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袍的秦亦和換了一身白色勁裝的寧莞言走在西市的長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畢竟,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的組合,總是讓人充滿憧憬與幻想,在他們眼裡,或許這麽般配的年輕男女是一對戀人。
不過在秦亦看來,他們兩個猶如黑白無常。
一個身上有槍,一個武藝高強,倘若遇到不開眼的家夥,分分鍾就能把他的命勾走…
或許是因為很少來這種地方,也沒有聽過買賣的吆喝和砍價聲,寧莞言走的很慢,看的仔細。
看著這一幕,秦亦暗道寧國韜說的不錯,寧莞言的生活,根本不叫生活。
“莞言姐姐,你餓了嗎?”
來到一個面鋪攤位前,秦亦問道。
寧莞言看著小販從鍋裡撈出熱騰騰的面條放進冷水中,又加入各種佐料,接過面碗的顧客大快朵頤,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我們…要在這裡吃飯?”
她倒不是嫌環境不雅,畢竟身為將軍,她甚至多次風餐露宿,比這環境艱苦多了。
只是她長這麽大,從未嘗試過,在京都的大街上,在那麽多行人的注視下吃飯,隻感覺新奇。
“當然了!”
見她猶豫,秦亦直接做主,要了兩碗面。
片刻之後,看著光潔的碗底,秦亦笑道:“感覺味道如何?”
“還好。”
寧莞言點頭,聲音依舊清冷。
隨後,秦亦又帶著她繼續走在喧鬧嘈雜的市井之間,期間甚至還買了一支冰糖葫蘆,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寧莞言才吃下。
當秦亦問好不好吃時,雖然寧莞言表情冷冷酷酷的,沒有回答,但是秦亦看著她眸子裡微微閃爍的光芒,知道此刻她的心情非常愉悅。
這就夠了。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寧莞言問道:“你說的正事就是在這裡逛街嗎?”
秦亦搖頭,笑道:“自然不是。昨天我想了,康王世子是睚眥必報之人,即使我什麽都不做,他也會想方設法的報復我,姐姐說,是也不是?”
“是。”
寧莞言點頭道。
“而我呢,是一個有仇不報、晚上難受的人。”
秦亦笑笑:“既然如此,那也別等著他下次報復我了,我要先給康王世子找點麻煩,也不枉他昨天那麽對我!”
於是,秦亦就把自己的計劃,簡單講了一下。
寧莞言聽完,微微擰眉,覺得有些詫異。
“你…當真可以做到?”
“莞言姐姐不信我?”
寧莞言根本不給他面子,實事求是的點頭:“不信——我是不信,除非你能做到。”
“若是我能做到呢?”
“……”
寧莞言微愣,並沒有像秦亦想象中說“你若做到我就如何如何”,而是冷冷道:“做到就做到,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秦亦“哈哈”一笑:“那莞言姐姐就等著瞧吧!”
隨後,兩人從西市離開,往尚壽坊走。
路上,寧莞言一直在思索,片刻後問道:“你帶我出來,主要是為了這件事?”
“正是。”
“那你為何要浪費那麽多時間在西市閑逛?”
“莞言姐姐。”
秦亦站定,看著她清冷的眸子:“生活並非是你要做什麽,就只能做什麽。有時候,沿途的風景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
寧莞言仔細斟酌,似有所悟。
……
隨後,兩人移步尚壽坊。
錦繡布坊依舊大門緊閉。
錦繡布坊的掌櫃叫做宋鴻梓,在打聽之下,秦亦和寧莞言來到了尚壽坊西南角的一處宅子外,據說這就是宋家。
跟錦繡布坊一樣,宋家同樣大門緊閉。
敲了幾下,一位素衣打扮、面如管家一樣的中年男人打開了門。
秦亦和寧莞言都是陌生面孔,不過中年男人見他們衣著不俗,氣質斐然,說話很是客氣:“不知公子和小姐登門,所為何事?”
“我們想買些錦繡玉錦,連續來了兩天,但錦繡布坊都關著門,通過打聽之後,來到這裡。”
聽到秦亦說明來意,中年男人道:“公子,因為府上最近出了些麻煩,錦繡布坊暫不營業,讓公子和小姐白跑一趟,實在抱歉!”
說完,中年男人便想關門,但是被眼疾手快的秦亦給擋了下來。
“其實除了買錦繡玉錦之外,在下還有些生意想跟宋掌櫃聊聊,或許能解決貴府眼下的困境,麻煩閣下通稟一聲,可好?”
“……”
中年男人見秦亦不似開玩笑,想了想,道:“那公子稍等片刻,容我稟報我家老爺一聲!”
秦亦見狀,當即點頭。
隨後, 中年男人便關上門,而寧莞言則全程都在看秦亦跟對方斡旋,不知在想些什麽。
片刻之後,宅門再次被打開。
中年男人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說道:“公子,我家老爺有請!”
“多謝!”
秦亦拱手,回頭看了寧莞言一眼,隨後兩人便一同走了進去。
宋家的前院不小,院子中立著許多木柱,柱子上則牽著繩子,上面掛著各種顏色的絲綢布料,但以紫色最多,地下則被滴滿雜色。
看來宋家漂染過的布料都會掛在此處晾曬,雖然錦繡布坊關了門,但宋家卻還在試驗如何漂染紫色布料,顯然並未被玲瓏布莊所擊倒。
看到這一幕,秦亦心中放心不少。
路上通過聊天得知,中年男人也姓宋,是宋鴻梓本家,同時是這裡的管家。
在宋管家的帶領下,二人來到前廳。
宋鴻梓個子不高,留著一撮山羊胡,身上則穿著一身灰色長袍,商賈之氣頗重。
“公子,這位便是我家老爺。”
宋管家介紹道。
“在下秦亦,見過宋掌櫃!”
秦亦抱拳說道。
“秦公子,聽宋管家說,你有幫我們錦繡布坊解決麻煩的辦法?”
宋鴻梓看了寧莞言一眼,雖然心中在好奇這對俊男靚女的關系,但還是直接切入正題。
“正是!”
“那秦公子知道錦繡布坊有什麽麻煩嗎?”
“爹,你找我嗎?”
不等秦亦回答,一道悅耳的嗓音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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