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行動三隊抓回來一個日諜。”
“啥時候?你聽誰說的?”
“就剛剛我親眼看見的,三隊的人押著個人,頭上蒙著黑布,烏泱泱地去審訊科了,這能有假。”
“這三隊換了個隊長還真支棱起來了,那咱們情報二組的對手不就又多了一個。”
“可不是怎的......”
“瞎嘮什麽閑話,還不趕緊乾活去!”
情報二組的辦公室內響起一道怒吼。
......
雖然抓捕日諜一事引發了處裡的軒然大波,但顧子安並沒有在意,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拿到杜慶的口供。
早已把杜慶帶回來的隊員已經辦完了手續,至於那個女人被安排到了一處單獨監室裡,她應該不知道杜慶的日諜身份,但出於保密要求還是只能先把她留在特務處裡。
等杜慶這件事徹底結束之後才尋機會處理她的問題。
軍事情報處的審訊室設在地下,順著樓梯下來就能感覺到很明顯的陰冷的氛圍,同時昏暗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味以及牆壁上的褐色半點也讓人有些不適。
因為已經有隊員先一步將杜慶二人帶回來,所以刑訊科的人員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顧子安他們回來就組織審問。
“刑訊科曾興昌。”
“行動科顧子安,這趟就要麻煩曾科長了。”顧子安
簡單的互相介紹後,曾興昌迎著顧子安向著裡面的監室走去。
看著約有四十來歲的曾興昌兩鬢的頭髮有些半白,整個人一直都笑呵呵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好人一樣,只不過顧子安可以清楚地感覺出曾興昌身上那揮之不去的隱約血腥氣。
“顧隊長是少年英雄啊,一來咱們處裡就抓到日諜,這可是大功勞啊。”曾興昌恭維了一句。
顧子安笑著回道:“我們就是能抓更多的日諜,人家不開口又有什麽用。所以我一直覺得咱們刑訊科的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這次不就需要麻煩曾科長了。”
“呵呵,顧隊長客氣了,這點您就放心交給我,說服別人這件事我最擅長了,等一會我一定幫您問個清清楚楚。”曾興昌似乎是覺得這個新來的年輕人說話很順耳,於是也笑吟吟地回道。
“那就看曾科長你的了。”
吱呀!
伴隨著酸牙的聲音,監室的鐵門被緩緩打開。被打暈的杜慶五花大綁在監室的凳子上,用狹長的眼神盯著打開了的鐵門,神情卻很冷靜。
曾興昌擺了擺手,示意顧子安先行詢問。
“杜慶,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軍事情報處行動科的顧子安,我相信你也清楚我們為什麽把你抓到這裡來,所以把關於旗樂咖啡廳的事情交代清楚,以免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顧子安盯著杜慶說道。
杜慶的眼神有些平靜:“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租客,莫名其妙就被你們抓到這裡來,我犯了哪條法律?”
“頑固不化!曾科長,這就交給你了。”看著杜慶平靜的態度,顧子安也沒了問下去的想法。
從這家夥那副平靜的臉龐來看就知道他現在的心理防線很堅固。所以顧子安也懶得白費口舌,還是等曾興昌用物理方法擊穿了杜慶的心理防線之後再問吧。
曾興昌嘿嘿一笑,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上前將杜慶從凳子上解了下來換到了一根木柱上,綁住了四肢。
“顧隊長,用不用回避下?”曾興昌突然扭頭問道。
顧子安神情自若地擺擺手:“不用,我也想學習學習咱們刑訊科是怎麽讓這些頑固不化的東西開口的。”
曾興昌粗短的眉毛輕微顫了顫,這個新來的隊長倒算是個人物。
“既然顧隊長想看一看,那就別愣著了,上家夥吧。”曾興昌依舊是滿臉笑意,只不過這時從他的笑意中卻泛出森然的冷意。
兩個大漢扒下了杜慶本就不多的外衣,然後拎起了擺在一旁上面粘有星星點點褐色印記的皮鞭。
這些皮鞭都是特製出來專門用作刑訊的,皮鞭上面散開的倒刺既細又密,可因為是牛皮製造的,很是堅硬,所以每次在人身上呼嘯而過後都能帶走一道道血肉。
啪!
揮舞的皮鞭甩在杜慶身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杜慶的表情也瞬間變得痛苦起來。
聽到痛苦的嘶吼聲,曾興昌的臉頰忽然就紅潤了起來,整個人宛如吸食煙膏一樣,他用眼角余光掃過審訊室的另一端,眉頭微微挑了挑。
兩世為人,顧子安都沒見過這般場景,雖說在上海進過一次審訊室,可安靜下來的審訊室和現在卻完全不同。
痛苦的嘶吼聲再加上皮鞭帶出的新鮮無比的血肉無不從各種感覺上刺激著他。
顧子安緊咬著牙齒,努力地控制著面部的顫動,不讓這間審訊室裡的其他人看出一點端倪來。
隨著接近十多分鍾的鞭刑過後,杜慶已然無力支持清醒,昏死了過去。
“讓他清醒清醒,換下一個。”曾興昌面無表情的地說道。
緊接著是燒得火紅的烙鐵,高溫的刺激瞬間使得杜慶清醒過來。
“何必呢,為什麽非要消磨我為數不多的耐心呢。”曾興昌面容冷肅的說道。
隨後兩個大漢將杜慶從木樁上解了下來,像扔麻袋一樣扔到凳子上,將其雙腳和上身拷住,然後將其雙臂拉展。
如同玩具一樣的穿線竹板被拿了上來,杜慶已經扭曲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痛苦,他拚命地往回縮手,卻因為被一個大漢死死摁住而動彈不得。
“啊!!!”
連續的拷打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曾興昌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這一通下來不僅沒能撬開杜慶的嘴,反而連震懾震懾這個剛來年輕人都沒有做到,這讓他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
“上老虎凳!”曾興昌脫下外套,將內襯的袖子擼到手肘的位置上,說道:“我親自來!”
這種刑罰聽起來簡單,但其中的痛苦是難以言說的。
可以這麽說,從老虎凳上下來的人幾乎沒有一個可以再正常走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