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士兵棄甲投戈,向西潰敗。
盧植怒上心頭,剛才他詢問各部情況,簡單的做了個估計,兵力一下子少了六萬,什麽概念?要知道,他當時帶兵出征討賊的時候就帶了12萬,事件發生之時,戰場前排可都是精銳,跟黃巢互相拉鋸的時候,也沒這麽大損失。
這讓向來愛兵如子的盧植暴跳如雷,他那聲如洪鍾的嗓音,再配上臉色通紅,吹著胡子,怒瞪眼睛的表情。
怒如霹靂,都不為過。惱怒至極不得不發。場面好似雷公降世。震得周圍的人紛紛遠離,不敢輕易招惹。
但劉敖是皇親國戚,盧植沒資格對他定罪,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立下極刑。讓其就地正法。
要不是,盧植被眾人攔在身後,劉敖保住了性命,其實還是身份原因。
造成這樣的失誤,王允也有責任,在離開軍隊之前,沒有安排好負責人。釀成這種事情,必然遭罪,甚至要禍及皇甫嵩等人頭上,被有心之人,安個管教不嚴的罪名。
劉敖,雖說可以通過身份,擺脫了責罰,但主責的名頭劉敖是逃不掉的。
王允,為什麽會離開?
擔任豫州刺史的王允,帶著兩萬多兵掃蕩城池鄉野。
在某一天,命令民夫幫忙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中常待張讓的賓客,和黃巾軍密信的聯絡的證據。
王允,二話不說,直接派人把信件送了上去。還自己寫了一封實名書信,彈劾張讓等宦官與黃巾軍聯絡,泄露大軍布防地點,這種內部軍事機密。
實在是想的太美了。
這封信,要是王允親自去送,情況還好些。要知道,漢靈帝劉宏,信任的人不是宦官,就是外戚、親信。
那些沒有汙點,又家世顯赫的清流大夫。遭皇帝嫉恨,是常有的事。
像之前的發生事情,北部戰場的朱儁圍而不攻,本來是想等個一兩個月,趁機圍點打援。等待內部黃巾軍,馬瘦人饑,到時候自己一鼓作氣端了他們。
也不知道是劉宏還是張讓提出的,派了好多宦官去前線視察軍情。
也不知道是不懂,還是故意為之?直接直接用筆墨,顛倒事實,舉報朱儁怠慢軍機,應該給他處分。
聽說後的,朱儁又是害怕,又是怒火翻湧,他本來脾氣就暴躁。
但害怕宦官借助皇帝權威,毀了他的名譽,讓他晚節不保。
朱儁隻得將肚子裡的怒氣咽下,從一路從底層爬上來的他,懂得一個道理,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磕暈了頭,耽誤的是自己的前路。
捏鼻子認栽,將此前朝廷發給他的獎賞,分了一大部分給宦官,幫忙說好話,至少別搗亂。
而之前豫州的皇甫嵩就沒有什麽幸運了,之前浮橋之事,皇甫嵩細細調查,居然是原本負責架橋的將軍,加上他本來就貪財,被宦官許權利,不僅任務沒有完成,還去一起去劫掠了鄉裡。
皇甫嵩先前聽說了朱儁的遭遇伏擊之事,加強了軍紀監督,不得人心之下,就是這樣子引來了項羽。
當然,這兩件事情,就算他們倆上報,張讓也會憑借權力壓下來,十常待,簡直就是皇帝手上的雙刃劍,而且你這把雙刃劍的劍頭還毫無察覺的被別人收服了。
宦官假借皇權,煽風點火,大點的前路被斷,小一點的破財免災,張讓這個宦官之首,怎麽會被你個王允一封小信件,乾掉,鐵證又如何?
皇帝在宮內聽到的消息,除了上朝,所有信息都是要經過宦官之手,就是上朝之後已經決定的事。張讓也可以通過言語技巧,引導皇帝的想法。
張讓看到王允居然壯起熊膽,實名舉報自己,那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直接憑借在宮內多年的掌權經驗。直接讓這封信物理銷毀。
這個時候,漢家的監察機構。大誰何傳來戰報,前線發生潰敗,漢家軍隊折損六萬。
“前線潰敗,天助我也!”張讓看到消息,眉目之間多了些喜色。便直接將信件壓下,顛倒是非,找了個會模仿字跡的小宦官。把劉敖的名字抹了去。
王允跟盧植關系深厚,要報復王允,就先剪除他的黨羽,把戰場的勢力推給盧植、袁術,劉敖所做的事情全部抹去,再檢查一遍,防止錯漏。
劉宏聽到戰報,就跟當時看到三軍最強的皇甫嵩,被項羽一戰擊潰損失數萬的表情差不多。
不敢置信,但現在又有了一種不得不信的感覺,劉宏也搞不清楚,明明都已經佔優勢了,為何還是打不過?
這個時候張讓跟他說,盧植戰事不利,三處戰場就他戰功最小,必然是能力不行,我們可以另派一個人去頂替盧植指揮。
劉宏,聽了之後,眉頭皺起,雖然說“事實”是這樣的。這可不是個好方法呀。
實話實說,他劉宏對盧植、皇甫嵩等人,可沒有太大好感,畢竟這些大家族出身的人,名氣一個比一個大,他的名聲是一天比一天壞。
他們能在前線打仗,還不是我在後方全力支持?在劉宏眼裡,三將跟自己是獵人跟獵狗的關系,狗乾事不利,名氣旺的都快強盛過主人了。
皇帝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權威受到侵害,能力強的皇帝是這樣,能力一般的皇帝更要是這樣,那些沉迷酒色,隻圖享樂的一樣也重視權利,用權力可以給滿足自己指天指地,無盡的**。
可畢竟劉宏,也知道臨陣換帥兵家大忌啊,但也不可能不信他阿爸的話。
秦讓見到,皇帝搖擺不定,拿出備用方案,也是最好用的方法,折中之法。
太監嗓子高聲道:“陛下,不如這樣,我們可以像之前一樣,派一個人去前線視察,先看看情況,帶他回來,如實上報。我觀盧植是朝中清廉之士,必定忠心耿耿,若相反,我們及時止損,既能打消陛下疑慮,還不用大動乾戈,此兩全之策也!”
劉宏拍手叫好,畢竟這個方法,用的多,每一次用都能給他好心情:“就依,阿爸之言,莫非阿爸親自前去?”
“陛下,派我前去不是大動乾戈?先前派我去給雁門太守秦溫之子秦昊封冠軍侯,我帶聖旨前去,可是引起了大的動蕩呀,陛下需時刻注意才是。”秦讓面色憂慮,一頓勸言。
靈帝輕輕點頭:“阿爸,不愧是我之心腹,所言甚是!帶朕的旨意前去,順便慰勞將士,早日打破黃巾,速速安排。”
張讓口中稱是,連忙退下,出了朝堂,賊眉鼠眼的左右張望,喊來小黃門左豐。
“帶上聖旨,先慰勞士卒,走時,就私下去向盧植,索要金銀,中郎將盧植,兩袖清風,到時候你就把這些的罪狀上報給皇帝。”說完之後,張上依舊是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
“那如果是他交了怎麽辦?大人可有預備之案。”左豐詢問道
“愚鈍!”
張讓聽後,一個巴掌甩在他腦門上,給他長長記性,凌厲道:“若他給了,那我還可以給他添一個賄賂朝廷命官的罪名。”
左豐聽後,知道公公發怒,哪還敢多言,匆匆離去,直接去辦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