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馬車上坐著三個人。蔡安順和蔡文君說著閑話,還有一個小夥子看著窗外的景色一言不發。此人是現今逍遙門第三代最傑出的弟子歐陽林,今年二十歲。逍遙門是華朝最強大的的武林門派,門主黃浩然是華朝武林宗師。蔡安順道:“文君,我們到生米莊談口罩的事情,你可以向李伯父請教書畫,李慶可是我們華朝有名的書畫大家啊。”
蔡文君道:“二叔,我聽說生米莊的風景也很美,我還想畫一畫。”
馬車飛馳,蔡文君打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色,田野上一片生機勃勃的水稻爭相生長,鬱鬱蔥蔥,仿佛是綠色海洋。農民們在田野間辛勤地勞作,期待豐收的喜悅。小鳥在田野上空歡快地歌唱,知了在樹蔭下不知疲倦地叫著,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讓人感到清新愉悅。路邊的野花在雨水的滋潤下顯得更加嬌豔,吸引了蜜蜂和蝴蝶的光顧,給田野增添了無限的生機。蔡文君想著心事,馬上又可以看見那個俊美的書生了。我是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嗎?昨天洪都府又流行了《鵲橋仙纖雲弄巧》,寫得真好啊!
車夫道:“二老爺,大小姐,歐陽公子,我們到了生米莊了。”
兩輛馬車在一棟巨大的圍屋前停下。蔡安順、蔡文君、歐陽林下車。李慶和李易站在中門前迎候。
“蔡兄,多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
“二十年不見李兄了,甚是想念,特來探望。”
後面車上的仆役和丫鬟也分別下車,搬下禮物。
三個年輕人也互相問候,蔡文君還是做男裝打扮。寬敞的客廳裡,五人分賓主落座,閑聊了一會兒,漸入主題。
蔡安順道:“李兄,令郎發明的口罩,抵禦疫情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同時也可以保暖和防范風寒。我們松江布商打算製作大量的口罩,不知方便否。”
李慶道:“蔡兄,戴口罩確實有利於防范疫情和風寒。我和犬子商量過了,口罩沒有什麽技術含量,任何布商都可以仿製。”
蔡安順道:“李兄高義啊。”
李慶笑道:“蔡兄過獎了。製作口罩利國利民,我們李家詩書傳家,做不來生意啊,哈哈。”
蔡安順尷尬地笑了笑,道:“琴棋書畫,那可是李兄的專長啊。我這位侄女在京城也號稱長安第一才女,雖然是溢美之辭,但確實精通書畫,善音律,尤其擅長琵琶。聽說我要來見李兄,連忙跟來,想在此住幾日,多多請教。”
李慶道:“無須客氣,請教不敢當。就在此玩幾天,這裡也有好幾個年輕人,互相學習吧。”
蔡文君站起道:“多謝李伯父成全。”
歐陽林也站起道:“李伯父,我受師父黃志華的委托,想拜見林伯母。”
不一會兒,林黛旎走進客廳,眾人皆站起見禮。人的名樹的影。林黛旎在十六歲時曾經被評為武林第一美人和武林新秀榜第一。如今二十余年過去,風采依舊。
歐陽林見到林黛旎後,心道,難怪師父念念不忘。如此風華絕代,卻嫁給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讀書人。師父當年風流倜儻,武功卓絕,和林黛旎在草原並肩拚殺了一年,居然沒有成為情侶,真是可惜啊!
蔡文君心道:李易的母親名不虛傳,真是太漂亮了,李易的父親當年簫書畫三絕,名震京師,難怪生出的兒子這麽清秀俊逸,才華橫溢。
歐陽林大禮參拜,道:“林伯母,我師父黃志華要我向前輩問候,感謝當年救命之恩。”
林黛旎走過來,扶歐陽林。歐陽林突起好奇之心,身子一沉,運起真氣施展千斤墜,雙手雙腳牢牢按住地面,林黛旎雙手輕扶,歐陽林感覺一股大力把自己往上提,自己好像要騰雲駕霧般飛起來,心道:糟糕,要出醜了。可是那雙手又輕輕扶了一下,自己就順勢站了起來。
歐陽林心道:林伯母真是武林天才啊, 感覺比師父還稍勝半籌,武道八段大圓滿了,宗師之下第一人名不虛傳啊!又道:“小侄無禮,林伯母武功登峰造極,衷心佩服。”
林黛旎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現在是你們年輕人建功立業的時代了。也代我向你師父問候。當年我們在草原上和女真人作戰,你師父黃志華豪氣衝天,殺敵無數,讓草原蠻人聞風喪膽。有一次,我和你師父一起去探查敵情,我們被女真國師帕恩巴的十余個弟子圍困,你師父為了掩護我,身受重傷。我為了救你師父也不肯獨自逃生,就在我們精疲力盡的時候,多虧斥候隊長魏林帶著援兵來了。我和你師父是互相救助,他一樣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們兩個都死在草原了。”
李易道:“母親,這些事情你可都沒說過。”
林黛旎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景榮八年初,女真人在邊境尋釁不止,好幾次深入中原腹地燒殺搶掠。各大門派義憤填膺,組織了一批批武林人前往邊境殺敵。那時我比你現在小,做了斥候,主要任務是偵查敵情。戰場上真是人命如草芥,個人的武勇在萬人的拚殺中顯得微不足道,去的武林人九死一生。女真人確實強悍,有種說法,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所以我朝與女真人作戰敗多勝少,尤其是景榮九年那場大敗,割地賠款,真是恥辱啊。”
蔡安順有點無地自容了,力主向女真求和的正是他父親蔡中京啊!
李慶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岔開話題道:“娘子,讓蕭狂、蕭詩雯還有黃鳳娟也來見見三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