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不好了!不好了九千歲!”
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失聲叫道。
“混帳東西!什麽叫九千歲不好了?”魏忠賢怒道:“咱家好著呢!你敢咒咱家,倒反天罡!”
“無雙公子的府邸被抄家了,還有傳言無雙公子以下犯上,被蘇塵給殺了。”下人叫道。
“什麽?”魏忠賢震怒:“蘇塵那個小崽子,當真是該死啊!
來人!咱家要讓他死!”
話音剛落,又有下人急匆匆跑了進來。
“九千歲不好了!兵部尚書崔呈秀崔大人被東廠緹騎圍住了,說是要捉拿崔大人下獄,還要抄家!”
“嗯?”
魏忠賢面色一沉,卻出奇的沒有動怒,反而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咱家要一個人靜靜。”
若是說魏無雙被殺,有可能是東廠內部權利爭奪之事。
蘇塵不給自己面子,自己就算不是東廠提督了,最起碼還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也可以插手此事。
但若是牽扯到東廠之外,尤其是朝中大臣,那就一定不是蘇塵擅作主張了。
很明顯宮裡的那位打算對自己動手了。
“陛下,你為何不聽先帝的話呢?
離了咱家照應,你會被這些東林黨人給生吞了啊!”魏忠賢長歎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之色。
如今了解大明朝的情況,魏忠賢若是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談第一。
已經爛到了骨子裡的大明朝,若沒有他魏忠賢在縫縫補補,說不定早就完了。
“大明如今財政困難,軍費開支巨大、宗室開支不斷增加、稅收混亂不堪。
土地兼並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窮的越發窮,富的越來越富。
上面結黨營私嚴重,下面人失去了晉升之路。
內有貪官汙吏流民四起,外有建奴虎視眈眈,若是沒有咱家勞心勞力,哪有你們如今的榮華富貴?
先帝你為何走的這麽早呢?”
魏忠賢思緒萬千,椅子的一角已經被他別捏碎了。
片刻之後,魏忠賢才恢復了往日的姿態。
朗聲對外叫道:“來人,給咱家找些人來,商議大事!”
此時,崔府外面,布滿了東廠緹騎。
由於錦衣衛現在還在魏忠賢的手裡,所以並沒有讓錦衣衛的人出手協助。
望著從崔府裡走出來的崔呈秀,蘇塵笑道:“崔大人,本督不想為難你,自己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我崔府撒野?”崔呈秀囂張道:“你不知道老夫是誰的人嗎?”
“啪!”
蘇塵一記耳光甩了過去,直接把崔呈秀扇懵。
“本督乃是東廠提督蘇塵,奉命前來拿你。”
“哼!你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罷了,膽敢得罪九千歲,老夫看你怎麽死!”崔呈秀冷聲道。
“嘴硬是吧?你可知這次本督要來抄家?
抄家的下場知道不?男的流放,女的嘛,嘿嘿嘿……”蘇塵壞笑道。
崔呈秀臉色大變,高呼:“老夫乃是忠臣!老夫對陛下忠心耿耿,老夫是冤枉的啊!”
“怎麽?現在說冤枉了,剛才不是說你是九千歲的人嗎?”
“不!老夫跟九千……跟魏忠賢那閹狗沒有任何關系,蘇公公一定要奏明陛下,老夫冤枉啊!”崔呈秀哭喪著臉叫道。
身為兵部侍郎,他怎麽會不清楚抄家的下場。
就算自己能保命不死,他們崔家也算是完了。
“帶走!”
崔呈秀被押了下去,東廠番子們粗暴的闖進了崔府,開始抄家抓人。
崔府的丫鬟小廝們驚慌失措,四處奔逃,而崔家的婦人們則相擁而泣,哭聲震天。
崔呈秀的妻子王氏,更是披頭散發,跪在地上,祈求上蒼保佑。
而崔呈秀剛剛納的小妾,卻風情萬種的扭動著腰肢,來到了蘇塵的跟前,嬌聲道:“這位小哥,只要放過小女子一馬,小女子願意以身相許。”
“啪!”蘇塵一甩手給了小妾一個**鬥,呵斥道:“你在對本督進行色誘?哪個太監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東廠仔細搜查崔府的每一個角落。
從庫房到書房,從臥室到柴房,無一遺漏。
很快,一箱箱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便被抬了出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些財寶都是崔呈秀多年來貪汙受賄、搜刮民脂民膏所得。
他仗著魏忠賢的勢力,在朝中結黨營私,中飽私囊。
如今東廠一查,便查出了這麽多不義之財。
路人見狀,紛紛駐足圍觀。
他們議論紛紛,有的搖頭歎息,有的咬牙切齒。
“看看這崔呈秀,真是貪婪無度啊!”
“就是,這些錢財都是民脂民膏,他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貪汙!”
“莫非陛下要對閹黨出手了?真是大快人心!”
“這下好了,東廠出手,看他怎麽死!”
“不過東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狗咬狗一嘴毛!”
“噤聲,你不要命了!”
東廠番子將崔府的財寶一一登記造冊。而那些被押出來的崔家人,則一個個面色慘白,如喪考妣。
一直忙碌了好幾個時辰,東廠才把崔府翻了個底朝天,然後貼上了封條,準備擇日發賣。
其實東廠有完善的處理手段,甚至宅子早就找好了買主,只不過按照規矩需要走個流程罷了。
“啟稟督主,抄家所得三百二十六萬八千六百三十二兩白銀,這還不算田地契和鋪子。”宋輕舟拿著算好的帳目,遞給了蘇塵。
蘇塵看了看帳目,笑道:“這些銀子裡面留下一百萬兩銀子走私帳,二百二十六萬八千六百三十二兩白銀走公帳。
並且本督要把這些銀子運到內帑,獻給陛下。”
宋輕舟沒想到蘇塵的胃口竟然這麽大,一開口就自己截留了一百萬兩銀子,嚇得他臉都白了。
“督主,這一百萬兩銀子咱們東廠吃不下吧?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那後果……”宋輕舟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卻十分明顯了。
“誰說這一百萬兩銀子是給東廠留的?”蘇塵笑道:“那可是本督的銀子。”
“啊?這……”宋輕舟直接傻眼,呆呆的看著蘇塵,就像看一個傻子。
要知道就算魏忠賢也不敢直接截留這麽多,蘇塵才剛剛上任東廠提督之位,吃相就這麽難看嗎?
“那些田地契和鋪子不要發賣,全都交給東廠管理,每年坐地收租然後整個東廠吃分潤。”蘇塵說道。
“督主英明,不過那一百萬兩銀子……”宋輕舟還想勸說。
他可不想剛剛做了掌刑千戶,蘇塵就被撤掉,那他也得跟著倒霉。
“怎麽?你在教本督做事?”
“屬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