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下了,劉備也就不再猶豫,他馬上派人去請馬超前來。
“主公!”馬超走了進來。
看著馬超那充滿憂鬱的神情,劉備不由得心下暗暗搖頭,就算馬超不會背叛自己,可這樣一個低落的人,還能是那個昔日縱橫天下的西涼錦馬超嗎?
想到這裡,劉備便開始思考解決的辦法,忽然他想到了自己在三國殺中的技能。
“請將不如激將。”劉備打定了主意。
劉備腦子裡在思考,馬超卻有些坐不住了,這劉備叫自己過來,卻又不說是什麽事,還一直看著自己,這是要幹嘛?
“主公!”馬超聲音大了些。
劉備趕緊反應過來,哈哈一笑:“軍務繁忙,最近有些勞神了,孟起勿怪,勿怪。”
馬超還能說什麽,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之後,劉備便開始談正事了,他故作猶豫的樣子,片刻後開口對馬超說:“此前軍議,孟起請為先鋒?”
劉備提起這個,馬超就不淡定了,他表情激動的拱手說道:“超與曹賊不共戴天,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若主公以我為先鋒,超必將血戰沙場,不破敵軍,誓不回轉!”
劉備伸手虛空按了按,示意馬超別太激動。
看到劉備的動作,馬超也平複了下心情,然後繼續說道:“超言辭激烈,請主公恕罪。然不能與曹賊交戰,超余生都將死不瞑目,還請主公明察!”
“孟起求戰之心吾已知矣,然……”劉備又是一陣停頓,“然,孟起如今還能戰否?”
馬超勃然變色,但又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新認的主公劉備,他又強忍了了下去,只是語氣有些衝的問道:“主公何出此言?”
劉備沒說話,將一面銅鏡遞給了馬超,示意他自己看看。
馬超接過來一看,有些錯愕,更有些不可置信:“這......,這是我?”
馬超自從兵敗入漢中以後,方才知道什麽叫做寄人籬下,好不容易在張魯手下混好了,張魯甚至想要把女兒都嫁給他。
那時,馬超也已經計劃好了如何鳩佔鵲巢,奪了張魯的基業。可天不遂人願,在旁人的進言下,張魯日漸疏遠了馬超。
馬超見張魯那裡沒機會,一氣之下便又投靠了劉備。
在劉備這裡,他確實感受到了重視,劉備本人對他也很尊重,但他同樣也感受到了提防。
心中愁緒萬千,反映到外表,那就成了頹廢。他最近又都在軍中,不修邊幅,馬超猛然間一照鏡子,完全不敢相信鏡子裡的人是自己。
看到自己的樣子,又念及現在的處境,鏡子裡的馬超不由得苦笑一聲。
馬超捫心自問:“馬孟起啊,馬孟起,汝也算是名門之後,你又是自詡英雄,卻為何會落入今日這般田地?”
“孟起如今這樣,我如何敢托付大任?”劉備繼續刺激他。
馬超正自哀怨之際,聽到劉備這樣的話,有些羞憤的大聲說道:“主公盡管吩咐,超願立軍令狀,如若不成請斬吾頭!”
他要證明自己,不僅是為了自己在劉備軍中的地位,他還要找回以前那個張揚肆意的西涼馬超。
“好!”劉備大喜,馬超如此說話,讓他確認自己的激將成功了。
“孟起且來看,吾今已探知,曹軍自長安進兵,出散關,走武都郡進抵漢中,此戰關鍵正在此處!”
劉備的手重重的拍在地圖上的一個地方,馬超凝神看去,那是武都郡的下辨。
“主公何意?”
劉備繼續解釋道:“孟起在羌人之中素有威望,吾嘗聽聞,其人皆呼孟起為神威天將軍。我意,由孟起親入敵後,聯絡羌人以亂曹軍後方,截其糧道,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大大牽製曹軍兵力,我軍便可正面破賊矣!”
馬超當然沒有神威天將軍的外號,這是劉備在《三國演義》中看到的,此時正好拿來給馬超打氣。
馬超雖然也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有了個這麽威風的外號,但他此時正處於低谷之時,忽然聽見劉備這麽吹捧他,不免的也有些感動。
他又想了想劉備的策略:“煽動羌人嗎……”
馬超還在思考,劉備又拿出手電筒和望遠鏡兩樣東西,還將張飛是怎麽在夷人那裡裝神弄鬼的,都告訴了馬超。
“若有此兩物,孟起可有信心成事?”
馬超猶豫片刻後:“這倒是能行,只不過……”
劉備問道:“孟起還有何憂慮?”
“主公言下之意,是派我一人前去隴右?若真破了曹賊,主公不怕……”
馬超沒說完,有些事情,彼此之間最好心照不宣,說出口來,問題的性質就變了。
馬超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劉備也及時回答道:“孟起多次起兵反曹,扶風馬家也皆為漢室忠良,為了大漢四百年江山,還請孟起不要猶豫。”
劉備給馬超的事情定了性,馬超的行為是漢室忠臣,他身上的汙點都可以洗掉,他全家是被漢室奸賊曹操所害。
同時,馬超也不能不想別的,如果自己輔佐劉備真的興複了漢室,那扶風馬家能不能再次振興?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馬超自覺已經不可能自立門戶了,那唯一的要求也就只有振興家族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馬超當下也不再猶豫:“超願聽主公之命,前去武都!”
“好!”劉備頗為高興,親自給馬超倒了一杯酒。
然後,又教馬超怎麽使用手電筒。
之後,看著馬超離去的背影,劉備思緒萬千。他相信,當前的馬超應該是靠得住的,可是等他真的到了隴右,真的拉起來了一支羌人軍隊,他還會忠於自己嗎?
劉備沒有這個自信,但眼下的他,不是原本歷史上建安二十二年的劉備,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和曹操正面開戰。
因此劉備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削弱曹軍,他才能尋找到那可能存在的一絲勝機。
又過了幾天,馬超帶領少量精銳,又帶上劉備緊急調撥來的金銀財物,出發前往隴右,準備執行敵後作戰任務。
而劉備,也在緊鑼密鼓的備戰,挑選能夜視的士卒,做好大戰前的準備。
建安二十年的春天,漢中的土地上,戰爭的陰雲籠罩著這片大地,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