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府衙。
呂布收到了袁術的信。
看完信後,呂布眉頭緊皺,他今日重傷了袁術麾下大將橋蕤,打的紀靈等人惶惶如喪家之犬,他若與袁術聯姻,紀靈,橋蕤等人定容不了他!
而且開弓哪有回頭箭?
他都答應魯政來下邳禦敵了,豈能出爾反爾,臨陣倒戈?
想到這裡,呂布給袁術回了封信,說他虎女焉能嫁犬子?
陳宮得知此事後,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看來關鍵時候,呂布還是拎得清的!
袁術收到呂布回信後,勃然大怒。
他可以自謙說袁耀是犬子,你呂布有什麽資格說袁耀是犬子?
你這話什麽意思?
說本將軍是犬?
一念至此,袁術氣的火冒三丈,把裝滿可樂的酒樽重重的摔在了桌案上。
“呂布匹夫,辱我太甚!”
“我誓殺汝!”
袁術怒目而視著下邳,咬牙切齒道。
話畢,他讓人把紀靈和閻象喊了過來。
不多時,紀靈和閻象就來到了袁術身前。
“呂布那個老匹夫,辱我太甚!”
“伏義,你今夜三更率軍夜襲下邳!”
“本將軍就不信攻不下這小小的下邳城!”
袁術當即下令道。
攻陷下邳後,他要當著呂布的面羞辱呂玲綺,讓呂布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主公不可!”
紀靈剛要領命,閻象突然開口製止道。
“為何?”
袁術目露不悅。
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罵他是‘犬’的呂布!
“其一,我軍遠道而來,需要休整。”
“其二,幾個時辰前呂布那廝重傷了橋蕤將軍,致使士氣低迷。”
“其三,上戰伐謀,其下攻城。”
閻象解釋道。
“那此事就這樣算了?”
袁術怒喝道。
然後將呂布的信攥成了一團。
“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
“但此事不能著急。”
“象有一計,或能輕取下邳,生擒呂布及其家小。”
閻象笑著道。
“何計?”
袁術皺眉。
“主公可還記得陳珪?”
“據我所知,他現如今是沛相。”
“他與主公您皆公族子孫,又年少時就有交情。”
“主公你何不與其去封信,招募陳珪為您所用?”
閻象笑著建議道。
“陳珪?”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他是沛相了!”
袁術聞言先是一愣,又是一喜。
然後立刻給陳珪寫了封信。
沛國離下邳不是太遠,若得陳珪相助,前後夾擊,呂布必敗!
……
兩日後。
沛國,相府。
陳珪收到了袁術的信。
陳珪是原太尉陳球之侄,吳郡太守陳瑀,汝陰太守陳琮的從兄,陳登,陳應之父。
見袁術信中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有些老花眼的陳珪讓人把陳登喊了過來。
很快,陳登就來到了陳珪身前。
“元龍。”
“你給我念念,看袁術信裡寫了甚。”
陳珪道。
話畢,他把信遞給了陳登,然後揮袖屏退了左右。
陳登欣然應允,定睛看向了信中內容。
“袁公路說,昔日秦朝政治混亂,天下群雄爭相奪取,最終由智勇兼備之人得到天下。”
“今世事紛擾,將有瓦解的趨勢,到了英雄有為之時,我與足下是舊交,足下願意來輔佐我嗎?”
“如果我能夠成就大事,您便是我的心腹。”
陳登邊看邊念道。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啟稟老爺,大事不好了!”
“應公子被袁術派人給擄走了,袁術說您若不與他合作,他就……就殺了應公子。”
侍衛急聲稟告道。
陳登和陳珪聞言俱是一驚。
陳應是陳珪次子,陳登的弟弟。
“元龍。”
“當此時,你覺得該怎麽做?”
略作沉吟後,陳珪看向陳登,不疾不徐的問。
他年逾五旬,什麽事情沒經歷過?所以表現的很冷靜。
“二弟有性命之憂,按理說該先救二弟。”
“但我覺得,若為了救二弟與袁術合作,咱們陳家恐有滅頂之災!”
陳登邊想邊答道。
袁術嫉賢妒能,據說還曾想僭越稱帝,他很不喜歡袁術!
“說得好!”
“若袁術沒派人擄走應兒,我或許還會考慮考慮!”
“如今他派人擄走了應兒,此事再無任何合作余地!”
陳珪板起了臉。
言罷,他讓陳登替他給袁術回了封信。
“昔日秦末之際,皇帝肆意殘暴,虐政遍布天下,致使百姓遭受痛苦,吏民無法活命,於是土崩瓦解。”
“如今雖漢室衰微,但遠不如秦朝的苛政暴虐擾亂,魯司空英明神武,順應時運,恢復國家刑法,掃除凶惡之人,使得天下安定,這實是已經有了跡象的。”
“我以為足下會與他齊心協力,匡扶漢室,可是足下卻陰謀不軌,若你迷途知返,或可免禍,我與足下是舊交,故而陳述真情,若要我謀求私利而阿附足下,我寧死也不為!”
陳珪不苟言笑道。
他說話速度不快,他說完陳登剛好寫完。
寫好之後,陳登把信遞給了陳珪。
“讓人把信送去袁術那吧。”
“應兒畢竟是你弟弟,你也去下邳吧,看能不能救出應兒!”
陳珪看了眼信,旋即道。
“好!”
陳登用力點了點頭。
……
兩日後。
下邳城外,袁軍營寨。
袁術收到了陳珪的信。
見陳珪寧死也不願相助,袁術氣的肺都要炸了。
然後親率兩萬精銳,開始了攻城。
下邳又不是郯城,他就不信攻不下!
紀靈身先士卒,袁術披甲,親自擂鼓。
士卒見袁術親自擂鼓助戰,戰意熊熊,悍不畏死的殺向了下邳。
戰鬥持續了近三個時辰,袁術累得都要虛脫了,還是沒能攻入下邳。
見下邳城下士卒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袁術一臉疲憊的下令鳴金收兵。
呂布見狀喜上劍眉,但他沒有率軍乘勝追擊, 因為守了這麽長時間的城,他麾下的並州軍也很累,而且今晚魯政就要到了,他得留在下邳等魯政。
……
當晚。
魯政和趙雲等人抵達了下邳。
“溫侯。”
“戰況如何?”
魯政開門見山的問。
他知道呂布喜歡聽恭維之言,所以是故意叫的呂布‘溫侯’。
呂布聽到‘溫侯’二字後,喜不自勝。
“敵軍兵力雖遠在我軍之上,但我軍未嘗一敗!”
呂布朗聲道。
魯政聞言目露滿意之色,然後讓趙雲,徐榮率軍去夜襲袁術營寨了。
“府君……不對,我現在應該叫魯司空,或者……”
呂布搖了搖頭。
他話未說完,就被魯政給打斷了。
“無妨!”
“叫甚都一樣!”
“你若是願意,叫賢弟都行!”
魯政淡然一笑,擺了擺手。
呂布聞言剛想說還是叫賢弟親切,就被陳宮瞪了一眼。
魯政現在什麽身份?
賢弟也是你能叫的?
魯政這樣說是跟你客氣,你還當真了?
“我還是叫魯司空吧。”
“魯司空,初來乍到,你不讓將士們休整一番,就去夜襲?”
沉思片刻後,呂布問。
他雖感覺叫‘魯司空’很別扭,但誰讓他現在只是縣令,麾下就千余人呢?
“你這樣想,袁術也會這樣想。”
“我這叫攻其不意,出其不備!”
魯政面露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