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沙戾海主持後續的收尾、清查等事宜,林默帶著部分行動三隊和情報二組隊員,以及全部的特別行動組隊員,快速出山支持外面的行動。
出了山了解了下情況,林默把三隊和情報二組的隊員,安排去王鶴峰那邊聽從統一調派,王守飛這邊的小組繼續分開來用支援各處,許志玉這邊的則暫時留下,等在史寶存何長文那邊的隊員歸隊,作為支動攻堅力量使用。
林默本想接手一項活去摸排,有隊員來通報,徐顧煜過江來親自指揮了,找他過去一趟,沒辦法,吩咐幾句便匆匆離開。
浦口臨時留置入山平民之處,林默見到了在此察看詢問情況的徐顧煜,見林默過來,便招呼他到了旁邊空曠之處。
“具體什麽情況?你們抽不開身讓普通隊員報請說不太清楚可以理解,但連王組長也只知道個七七八八,核心問題根本不知曉,倒底是出了多大問題?需要謹慎小心到這個程度?”
林默聞言,將情況原原本本的進行了匯報,道:“…科長,這個情況太過重要,這些需要在一線的弟兄最好不要了解知曉,一來了解知曉也無法提供什麽助力,二來可能因此憑添麻煩,於我們也增加了泄密風險保密難度。
科長,這個情況,我向您做匯報,您向老板匯報,老板最好直接跟校長匯報,盡可能減少匯報環節和知情人員,不然這則訊息一旦泄露,很可能給國府帶來巨大的損失和麻煩。”
徐顧煜沒有多說,轉而開口問道:“你把對方招攬過來,是想利用這項研究成果去探油?讓情報處獨享這其中的收益?”
“…不不不不…”這話可把林默嚇了一跳,趕忙擺手否認,這油哪是能去探的?
“科長,可千萬不要有這個想法,日本人對這東西可是執念極深啊!當年在東北鑽出點油花,都能引得Rb舉國上下一陣狂歡,要是我們真發現了油田,只會引得對方覬覦窺伺。
如果是在大後方堪探出來,那就是樹起座燈塔,讓對方無時無刻不想搶奪而去,將來一旦開戰,我們必將為此承受巨大戰爭壓力。
如果是在將來戰爭中可能淪陷的地區堪探出,那不用說,戰端一開便會成為對方進攻目標,最後大概率是資了敵,淪為對方進攻我們的資源。
我們雖然也缺油,也有石油需求,但沒那麽多的車輛載具、飛機軍艦,也不大可能直接跟歐美對抗被人掐斷供應,依賴外購也未嘗不可。
哪怕將來戰端開啟,對方使手段切斷了外購供給,但我們因需求量較低,還是可以采取一些靈活方式變通解決,在未將日本人驅逐出去之前,不能打這方面主意,甚至想都不要去想,因為敵人比我們更缺更需要。
這個消息,一定要嚴嚴實實的捂住了,因為我們一旦采用相關理論探礦,日本人大概率會刺探到相關情況,他們侵佔控制的地盤可不少,同樣可能探掘出石油,甚至因為這方面探油難度、技術這些要求較高,對方取得成功、成果的幾率比我們更高更大。
把對方招攬過來,一來是方便監控保護,讓這個密秘處於我們的掌控之中,有情況可快速反應;二來其曾供職於東北軍兵工企業的上遊供應產業,可以給軍械所搭建疏理上遊供應提供幫助。”
徐顧煜搖了搖頭,回道:“單憑這個說辭理由可不夠,上面不大可能因此就打消這個念頭,甚至我們這次搞這麽大的動靜,可能都沒那麽輕易過關。”
林默愣了下,頓時明白過來,徐顧煜非是不懂不能探油,而是這次搞這麽大范圍封鎖排查,必須要有充分的原由,拿探油說事,是提醒他把對方招攬控制在手,是走了一步臭棋,可能會讓上面誤以為他們有其他心思。
“Rb往北,日俄戰爭時從沙俄瓜分走的庫頁島南部探采出了石油,中國往南,被歐美殖民的東南亞,同樣儲藏出產大量石油,日本人對油田的執念,可謂做夢都想擁有,這兩個方向是日本人目前伸手僅可能夠到的,科長,這個理由應該足夠充分了吧?”
