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華人脫離了城市,其實就是弱勢群體,陳平跟英軍打遊擊,是最容易得到這些華人幫助的。
所以英軍直接用莫須有的罪名將其中六十萬人全部強行搬遷,往往將七八個村合並起來,安排到一個大村子去居住。
這個大村子的周圍還都是馬來人。
國際媒體不會關注村裡的事兒的,就算關注了,在鐵幕的背景下嚶國一句剿匪所需,鎂國也不會管他。
這其實就是陳楨祿在輿論和道德層面,最大的殺手鐧。
因為嚶國人竟然喪心病狂,因所謂的新村資源緊缺,人口密度太大養不活八十萬華人為理由,竟提出要將三十萬華人強製驅逐。
至於驅逐之後這三十萬人去哪,有沒有人接收,嚶國佬就說他不管。
而陳楨祿對華人社會最大的貢獻,就是通過他的親自勸說,成功的使嚶國人被他高超的遊說技巧所說服。
最終同意不流放這三十萬華人了。
此事,也成為了陳楨祿最大的政治資本,也正是因此他才能理直氣壯的說:和平獨立才是馬來聯邦的方向。
可問題這陳楨祿本來就是嚶國人的人,誰知道這嚶國人所謂的三十萬人大遷移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再說我原本要弄死你,但現在我不打算弄死你了,所以,你要對我感恩戴德?
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之前,他們就喜歡拿這八十萬人說事兒,指責陳平是殺人惡魔。
現在,又拿這點人來指責起他來了。
李怡秋只是秘書,不敢多說多問什麽,但作為丫鬟的小蓮就沒那麽多顧慮了,道:
“少爺,您若是真不管他們的死活,就不會給他們錢花了,俺也看過照片,說是,這八十萬的華人,現在過得可慘了。要不……您回頭還是去跟那陳楨祿說說?
別人不知道您,我難道還不知道麽?這些人真要是死了,您肯定會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陳述聞言,白了小丫頭片子一眼,一邊抽著雪茄吹海風,一邊示意小丫頭給他揉捏肩膀。
道:“我有什麽好睡不著覺的?我啊,以前就總想著將事情做得哪哪都好,既想站著還想賺錢,腿腳不利索肚子餓得還快,愁得我啊,都快有心魔了。”
“不過我爸跟我聊過之後我想開多了,那話怎麽說來著……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對,老祖宗智慧啊,看人家說得多好。
做事麽,自然不能追求十全十美,這幾十萬人又不是我殺的,我就是一開學校的,就是一還不到三十歲的孩子,又不是政府領導,他媽的幹啥啥都要方方面面考慮的那麽周全?
少爺我做事,全憑自己高興,反正我自問沒啥私心,也不愧於心,至於最終能得到什麽結果,是好是壞,我左右不了,自也不去管他。”
說著,陳述索性閉上眼默默享受著小蓮的素手揉捏。
但捏了一會兒還是閉著眼睛道:“我不信嚶國人真敢驅逐這麽多的華人,他當咱華人是泥捏的呢?還以為現在是二戰以前麽?
萬一真發生了什麽不忍言之事,那大家都別好了,新加坡,柔佛,馬六甲,檳城,這幾個華人為主的城市,我就帶頭把馬來人也趕走,互相攆唄,大不了都別活。”
小蓮見狀,也不知道自家少爺是不是在開玩笑,但還真有點被他嚇著了,趁著他閉眼睛,突出舌頭衝他做了個鬼臉,就繼續給陳述按摩了。
一旁,李怡秋看在眼裡,卻是不禁暗暗地有些吃味。
有他這個秘書以後,陳述平時工作時已經很少帶丫鬟了,這次是因為要來檳城出差,而且需要他安排的事務也多,一待就是半個月,這才將小蓮帶在了身邊。
因此這李怡秋,這還是頭一次這麽長時間的接觸小蓮。
眼見這小蓮給陳述按摩,言語之間似乎比自己跟他要親近得多,說是丫鬟,但也算頗為放肆,心裡不知怎的居然還有了點吃味。
平時……自己伺候他的時候,他可沒這麽放松,隨和。
這年頭,大戶人家給丫鬟取名,大多會從流行的話本圖書之中去取,
一般多為黛玉,晴雯,亦或者是趕個時髦,叫黛玉晴雯子之類的倭國名字,大多都有典故。
小蓮……
是金蓮麽?
這名字,著實是頗有一點深意啊,這是小陳董自己取的還是老陳董,亦或者是夫人取的?
通房的丫鬟麽?那這兩個人……
想著, 她不禁有點失神了。
不過她這想入非非也沒想多久,船行半途,就在尚未靠岸之時,卻是突然有六艘很小的海警船由遠及近地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不好了少爺,有六艘警船朝這邊來了,這……會不會是衝咱們來的?”
陳述本人倒是淡定,道:“那應該就是衝我來的了,巫統再怎麽說也是傀儡,至少捕快部隊是掌握在他們手裡的,巫華聯合麽,這倒像是陳楨祿乾出來的事兒。”
小蓮這會兒也不按摩了,又從後腰拿出手槍到:“少爺咱跟他們拚了,我掩護您,您先走。”
陳述卻道:“幹什麽幹什麽,快把槍放下。”
“啊?可這很有可能是陳楨祿那老東西派來的捕快啊,您之前當眾讓他下不來台,誰知道他會不會報復您?只要咱們回了獅城,咱就不怕他了。”
陳述卻是笑道:“用不著,他要是不來抓我,我才真難辦,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出招呢,小蓮啊,把槍收好,咱們都是合法的好市民,怎麽能暴力抗法呢?
配合捕快的工作,是每一個好市民都應盡的義務麽。
小蓮,怡秋,你們倆躲開點吧,讓捕快隻抓我一個就好。
回去跟我爸說,這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我有後招,他不抓我我那後招反而不太好使。
讓他千萬冷靜,別為我擔心,更別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若是被人威脅更是不要去理他,借陳楨祿八個膽子他也不敢殺我,至多十天,必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