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老梁點著的火折子的微弱亮光,鍾利才發現塞進對方嘴裡的是一隻泛黃的臭襪子。
旁邊那女子仍在瑟瑟發抖,被老馬用刀抵著喉嚨,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將那男子綁縛完畢,三人準備撤離。老馬問道:“這娘們怎麽辦?”
鍾利眼中冒出一股殺氣,使了個眼神,老馬便要將刀刺下去。
那老梁搶先一步,用刀柄用力擊在那女子的後腦,那女子低呼一聲,昏死了過去,老馬收了刀,和鍾利一起拖著那男子往門外走。
剛走出正屋門口,迎面竟撞上了昨日那個老丈,那老丈也是大駭,便要大聲叫出來,老梁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面前,一手扼住他的脖頸,另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別出聲,不然殺了你!”老梁低聲說道。
此時鍾利已經將綁縛的那男子交給了進來接應的老呂,見那老丈仍在掙扎,一刀搠進了他的心臟,那老丈腳使勁蹬了兩下,便咽了氣,老梁將那老丈放開。
鍾利和老梁一前一後分別開路和斷後,老呂和老馬押著綁縛的那男子走在中間,從原路往山上撤去。
等拖著那男子爬到昨天的匯合點,已經過了黎明,天空出現魚肚白。
中途那男子幾次想要逃跑,或者發出聲音,都被鍾利拳腳相加,嘗試幾次後,終於發現自己逃不掉了,才老實了不少。
過了匯合點,四人來到了停船的峭壁處。鍾利讓老馬和老呂兩人先攀下去,然後對著那男子說道:“你是滕把總吧?”
那男子恐懼地點了點頭。
鍾利繼續說道:“只是請你去一趟我們那裡,按我們說的做,不要你性命。”
那滕把總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
鍾利冷冷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你先自己爬下去,還是我把你推下去?”
那滕把總將腦袋伸出看了看,這峭壁足足有三四丈高,苦笑道:“這......這我下不去呀?”
鍾利猛地一把將那滕把總推到峭壁邊上,惡狠狠地道:“那我送你下去?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滕把總討好著道:“在下理會的,只是我手被綁住,如何能下去?”
鍾利將順刀橫在他的脖子上,對老梁道:“把他的手解開。”
那老梁將滕把總的繩子解開,將繩子扔了下去,滕把總顫顫巍巍地往峭壁下面爬去,爬了好久才落地。
此時已經在地下的老馬拿著繩子正要重新將滕把總捆縛,那滕把總轉身,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石塊,抬手一揮,砸在了老馬的額頭上面,老馬悶哼一聲,倒了下去,頭上鮮血如注,殷紅的鮮血糊了一臉。
“你幹什麽!”見此情形,旁邊的老呂暴喝一聲,他話音未落,只見一塊石頭飛快的向他面門飛來,他側身躲過,正要伸手去拔腰間的順刀,此時前面人影閃過,那滕把總已經欺身上來,一腳蹬在他的肚子上,老呂退開五六步,仰面跌落在沙灘上,腰間順刀也落在了一旁。
那滕把總抓住時間,兩步跨越上去,將老呂壓在身下,雙手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
老呂伸手去抓那滕把總的衣領,卻怎麽也抓不到,隻得使勁掰對方的雙手,想要解除對自己脖子的壓力。
但是滕把總壓在了上邊,佔據了優勢,雙手越扼越緊。
老呂感覺到快要窒息了,情急之下,抓住地上的一把沙子,往滕把總的面門上扔去。那滕把總側身躲過,身體重心稍微偏移,給了老呂一個機會,那老呂用盡全身的力氣,順勢將滕把總翻開,翻身將對方壓在身下。
此時對面的雙手仍然扼住老呂的脖子,老呂隻覺得自己要眼冒金星了。他也顧不了那麽多,猛地將腦袋向下撞去,兩人額頭相接,發出咚的一聲響,老呂隻覺得一陣耳鳴,差點就要暈厥。
但是那滕把總腦袋被劇烈撞擊,手上的勁立馬就松了一下,老呂趁著機會,讓自己的脖子掙脫了他的雙手。
兩人各自退開了幾步,老呂的脖子一片淤紅,他自己不住地咳嗽了幾聲,才把氣理順。
此時掉落的那把順刀正在兩人之間,兩人同時注意到了這把順刀。
幾乎同時,兩人都向前衝去,伸手去撿地上的那把順刀。
那滕把總手向前一揮,像是要將一塊石頭扔向老呂,老呂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便慢了一步,那滕把總已經將順刀拿在了手裡。
滕把總將順刀指向老呂,老呂不敢上前,稍微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滕把總向後看了一眼舢板的位置, 慢慢往舢板的位置移動。
舢板上有腰刀和長兵器,而老呂幾人隻各自帶了一把短小的順刀作為兵器,如果讓滕把總上到了舢板,其他幾人加起來也不一定是滕把手的對手。
正在這時,一個短小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鍾利已經飛快的向舢板跑去。
那滕把總見狀也突然轉身向舢板處狂奔,走在側前方的鍾利突然扔出一把柴刀飛向滕把總。
那滕把總大駭,好在他身手還算敏捷,一個驢打滾,躲過了飛來的柴刀。
而此時鍾利已經率先跳上了舢板,正舉著一杆長槍對著前面不到十丈的滕把總。
那滕把總自知不敵,忽然轉身衝向旁邊不遠處的老馬。
那老馬不知道對方又會突然轉身,自己手中又沒有兵器,隻得掉頭跑開。
這個地方的是一個被峭壁和海洋分隔開的一塊小區域。那滕把總在後邊追。老馬在前面跑,一直繞著這個小區域跑了好幾圈。
“老梁。助我!”看見前面老梁已經攀下來,老馬馬上叫了一聲。
那老梁刷的一聲,抽出了自己順刀,橫在了跑過來的滕把總面前。
那滕把總也亮出了順刀,準備和老梁爭鬥一番。
而此時,鍾利已經從舢板的船艙裡提出了一竿長槍,跳在岸上。
那滕把總看了鍾利,又看了看老梁,兩人漸漸逼近了。
鍾利甩動了一下手裡的長槍,舞出了一個槍花,抵在了那滕把總的胸前,那滕把總也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將順刀丟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