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進食,霍毅感覺渾身力氣正在回歸,用力握了握拳頭,感覺一拳能打爛一座山,一種渾身要發泄的感覺猶然而生。
取出戰刀,樣子黝黑,不同於一般三尺大刀,卻足有四尺三尺之長,刀刃鋒利發亮,用手抹去,冰涼清爽。
“好刀!”霍毅不由得一讚,“看來霍弋這小子待自己不薄啊!”
隨即,便舞動長刀起來,頓時霍毅身影消散,只有茫茫一片冷光。
“嘿!”霍毅冷喝一聲。
“嘭!”長刀所向,一顆陶瓷大碗粗細的野木頓時被一刀兩段。
“哈哈!這力氣怕是有幾百斤了吧!就是不知本身如此還是福利啊!”霍毅大笑一聲,心中豪氣自生,“如此奇遇,不負此生!”
而後又耍了幾把,霍毅按照後世記憶使出《八卦刀》,腳步騰挪變化,在氣力的加持下,刀勢更顯厚重,連綿不絕。
“呼……”收勢,挺胸,一氣呵成。
一頓刀法下來,霍毅逐漸掌握身體,身體燥熱感稍去,人也迅速冷靜下來。
有賴於十年從軍偵查老兵寶貴經驗,霍毅微微抬頭,環顧天際,便察覺處方位,但身處於陌生環境,卻還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莫非這裡是猇亭江南?”一把濃眉皺城一團,像兩隻刺破蒼穹的利劍,霍毅絞盡腦汁,認認真真搜刮起腦海中的記憶,同時心中也在快速分析起來。
“夷陵之敗,在於陸遜連夜火攻,這說明陸遜大軍已經過江!相比於江南,或許江北更加安全!”
“劉備倉皇而逃,連白毦親衛都戰死許多,看來劉備中軍是往大山撤,撤往秭歸……說不定張南、馮習等將領等人已經戰死?如此看來,往北入山不行了,陸遜肯定不會放過劉備,此路最危險!”
“唉……劉備,我的陛下,昭烈皇帝,為何不聽黃權和馬良之言,你是報仇心切還是老眼昏花,為了耳根清淨,竟然將黃權打發至江北獨拒吳兵,又名義上將馬良發配到五溪蠻,莫不是做了皇帝後,真的是忠言逆耳……”
“黃權、馬良?”霍毅思索起來,“按照歷史所載,馬良配合沙摩柯的蠻軍最後全軍覆沒,黃權一萬大軍無路可歸降了魏國……”
“黃權在江北,遠水難救近渴,指望不上了……”只是思慮片刻,霍毅便下定決心趁機抓一舌頭,打探情報。
若是劉備敗退多日,自己必須想辦法過江自保或者往東前往吳地,要是沿著大江往西走便是自尋死路。
說走就走,感覺氣力完全恢復,霍毅一手背刀,一手持槍,快速往東南方向走去。
這個方向,最容易遇到,因為這是五溪方向,若是沙摩柯撤退,定是此方!
夜色幽幽,趁著月光,霍毅身影慢慢消失在密林之中。
沿途,樹林、草叢、坡上、溝子等地伏屍遍布,各種武器器械亂丟,散亂不堪,霍毅不敢去搜尋,只是沉默趕路。
出了十裡路,伏屍減少,沿途散兵潰兵出現,三三兩兩躲藏道路兩側密林之中,霍毅發覺亦當不知。
潰兵出現,說明前方就是吳國追兵,再前方定是備追殺的蜀兵。
果然,再走出兩裡,數隻吳國遊騎便出現眼前。
可能是斥候刺奸,數名吳國軍士圍在篝火兩側,架子上烤著不知名肉食,夜間有些微寒,幾人還小口喝著小酒,日子著實過的不錯,哪怕是離著百步,霍毅聞著酒肉飄香都得食指大動。
宛如黑暗中的孤狼,霍毅眼神盯著前方,期待那幾名吳軍士卒能夠單獨行事,自己實在是太需要情報來辨別敵我動向了。
果然,不出所料,約摸一個時辰後,前方幾名斥候有人遠離篝火,自行放水。
霍毅眼神一亮,立即潛伏過去。
“噓……”士卒衣物松散,口中哼著江東歌謠。
一泡黃色的水線在前方出現,士卒臉上露出舒服的表情,“哦,舒服……”
酒飽飯足後放水的舒服感不可名狀,昨日的火燒連營大勝,讓士卒臉上更顯迷醉,心中卻又是不服氣,為何別人去追殺蜀漢皇帝,而自己的人卻來追殺這些五溪蠻人,“額,呸!這些蠻子,該殺!啦……啦……啦……”
五步、三步……
霍毅輕聲慢腳,悄然從其背後接近,手中一柄斷刃發出冰涼的氣息。
“噢噢……哦……小娘子……”吳軍士卒依舊唱著歡快的歌謠。
“額……”忽然,士卒感覺到脖子出現一絲涼意,脖子的肌肉收縮,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別動!動,死!”一聲低沉充滿殺意聲音響起。
“嗚……”這名吳軍士卒又感到嘴巴被人用手捂住,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嘭!”
