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使的不是手戟,而是小巧一些的短斧,但大致技巧都相同。
憑借他那高超的武力,與典韋毫不藏私的教學,潘鳳很快就窺得門徑了。
只是像這種一招鮮,吃遍天的招式,比技巧來說,更重要的是勤加練習,才能靈活運用於戰鬥中。
潘鳳定在原地,雙目瞄準二十步外的一處木樁。
一柄比巴掌稍大一些的短斧,不緊不松的攥在手心。
只見他屏息凝神,全神貫注,靜靜感受著風速的變化。
下個刹那,他渾身陡然一凜,右臂筋肉鼓脹,爆發出強橫的力量。
只聽登的一聲,短斧在眨眼間劃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正正刺入木樁上端。
入木三分。
“好!”典韋毫不吝嗇誇讚,拍手道,“這一招已經有五六分神韻了。
切記出手時,武器、手腕、手臂和胳膊要在一條直線上。”
典韋一開始也不知道拍手是何意,潘鳳卻在他教學時連連拍手。
他看得大為困惑,忍不住請教潘鳳,這才明白是拍手代表著讚同。
連著嘗試幾次,典韋也愛上了拍手的動作。
簡單,好用。
潘鳳聽到典韋的誇讚,也不由露出笑容,旋即退出了專注的狀態。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靠這招大殺四方了!
與汜水關內一片如火如荼的景象不同,董卓在營寨內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見李儒匆匆進入營帳,董卓使了個眼色,讓伺候的侍女離開。
侍女剛走出帳門,董卓當即起身上前,抓住李儒的胳膊,雙眼放大,殷切道:
“文優,老夫上次交給你的事,怎麽樣了?”
李儒臉上露出一抹難色,雙手抱拳高拱,彎低身子歎息道:
“儒有負太師重托,潘鳳那邊一直沒有消息,恐怕不願獻降。”
“哼,這個潘鳳,真是不是個東西。”董卓冷哼一聲,猛地一甩衣袖,轉身背著李儒。
雖然他也知道此事較難成功,但還是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期望。
畢竟當年在丁原麾下的呂布,就是這麽招攬過來的。
“可是他嫌老夫誠意不夠?”董卓略微思考,又扭過身子問。
李儒一邊搖頭,一邊歎息:
“潘鳳壓根沒有聯系我們的人,反而將我們送的禮物分出去不少。”
董卓一聽,都氣得有點想笑。
但下個瞬間,他的整張臉瞬間一黑,面色也變得陰沉:
“那看來,是談不攏咯……”
董卓猛地一拍桌案,新換的一套茶具也跟著一顫,
“李儒啊,我欲發兵強攻汜水關,你可有什麽好的計策?”
李儒聽得眼皮直跳,小心地瞟了眼董卓的臉色,諾諾道:
“太師,軍中只剩下三日的口糧,不宜出戰啊。”
董卓卻一把將桌上事物推翻,茶具啪的碎了一地,李儒也冷不丁跟著渾身一顫。
董卓面如寒冰,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暴戾:
“老夫是在問你有什麽好的計策,不是讓你說這些屁話!
軍中無糧,莫非老夫不知道?
項羽都能破釜沉舟,我董卓,難道比不上他?
攻城之事,再勿多言,有再言者,定斬不赦!”
明明是初春時分,李儒卻聽得遍體生寒,面如慘白,忙呼道:“有計策,有計策!”
“說來無妨。”聽說李儒想到辦法,董卓表情一下子平和許多。
李儒絞盡腦汁思考,很快便眼前一亮,說道:
“算算時日,牛輔將軍應該已到汜水關附近,我等可兩麵包夾,輪番攻打,相信不日定能攻下關卡!”
董卓這才轉怒為喜,自語道:
“對啊,我還派人去傳了牛輔,差點都忘了……”
他當即擠出一絲微笑:“文優,你現就派人去找牛輔,令他一到位,馬上攻打汜水!
對了,再讓他給老夫運來十萬石糧草,不得延誤。”
李儒心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哀歎。
見董卓正在看他,他忙躬下身子,謙卑道:“李儒,得令。”
“嗯,你去吧!”董卓這才滿意。
李儒快步衝出營帳,邊走邊搖頭:
唉,太師不聽我言,我等只有敗亡一途啊!
牛輔何許人也?
董卓的女婿,時任中郎將,擅使一柄大斧。
此人為人膽小怯弱,沒有主見,手下有李傕、郭汜、張濟三將。
一言蔽之,就是一贅婿。
他得到董卓的傳令,忙喚來李傕、郭汜二將前來商討。
郭汜先前在汜水關傷了元氣,至今也沒有恢復戰鬥力。
牛輔見二人先後趕到,有點厭惡地看了眼弱不禁風的郭汜,唉聲歎氣道:
“太師令我們即刻攻打汜水關,同時還要給他們運去十萬石糧草,這不是誠心為難人嗎?”
糧草的運輸本來就較為困難,常言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而現在,他收到董卓急召發兵,能帶足自己吃的糧食都不錯了,更別說撥出十萬石。
李傕聽聞要攻打汜水,心中瞬間一凜,面色卻看不出變化:
“將軍從安邑長途跋涉過來,本身就糧草不足,拿什麽撥給太師?”
郭汜也附和道:“俺也是這麽想的。”
見他們二將讚同,牛輔也跟著連連點頭。
他思路卻極為跳脫,話鋒突然一轉,惱怒道:
“先前你們二人跟隨太師, 負責駐守汜水關,是如何敗成這番慘狀?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李、郭二人聞言,表情一下變得窘迫。
李傕支吾許久,臉都憋紅了,方才緊咬著牙關道:
“叛軍詭計多端,那李肅不聽我勸告,果然中計,直接丟了性命。
我與郭將軍拚死作戰,這才殺出一條血路,方能回來為將軍繼續效命。”
反正李肅已經戰死,李傕果斷把鍋都推到對方身上。
牛輔見李傕說得如此淒慘,竟信以為真,不由動容,感慨道:
“二位真乃赤膽忠心之輩也!”
他又轉頭看向面色慘白的郭汜,表情痛心不已:
“那又是誰,將郭將軍傷到這般田地?”
郭汜還沒張嘴,李傕立即幫著搶答:
“叛軍眾,我軍寡。我與郭將軍每人並著敵軍十員大將,勉強不落下風。
沒想到卻在那時,郭將軍竟被一員敵將背後偷襲,這才受了重傷。”
郭汜張口結舌地望向李傕,這都是哪跟哪?
這張嘴,簡直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了!
但經李傕這麽一說,他的腰板竟不知不覺間挺直了些,一副壯懷激烈的樣子:
“的確如李將軍所言!”
牛輔猛地一拍大腿,滿臉慍怒,擲地有聲道:
“是哪個賊將這般陰險,某定幫郭將軍報此大仇!”
李傕和郭汜對視一眼,還是李傕開口回答:
“此人名叫潘鳳,與將軍體型類似,長得還算魁梧,好使一柄大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