過生日,你們打算送什麽禮物呢?”
李慶道:“姑母其實挺喜歡字畫的,我打算送王羲之大師的《寒切帖》。”
林黛旎道:“那可是你的無價之寶,你也送。”
李慶道:“姑母把她的無價之寶黛旎送給了我。我無以為報啊!”
林黛旎羞紅了臉,道:“看你說的,我都是黃臉婆了。”
李慶道:“我們家的書畫除了王羲之大師的《寒切帖》和董源的《龍繡交鳴圖》是真跡,其他的都是我的作品,他們真的沒什麽可找的。我的作品裡我最喜歡的是《仕女吹簫圖》,可惜被齊王世子李坤不小心塗了幾筆墨汁在上面。要不然就是我最成功的畫作了。”
李易道:“要不要我也和你們一起去衡山,我也只在小時候見過姑祖母。”
李慶道:“你去了衡山,再趕回長安參加春闈,時間來不及啊。你還是過幾天就出發去長安吧。當年我和劉賀也是十月初就出發,走了近三個月,十二月底才到長安,在江西會館過了春節。聽說明年的會試時間為二月初九、十二日、十五日三天。”
李易道:“父親,你們兩個書生走走停停當然慢了,如果是我和蕭狂,估計一個月就能趕到長安。”
李慶道:“你是空手去嗎,要帶行李,要帶書籍,還有你平時寫的詩文,過府過縣還要被檢查。行萬裡路讀萬卷書,多認識一些人,多了解一下地方治理,多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知道你有雄心壯志,以後想帶兵收復幽雲十六州,就要熟悉山川地理情況。一般來說,殿試考的就是治國理政了。”
李易點頭答應。自己太想當然了,聽父親一句話,感覺自己在未雨綢繆方面還是有欠缺的。
林黛旎道:“夫君,那我們就明天出發。蕭詩雯作為霓裳宮弟子還沒有去過衡山呢。這次出去走走,也可以認識好多師姐師妹。”
黃鳳娟道:“伯母,能不能也帶我去,我可以給姑祖母唱曲,我還會拉二胡給姑祖母慶生。”
林黛旎道:“可以啊,我知道,你是怕一個人在這裡,沒有熟悉的人陪伴,會寂寞吧。李易和蕭狂過幾天也要去長安了。”
黃鳳娟點點頭。
李易心道:她父親的去世已經給她留下了陰影,真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啊!
李易道:“父親母親,我十一月底也出發。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在一起過年了。”
李慶道:“是啊,第一次我們一家人沒有一起過年,人生總是這樣聚散離別。雛鷹總有自己去飛翔的時刻了。”
九龍湖畔,煙雨朦朧。湖水輕拍堤岸,李易和蕭詩雯在湖邊漫步,眼中滿是不舍。他們的目光深情款款,凝望著彼此,仿佛要將對方的模樣深深鐫刻在心中。
李易輕輕將蕭詩雯子擁入懷中,低聲道:“小雯,明日你便要前往衡山給姑祖母拜壽,我也真想和你一起去,好像我們認識以後就沒有分別過這麽長時間,我過幾天也要去長安,此去路途遙遠,歸期未卜。”
蕭詩雯眼中噙著淚水,輕聲道:“易哥哥,我會等你的,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盼你早日歸來。或者我也去長安找你,我也要歷練的。”
李易抬手拂過蕭詩雯的發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小雯,放心,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我現在已經是武道六段了,再說還有你哥這個武道七段在我身邊保護我呢。我一定會盡快回來,與你共度花前月下。”他頓了頓,繼而說道:“等我高中皇榜,定當風風光光地迎娶你過門。 ”
蕭詩雯臉紅了,心中滿是甜蜜。她取出一枚玉佩,遞到男子手中,柔聲道:“易哥哥,此去多多保重,這塊龍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這裡還有一塊鳳玉佩。當我們重逢時就能把它合上。”李易收下龍玉佩,將它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著彼此的約定。
李易道:“你還沒有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蕭詩雯道:“我也是。”
李易道:“我朗誦一首《一剪梅》吧,當我們互相思念的時候,就約定每天戌時朗誦,好不好?”
李易清朗的聲音響起:“《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蕭詩雯聽得癡了。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為你對鏡貼黃,我要和你度過所有春夏秋冬,直到永遠。
深秋的涼風拂過,桂花飄飛。二人相擁而立,遙望遠方。煙雨朦朧中,他們的身影猶如一幅優美的畫卷,定格在彼此的記憶中。離別在即,他們將深情化作言語,溫暖著彼此的心靈。
同一時刻,蕭狂和黃鳳娟也在告別。黃鳳娟給蕭狂唱了一首《秦風·蒹葭》。
蕭狂聽著熱淚盈眶,勇敢地抱住了她:“小娟,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好嗎?”
黃鳳娟心中湧起一種安全的踏實感,有了蕭狂的愛護,我就不會在田野獨自徘徊了,就不會一個人在深夜驚醒而哭泣了,點點頭:“狂哥,我等著你,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