但還來不及說話反應,這名吳軍士卒便感到後腦杓一痛,隨即兩眼一黑,癱軟在地。
“小樣!”霍毅嘴角一抽,立即扛著這個吳軍士卒,快速離開。
大致往又走了三四裡,尋到一處偏僻處,用些麻藤做成繩索,然後將其五花大綁起來。
半個時辰後。
“嗚嗚……”吳軍士卒從昏迷中醒來,隨即發現自己渾身被綁,嘴巴又被一個餿餿的腳布塞著,便嗚嗚叫了起來。
“喲……”發覺動靜,霍毅臉上似笑非笑,“醒了啊!此處風水不錯……”
“嗚嗚……”士卒聞言,借著月色看去,只見有一接近九尺的黑色人形之物在自己三步以外,手中一把短刃在月光的反射下,發出妖異的冷光,身體不由一抖,蜷伏著後退起來,心中則是後悔萬分,為了貪一泡尿水之歡,而陷入絕境。
“嘿嘿……”霍毅上去就是一腳,將其踢翻,而後湊到其面前。
“現在,我問你答!答對有賞,答錯有罰!”霍毅眼神冷峻,對著此人道。
“嗚嗚……”士卒連忙點頭。
“不許耍花樣!此處離你們人數裡之路,你扯破嗓子也沒人發現的了!聽懂否?聽懂就點頭!”
“嗚嗚!”士卒再次瘋狂點頭。
“好!”霍毅將其嘴中填塞的破布拿出,那人便大口呼吸起來,或許因為求生意志,此人倒是慢慢鎮定下來。
“現在!我問你答!”霍峻問道。
“你保證不殺我!”士卒仰著頭,不是很配合。
“好!”霍毅冷笑一聲,取出短刃對著其大腿就是一刀。
“啊……”士卒疼的大叫。
“現在,我問你答!”拔出短刃,不顧其鮮血直流。
“啊……”但此人好像還處於痛苦之中。
“看來,沒聽清啊!”霍毅不假思索,對著其左腿又劃一刀,“不說,下一刀便是眼睛,我聽說人的眼珠子很脆……”
“啊……痛!我,我說……”士卒臉上驚恐萬分,知道再不說,定會被折磨死,自己不過是一小兵,何苦來哉!
“姓甚名誰?”
“張二河……”
“隸屬何人何軍?”
“歸屬長沙營,步鷲!”
“步鷲?”霍毅一愣,沒想到還真的是這個方向,歷史便是步鷲擊潰了馬良前來救援的蠻兵。
“是……”
“蜀軍兵敗多久??”
“自陸大都督火燒蜀營已有兩日……”
“兩日?”霍毅眼睛冷光一現,喃喃道:“莫非前身已經昏死兩日之久……難怪那處死屍遍地!因為吳軍一直在追殺劉備。”
趕緊問道,“蜀軍情況如何?”
“蜀國皇帝跑了,聽說大都督還殺了幾名蜀國大將,叫什麽馮大都督,還有什麽張將軍……”張二河見霍毅臉色難看,聲音越來越小。
“如今劉備何在?”霍毅再次問道。
“劉……玄德公被困在西邊馬鞍山……大都督下命四面圍攻兩日之久。”張二河本想叫劉備,但想起往日在關羽麾下的場景,隻好改口稱呼為玄德公。
“兩日?”霍毅起身,看向西邊,擔憂道:“大營被燒,定無糧草……”
“是!前日徐盛、潘璋、朱然、孫恆等多位大將率軍突入蜀營,火燒連營,蜀軍一下就敗了……後來聽說玄德公在馬鞍山聚兵,陸大都督便沿尾追殺……”張二河有感霍毅變化,猶豫說道,“聽軍中說,蜀軍無糧,不出幾日便會徹底崩潰,屆時便是我等這般吳軍將士立功時候……”
“咦……”霍毅明顯感覺到張二河的情緒變化,似乎沒有之前抗拒,好奇問道:“你知道挺多的,那你為何不去追殺,而在後面徘徊?你在軍中何職?”
“唉……我……”張二河有些猶豫,“我因跑得快,被上面看中,作了斥候!”
“咦!”霍毅更感興趣了,問道:“既然是斥候,那便更應該在前方刺探軍情,反而躲在此地?”
“我與之前三名兄弟都是……”張二河停頓一下,說道:“我等不想去殺人,特別還是……”
霍毅聽出一些東西,試探道:“你是何地人士?”
“南郡當陽人……”
“南郡當陽?你原來是荊州軍?難怪!”
“是……我等原是公安守軍, 傅將軍一下降了,我等也沒有辦法……”
“原來關羽將軍麾下?”
“沒辦法啊……”張二河一臉委屈道,“前些年家中有老母在江陵,傅將軍莫名其妙開城投降,後來關將軍一死,我等便無去處,不降又能如何……”
“這樣啊……唉!”霍毅當即拱手道,“既然是我大漢老兵,之前多有得罪!”
說罷,霍毅便將之繩索解開,然後在張二河一臉懵逼中,看著霍毅幫自己包扎,神情怪異。
“你放心,我下手有數,你這個傷不出七日便好!”看到張二河盯著自己看,霍毅以為其還在埋怨自己,說道:“你投降吳軍,是我大漢不義在先!今日得罪,還望海涵!但如今你我不再同澤,為安全著想!便勞煩兄弟在此休息一日!想必不出一日,定然有人尋到你!”
說罷,霍毅揚起大拳頭。
“額……”張二河一愣,連忙道:“壯士好說,好說好說!”
“對了,前方何地?”霍毅問道。
“前方八裡便是救師口,再往前十余裡便是馬鞍山……”被霍毅拳頭威脅,張二河趕緊說道,“救師口被圍了一大官……”
“誰?”霍毅疑惑道。
“聽說是蠻將?”張二河不確定說道。
“蠻子?救劉備?”霍毅腦海劃過一個念頭,驚訝問道,“在何處?”
“救師口!”
“救師口?!”
“對!”
“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