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董,工商、稅務、教育,十幾個部門的人都來了,還有警署,要在校門貼封條,跟學生們還起了衝突,咱……咱現在可怎麽辦啊。”
辦公室裡,李怡秋怯生生地匯報工作道,眼圈裡都含了淚珠了。
“別哭,哭什麽呀,這南洋大學又不是辦不下去了,你放心吧,有我呢,學校倒不了,陳家也倒不了。”
所謂牆倒眾人推,陳述和陳家現在是遠談不上一個倒字的,但可能在某些人的眼裡,陳家這就是已經倒了。
據小道消息稱,陳述這一波至少砸進去上億的美金,陳家的家產能抵的都抵了,而且還卷了福建商會,乃至洪門、華記的錢一塊。
開了至少八十幾倍的杠杆。
如果英鎊不跌,陳家就會傾家蕩產。
如果英鎊反而稍微漲上一點,則陳家恐將面臨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的欠款,連鎖反應之下恐怕還會欠下一筆幾輩子都還不上的債務。
英鎊會跌麽?
會因為他一個小小的南洋商人的挑戰,而暴跌麽?
好像這英鎊的匯率還漲了一點。
陳述狙擊英鎊的時機剛好是埃及回收蘇伊士運河的關鍵節點,他狙擊英鎊的理由也是為了埃及人民去伸張正義。
雖然南洋這邊的老百姓很難理解,咱自己都還是殖民地呢,你去給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埃及伸張個雞毛的正義。
不過隨後不久,埃及和嚶國確實是緊張起來了,嚶國上了海空軍,同時還和中東小霸王魷魚列結了盟約。
也就是傳說中的第二次中東戰爭。
嚶國負責海空軍,魷魚則負責地面進攻,埃及人幾乎是只有挨揍的命,沒有半點還手的能力,
所謂的阿拉伯聯軍,在“文明”的航彈下被炸成了消消樂,
小霸王的陸軍更是一路豬突猛進,宛如開著坦克在兜風一樣的馳騁在埃及人的土地上。
西奈半島都快要變成猶樂園了。
見此,全世界關注著這場戰爭的人幾乎都是同一個感覺的:這特麽的飛龍騎臉怎麽輸?
實在是怎麽看都看不出嚶國這一仗有半點會輸的樣子。
老牌的日不落帝國再用他的實際行動向著世界宣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想跟我試試手,我讓他試試就逝世”
戰爭勝利,這外匯明顯是要漲啊。
好多人都已經開始預言,陳述,乃至陳家全家,一定會落得個全部橫死街頭的下場了。
主人沒有先動手,主人的狗卻是第一個就忍不住開始撲上來了。
工商稅務法務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部門挨個來南洋大學找事兒。
南洋大學本來就是不合法硬開的,政府從沒有承認過,
甚至華人壓根就沒有受教育權,南洋大學法律上還只是南洋大學有限責任公司。
只是以前他們陳家勢大,在嚶國人當彪子立牌坊,輕易不會直接插手管理獅城庶務之後,林有福政府輕易也不敢對南洋大學怎麽樣。
但是現在不同,陳家沒落了。
而且在他們看來,陳述居然膽敢公然狙擊英鎊,甭管成不成功,有沒有效果,這都是對他們偉大的主人的挑釁不是?
這般的跳梁小醜,主人自顧身份,不願意去親自出手教訓,他們可是要趁機好好地表現表現的。
尤其是司法口那幫人,簡直讓他煩不勝煩。
這幫人非得說他坑蒙拐騙,把獅城百姓的血汗錢拿去抄外匯,還說他中飽私囊,如何如何,巴拉巴拉。
好在他自打回了南洋以來在個人經濟上始終是謹小慎微,在自己身上花的錢都沒有他本人不停地往學校資金裡捐錢捐得多。
在這種事關民心,清白的事情,終是沒讓人家抓到什麽把柄。
但總這麽找事兒,陳述也煩。
忍不住皺著眉吩咐道:“讓保安動手,把人都給我打出去,非得無理取鬧的,打折他們一條腿。”
李怡秋:“啊?真動手啊,畢竟他們是政府的人。”
“政府的人又能多點什麽?獅城有個狗屁的政府。”
“是。”
陳述歎氣道:“不用替我操沒用的心,我現在乾的這個事兒,要是成了,以後我永遠都不用怕什麽狗屁政府了,
要是乾的事兒不成,用不著政府出手,起碼在南洋肯定是沒有我,乃至整個陳家的活路了。”
李怡秋不由緊張道:“那, 那您,您……肯定不能輸吧,現在外邊的那些人,他們都不信您。”
陳述笑道:“無所謂,我也不需要他們信,這世上最無聊的事情就是去與庸人去論短長,不過你放心就是了,我在,這天就塌不下來。”
“嗯。”
李怡秋點頭,只是卻突然轉過身,咬著嘴唇道:
“我相信你,你乾的事,肯定能成,我,我之前做舞小姐的時候,攢了一萬多塊錢,您要是不嫌少,您……也讓我入一手,帶我一塊玩玩?”
“嗯?你的錢?”
李怡秋點頭。
“這錢不是給你弟弟上大學攢的麽?”
李怡秋:“我……我相信你,你肯定能讓我賺到錢。”
陳述不由得好奇地道:“那我要是賠了呢?”
李怡秋咬著嘴唇,好一會兒才道:“我是你秘書,以前是做雞的,你完了,我也就完了,
你要是橫死街頭,我……我可能也活不下去,我沒得選,既然是跟定你,不如一條道走到底。”
陳述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你這小丫頭,倒是挺有魄力,也有決斷,敢想敢乾,就這四個字,怕是已經強於這商場上大多數的男兒了。”
“也罷,既然你願意信我,我就帶你一個,一萬塊是吧,我先給你墊上,明天你再拿給我。”
說罷,陳述隨手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正好看到上面的一篇文章:《蜉蝣撼樹,可笑不自量》
一看作者:林語堂。
他媽的。
這玩意怎麽還陰魂不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