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這裡有些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張一鳴回過神來,聽到程見山的問話,回應道。
程見山笑著說道:“但說無妨,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
“程老師,我是這樣想的。目前,我們知道的日本人間諜目前只有趙文強一人,但是,我相信,躲藏在暗處的日本間諜不止趙文強一個人,有三個、四個乃至一個小隊的人都隱藏起來,等待我們去發現。”
張一鳴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程見山,程見山並沒有說話,而是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讚同張一鳴的說法。
見程見山沒有說話,張一鳴繼續說:“既然他們不止一個人,那他們的消息渠道,以及消息是怎麽發出去的呢?”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消息發送至日本軍方,在戴老板剛來幾天,日本飛機就來轟炸。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將消息傳送的如此之快。”
程見山聽到張一鳴這是時候的分析眼睛亮了,脫口而出,“是電台。”
“沒錯,程老師,既然對方動用了電台,那我們的目標並不僅僅只是間諜了,更重要的是獲取對方的密碼本。”
程見山高興的說道:“不錯,一鳴,你分析的很對,日本人應該是有一個小組在黔陽,而且這個小組應該就在黔陽這附近,甚至就在城內。”
“你的情報分析能力很不錯。”
“學生不敢居功,都是老師教的好。”張一鳴並沒有因為程見山的稱讚而驕傲,反而更加低調了。
“只是如何將日寇引出來。”程見山說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張一鳴。
“想必老師心中早有計劃了。”張一鳴並沒有自作聰明的繼續提建議,如果程見山連這些對策都想不到,那麽他這些年的特務工作豈不是白幹了。
雖然程見山的文化程度不高,他出身GD省當時的一個僑工家庭,因家庭原因讀了中學便出來跑生活了,他曾在上海汽車公司當過學徒,也在煙草公司和紗廠公司做過機器修理工人,期間經歷過許多事。
如果說,論起分析情報工作,程見山可能受限於時代和格局而無法窺得全貌,但是說起實戰,程見山也可以在軍統中排得上名,不然,戴老板也不會將任務安排給他。
見張一鳴如此謙遜低調,程見山看張一鳴的眼神越發的欣賞了。
知進退,懂分寸,不盲目,還謙遜有禮,想到這,程見山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不知道他對於我黨是怎樣認為的。
是的,程見山是我黨分子,在上海的時候,他曾經看見過上海的工人起義,後來結識了當時上海的共黨人士,從而加入了共黨。
後來,在**上海地下組織的安排下,程見山於1933年加入了當時果黨,從而進入了南京軍統的前身——‘複興社’。
想到這,程見山臉色一暗,黔訓班的訓練情況他也知道,對於我黨,果黨是堅決抵製的。
雖然明面上果黨是不會這樣說的,畢竟現在還是國共合作時期。
但是暗地裡的汙蔑以及洗腦,程見山是深有體會的,尤其是在今年的一月份,果黨確立了“溶共、防共、限共、**”為的方針,就是針對我黨。
見識過果黨在黔訓班的宣傳,程見山也不敢保證張一鳴對於我黨會是怎樣的態度。
如果張一鳴對於我黨是持懷疑的態度,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想到這些,程見山覺得自己要慎重考慮。
張一鳴不知道自己千辛萬苦想要尋找的組織在自己身邊,也不知道此時的程見山的心裡的想法。
就這樣雙方都錯過了一次。
“一鳴,你先去上課吧!有什麽事情或者想法都可以到簡師學堂的情報處來找我。”程見山覺得還是先報備組織,看看組織對於這件事的看法和態度如何。
“好的。”兩人在便在簡師學堂門口就分開了。
此時,時辰已經快到中午了,索性張一鳴直接去了食堂,打了一份飯菜,慢悠悠的吃著。
“一鳴兄,副主任叫你去幹嘛了?”突然,張一鳴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張一鳴回頭一看,是楊周振。
楊周振乾脆將飯盒放在一旁,坐在張一鳴的身邊,邊吃邊問。
“沒什麽,只是小事而已。”被戴老板召見本來說出來也沒什麽,戴老板每次來都會見一些學員,楊周振就曾經被戴老板召見過。
只是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上周的日本飛機的轟炸以及日本間諜,還是不說為好。
不是張一鳴對楊周振不相信,而是涉及到這種事情,不對他們說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楊周振見張一鳴這樣說,沒有繼續問,他知道張一鳴的性格,就如張一鳴也知道他一樣,兩個人不是朋友卻勝似朋友。
“你知道嗎,到這個月月底, 我們就要畢業了。”楊周振的一句話,讓張一鳴愣住了。
來到黔陽都快一年了,張一鳴卻未曾想過這個畢業這件事,楊周振如果不說,張一鳴恐怕都不會想起。
“畢業之後,你家裡安排你去哪?”張一鳴想了想,問起楊周振。
楊周振是戴老板看中的人,也是黔陽本地人士,不同於其它人,諸如像張一鳴這樣的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人,對於自己畢業根本就沒有發言的空間,更別說安排之類的。
“我應該會去南京的中央警官學校,家裡人都安排好了。”楊周振淡淡的說道。
對於這個安排,他其實並不喜歡的,可是他不能拒絕,就像當初進黔訓班一樣,他也拒絕不了。
相比於特務工作,他更喜歡練習書法。
張一鳴像是想起了什麽,問向楊周振;“孫陽和錢世豪的屍體在哪?”
“不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麽?”楊周振不由的看了看張一鳴,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只是想起來就問了而已。”說起孫陽和錢世豪,張一鳴的心中像是背上了枷鎖一般。
明明是無辜的熱血青年,只是因為不滿果黨軍統的做事,就這樣被殺害,暴屍荒野,還要被戴上一頂“日本間諜”的假帽子。
“你如果想要知道,我明天幫你問問。”雖然楊周振不知道張一鳴想要做些什麽,但他知道張一鳴的為人,他既然這樣問,應該是有這樣做的理由的。
“好。”張一鳴也沒客氣。
吃完飯後,因為下午沒有什麽課,兩人就各自回各自的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