東北有大量石油儲量,一旦讓日本人發現,會極大增強對方軍事實力,這個未卜先知的事,林默自然無法拿出來。
不過林默說的這個理由,也足夠充分了,話外的意思,徐顧煜瞬間意會,臉上也流露出幾分笑意。
“下次處置一些事情,還是盡量多幾分考量,對待一些人和事的時候,先小人後君子,總好過別人把你的好心當驢乾肺強。”
這可真的是掏心窩子的話了,林默自然不會不領情,直接用上了叔這個親密的私下稱謂。
“行了,去處理其他的事吧!不用多的,就用你剛剛的那個神態語氣,把那幾句話往上面一說,都不用其他解釋,上面能比我們還要上心。”
這話就說得有點誅心了,旁邊的要不是林默,絕不可能聽到這番話,哪怕其家人乃至老板。
這明顯就是私下感慨兩句,發點牢騷,林默沒有多嘴置喙,敬了個禮後,便趕赴一線繼續處理有關事務。
林默來的是何長文、史寶存兩人這邊,兩人排查結束得更早,目前負責浦口庫區、碼頭、火車站附近的排查事宜,來這邊,主要是有些情況他想詳細了解一下。
“何哥,那寡婦的情況我去查實結束了,她娘家村裡,那個老太確實曾是秦淮河畔一有名老鴇,以擅長給手下故娘搭配妝容、服飾這些而聞名,經其手的一些姑娘,哪怕相貌普通都能變得楚楚動人、嫵媚嬌嗔。
但也是這手本事給其惹來了麻煩,當年一個外地有權的貴公子,到秦淮河畔尋花問柳,被一個嬌豔姑娘迷得五米三倒,為對方撒了大把錢,那家夥初次獨來,壓根不清楚對方是經那老鴇手的樣子貨,結果對方漏了相,這家夥頓時惱羞成怒。
不過那老鴇也精,看對方大把撒錢就意識到可能要出事,提早收拾了東西,一見事情敗露,立馬躲逃到了鄉下,後面幾乎是賠光家產找人說話賠償才讓對方不再追究,不過其也無人再敢用,後面就一個人在鄉下孤獨終老。
那寡婦幼時確與對方多有往來交集,據其村中一些人所言,對方少時便有把東西往臉上塗抹打扮的行為,不過因為年少家貧,用的多是些泥泥灰灰、樹脂花瓣,村中人並沒多想,但這個情況,應該能證實那老太確有教授其一些東西。
另外還有摸到一個新情況,其並不單是以什麽半掩門生意為生,但這個收入僅佔很小一部分,就如之前查的,其一月最多幾單甚至一單不接,這生意好像就單純找個男人陪幾天。
新情況,是我們查傳言其曾傍上的那個小官,目前對方是浦口這邊一個實權部門的實權副職,傳言為實,但查時發現一個情況,他老婆現在非常會打扮,精致妝容、時髦服飾,裝扮得韻味十足,現在反倒是那小官擔心著老婆會不會給他戴綠帽。
我當時覺得打扮這個情況有點不對,細查之下隻查到對方在趕走丈夫出軌的寡婦後一段時間,才開始進行各種打扮,但卻查不到從哪學誰教的。
後面,我乾脆帶人親自找上對方,過程就不多說了,不外乎威逼利誘,從中得知了目標的另一項收入來源,就是教人化妝打扮、衣飾搭配這些。
因為教授對象涉及的多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富太太、官太太、姨太太甚至富家小姐這些,這些人雖想學這些拴住夫婿的心,但因對方身份,肯定不想這事傳出去,那肯定不會輕易外涉,其也明白這些,遮掩隱藏的都非常好,所以前期並沒有摸出來,目前看對方還是有些疑點。”
“…林隊…”張光甲開始匯報時林默便到了,不過並沒有打攪打斷,一直在後邊聽著,張光甲認真匯完才看見,趕忙叫了一聲。
不過林默卻是冷著個臉,直接道:“還找個男人陪幾天,虧你小子說的出來,簡直扯淡,想想對方生活經歷,不外乎是不得已罷了。
還有你話裡話外的不屑輕視, uukanshu 摻雜了太多先入為主的傲慢,調查工作不應該夾帶太多私人情感、立場這些,而是要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該是什麽就是什麽,這樣的結果才真實可信。”
要說對方放得開、豁得出去,那自不必說,為了生活生存嘛!但要說對方開放乃至放蕩,目前的證據並不支持這點。
畢竟對方生於農村長於農村,而農村往往跟封建、保守這些東西掛鉤,不否認有那樣的人,但有不意味著對方就是。
跟何長文了解到了對方的全部情況細節,林默也大致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一可憐人罷了,那些事不外乎用來保護自我。
夫家靠不上,娘家靠不上,難道那些有錢有權的闊太貴太能靠得上?連提都不把你往外提,有事估計有多遠閃多遠。
身邊一堆野狗惡狼,但凡他露出一點柔弱怯軟,估計能被吃得渣都不剩。要是心中沒點底線堅持,有那本事,是當年那老鴇所行之事不行?還是沒其他來錢更快的?何至於教人畫點妝容、弄個服飾穿搭的?
“重新再查一遍,記住我剛才所說的,客觀真實,摒棄掉摻雜其中的個人情感、立場態度,避免先入為主干擾到調查,多的我就不說了,自己慢慢體會吧!”
林默自己的判斷想法,他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再給了對方一個機會,讓其再去查一遍,好好體會思考,覺察到犯的過錯。
在這個時間給這個機會,自然是看對方可以多培養培養,不然他連指出都懶得指出,直接否定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