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一掀,只見程咬金那虎背熊腰的身形立於門口,目光如炬,正要發作,卻突然注意到攙扶著醉酒程處默的李麟戟。
看李麟戟的狀態,顯然保持著清醒。
“父...父親,孩兒,孩兒回來了。”看到程咬金現身,程處默努力的將身子站直,開口說道。
“晚輩李麟戟,見過程將軍。”李麟戟強忍著笑意,隨著程處默打了個招呼。
程咬金點了點頭眉頭一皺,怒氣中夾雜了幾分意外,上下打量了李麟戟一番,開口道:“是你將那瓜慫送回來的?怎麽,你倒挺清醒,我家這狗東西卻是醉成這樣,難道你們喝酒的時候,他一人獨享了所有酒壇不成?”
“呵呵...”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李麟戟,隻得呵呵一笑。
“你沒飲酒?”
“飲了”
程咬金眼珠子一瞪,開口說道:“那你為什麽沒喝醉?”
“呵呵..”李麟戟依舊呵呵一笑,難道說你家崽酒量太差?
一問一答之間,程咬金頓時有點火大,對面這小子似笑非笑的回答,分明是看不起俺老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只見,程咬金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李麟戟的衣袖,虎目圓睜,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小子,別跟俺老程打馬虎眼!為什麽你和處默一起喝酒,他卻醉得跟灘爛泥似的,你卻還能站得穩穩當當的?”
李麟戟見程咬金動了真怒,連忙解釋道:“程將軍息怒,晚輩並非有意隱瞞。實不相瞞,晚輩酒量尚可,所以並未喝醉。”
程咬金一聽這話,更是來了興趣,他松開李麟戟的衣袖,雙手叉腰,哈哈大笑道:“好!既然你小子酒量不錯,那就陪俺老程再喝幾杯!看看你到底能喝多少!”
李麟戟見狀,心中暗笑,卻也明白程咬金的性情,於是故作為難地說道:“哎呀,程將軍,這可使不得,晚輩哪敢與您老人家比拚酒量,萬一誤傷了和氣,豈不罪過大了。”
“哼,少來這套!”程咬金不買帳,硬是拉住李麟戟的胳膊,不容拒絕地將他拽入屋內,“你這小子,不給我個說法,今兒個別想出門!”
說著,程咬金轉身對下人吩咐道:“快,準備酒菜!”
李麟戟被半推半就地拉到了桌邊,桌面上早已擺滿了各式酒壇,程咬金一拍桌面,震得酒壇裡的酒水都漾出了波紋,“來,入席!咱倆就用這最烈的三勒漿,一杯接一杯,看誰先倒下!”
李麟戟無奈地笑了笑,拱手道:“既然程將軍盛情難卻,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事先說好,晚輩若是敗下陣來,還望將軍手下留情。”
“哈哈,好說,好說!”程咬金大笑,隨即親自為李麟戟斟滿了一杯,自己也滿滿當當地倒了一碗,一揚脖,一碗三勒漿瞬間下肚,面不改色。
李麟戟見狀,也隻好舉杯相迎。兩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很快便喝了幾輪。
程咬金的臉龐漸漸泛紅,眼神也開始迷離,顯然已有了幾分醉意:“李麟戟,好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來,幹了這碗,咱們接著聊!”
度數再低那也是酒啊,喝多了一樣會上頭,李麟戟此時也是有點微暈。
酒精上頭,豪氣自然生,李麟戟拿起桌上的酒壇,大手一拍將泥封拍掉,挑釁一般望著程咬金開口說道:“程將軍,用碗喝酒不爽利,可敢用壇否?”大有一幅,大點乾,早點散的模樣。
程咬金一看頓時傻眼了,平日裡喝酒都是自己激別人,啥時候被別人這麽激過,哪受得了這個。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情況,眼前這小子確實海量,估計今日自己要載,程咬金眼睛滴溜溜的轉,想要找個萬全之策,度過眼前的難關。
程咬金愣了片刻,隨即露出一副佯裝不屑的表情,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掩飾內心的動搖。“哼,用壇?你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俺老程何懼一戰!”話雖如此,眼神卻不自覺地向旁邊瞥去,顯然是在尋找可能的退路或是幫手。
程咬金的舉動怎麽能逃的過李麟戟的眼睛,已經喝到這份上了,肯定不能給程咬金機會了。
李麟戟拿過桌桌上的另一壇酒,同樣一拍泥封遞給程咬金:“既如此,晚輩先乾為敬。”
話音剛落,李麟戟便毫不含糊地抱起酒壇,仰頭暢飲,喉結滾動間,清冽的酒液似乎化作了豪氣,直衝雲霄。
一飲而盡後,李麟戟將空壇子重重地放回桌上,一抹嘴邊的酒漬,挑釁地笑看著程咬金:“程將軍請吧!”
程咬金望著李麟戟這一連串行雲流水般的操作, 眼中的猶豫與掙扎幾乎要溢出。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說什麽也不會拉著李麟戟拚酒了。
但世界上唯獨缺少後悔藥,自己裝的逼,含著淚也得喝。
程咬金知道這是踢到鐵板了,今日這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只見程咬金挺了挺胸膛,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雙手抱起酒壇,仿佛是在抱起一塊千斤重的石頭,顫巍巍地把壇口湊近嘴邊,開始了的壯烈“征程”。
酒液緩緩流入,程咬金的臉色隨之變得精彩紛呈,從憋紅到發紫,最後幾近青白。
終於,在李麟戟略帶戲謔的目光中,程咬金完成了最後的衝刺。
“咳……咳……”程咬金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好不容易找回了呼吸,抹了抹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好酒!”
“程將軍,果然好酒量,晚輩佩服,我們再來一壇如何?”
程咬金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臉色一僵,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必了,今日已經盡興,再喝就要誤事了。”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見程咬金已經招架不住,李麟戟心中暗笑,面上卻裝作遺憾地說:“既然程將軍意已決,那今日便罷,改日再與程將軍把酒言歡。”
趴在桌子上裝慫的程咬金聞言,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誰再和你拚酒誰是瓜慫!
是夜,躺在程府的客房內,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李麟戟不覺間嘴角掛上了一抹微笑,漸漸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