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領!”十三部族中第二大部族弘吉剌首領蘭鍔德元右手撫肩行了一禮:“大首領,眼看長城即將修築完畢,月氏族和羌族與大秦關系逐漸曖昧,若是此戰不能拿下長城,別說進攻中原,恐怕以後就連河南地都守不住了···現此地已成要塞,易守難攻,若是接連受挫,恐怕到時候士氣萎靡,此戰這仗也就打不下去了,所以我們需要想想對策···”原來,眼看大秦的防禦工事逐漸完善,夾擊之勢初現,北部匈奴再也坐不住了,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打響了此次戰役,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戰役剛一開始就栽了個大跟頭。
看呼延和眉頭緊鎖沉默半晌,蘭鍔德元開口說道:“大首領,不如···讓那個中原術士試一試?”就在月余之前,從中原來了一個術士,稱有異術可助匈奴擊潰秦軍奪得高地,呼延和害怕有詐,便將術士軟禁起來,經蘭鍔德元一提醒,他才想起來此人來;
呼延和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帶他過來!”
不一會,兩名衛兵帶著一個儒生打扮的年輕人來到了呼延和面前;
“說吧,你有何良策破局?”
儒生嗤笑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屑:“大首領既不信任我,又為何找我相助?”
看這儒生如此態度,呼延和剛想發怒,卻被蘭鍔德元攔了下來:“哈哈哈,小兄弟莫要怪罪,畢竟時局不穩,我們與大秦勢如水火,而你突然造訪,我們有些警惕也是情有可原嘛···”
“誰說我是秦人!”儒生瞬間又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與秦人不共戴天!”
呼延和與蘭鍔德元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想必此人是那六國後裔了;
“唉~!小兄弟莫要惱怒,現在機會不是來了嗎?對了,還沒問小兄弟貴姓?”蘭鍔德元向前一步拍了拍儒生的肩膀;
“吾乃趙氏宗親,你們可以喊我元隱!”
兩人聽罷一愣,心中了然,呼延和難得的露出笑容:“哈哈哈哈,原來是公子啊,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海涵啊!”說著他還學著中原人的禮儀拱了拱手;
“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我自幼師承巫門,學的一身祝由術,可讓你們的士兵和戰馬勇猛無比、悍不畏死!”
“哦?!”呼延和二人一臉驚訝,早就聽聞中原有能人異士、隱世宗門,可他們卻不知為何皆避世不出,也從不輕易參與各國紛爭,如今面前就出現一個,讓二人有些激動,若是有異士相助,勝算也就大了很多;
“可是···要塞易守難攻,即便將士們悍不畏死,恐怕也會損失巨大,公子可有···可有其他良策?”此時的呼延和趕緊躍身下馬,態度恭敬了許多;
“自然!那裡!不是還有數千勇士嗎?”說著元隱指了指剛才交戰之處;
呼延和嘴角抽動了一下,那裡遍地都是剛才被秦軍擊殺的騎兵屍體,哪兒有什麽勇士啊;
“呵呵···公子莫要說笑了···”他以為元隱是在譏諷他帥軍無能;
“不不不!我能讓他們重新站起來,他們可是一股騎兵啊···”元隱的臉上慢慢浮現一絲陰險的冷笑,看的呼延和二人打了一個寒戰。
整個下午,雙方都沒有貿然出兵,匈奴大軍也原地扎營,擺出一副打持久戰的姿態,秦軍這邊更是不怕,糧草輜重從後方源源不斷的運來,反倒是對匈奴不利;
秦軍大營,主帥營帳內,看著悠然喝茶的蒙恬,扶蘇有點著急,他不解的問道:“蒙將軍,今日我們已然佔了上風,將士們士氣大振,為何不乘勝追擊?這匈奴大軍經過一番休整,已經沒有這不是白白喪失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嗎?”扶蘇作為北方監軍,有權利提出自己的意見;
他與蒙恬關系匪淺,說話更是毫無遮掩,蒙恬並未因為扶蘇的質問生氣,他緩緩的說道:“公子莫急,現在我們守著要塞,當然要發揮它最大的優勢,既然易守難攻,我們就這樣守著,消耗他們的同時,正好也磨一磨他們的耐心,若是我們貿然追擊,恐怕會損失慘重,今天雖然小勝一局,但對匈奴大軍的打擊並不大,只是折損兩千多騎,不夠!”
“可是···”
“公子安心,這次的機會並不是什麽好機會,丟了也就丟了,後面會有更好的機會!”
塞北的夜寒冷無比,山谷中時不時的傳出陣陣獸吼,月光下幾道黑影迅速躥到了屍堆當中,正是那些覓食的狼群,就在它們對著屍體大快朵頤的時候,旁邊一具屍體輕輕顫動了一下,機敏的狼群向那具屍體看去,看了一會發現又沒了動靜,隨即低下頭繼續撕咬,正在這時,那具被撕咬的屍體突然伸手抓掐住了那頭正在拖拽自己內髒的成年巨狼,還沒等那巨狼掙扎,哢嚓一聲,它脖子一歪沒了生機,就在群狼反應過來想要反擊的時候,它們驚恐地發現,數以千計的屍群全都緩緩的站了起來!
匈奴大軍營地前,一個巨型的火堆劈啪作響的熊熊燃燒著,元隱身著祭祀裝,頭戴烏羽冠,一手持幡、一手搖鈴,口中念念有詞,盡是一些晦澀難懂的咒語,呼延和眯著眼看著元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的身後,正是那整裝待發的十數萬大軍!
“來人!”聽到大首領的召喚,一名副官趕緊來到他的身邊;
“把公子給的異香分給各營點燃;”說著,他拿出了一袋棕色丹丸遞了過去;
秦軍大營,將士們經過白天緊張的應戰早已疲憊不堪,陣陣酣睡聲從帳中傳出,高處哨所的哨兵卻是一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正值戰時,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就在他們眺望遠方星星點點的營火時,一陣異響從不遠處傳來,他們立馬開始警惕,只見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晃動,接著是兩個、十個、千個!
哨兵們嚇壞了,慌忙高喊:“敵襲!敵襲!”接著鑼鼓聲大響,軍營內霎時間亂作一團;
但蒙恬手下的將士也非庸兵,場面很快就恢復了秩序,可當將士們看清那數千個越來越近的身影時,卻一個個嚇得呆立當場,那些身影正是白天被他們擊斃的驍勇騎兵,此時的他們有的頭上還插著箭矢,有的胳膊被鐵蹄踩碎,有的胸膛破裂內髒掛在外面···他們胯下的戰馬亦是如此,它們一個個口中流淌著腥臭的粘液,不斷重踏的馬蹄顯得很是暴躁···
“放···放箭!”
咻咻咻, 又是一輪齊射,可那些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家夥中箭之後卻沒有絲毫影響,依舊毫無畏懼的向前衝鋒!
“盾兵槍兵列陣!準備迎敵!”高台上,步兵統領胡猛親自指揮,傳令鼓隨之咚咚作響,這時,他看到匆匆趕來的蒙恬扶蘇二人,也只是胡亂的拱了一下手就把注意力繼續放在戰場之上,這樣的敵人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他也是頭一次得見,不由得有些緊張;
“胡統領,這是什麽情況?”看到下面的情況,扶蘇也是大驚失色;
“公子,末將不知,看他們悍不畏死,不知疼痛,就算身體洞穿、內髒散落也是絲毫不影響作戰,末將還從未見過此等可怖之人!”
秦軍步兵陣很快就與屍體大軍短兵相接,一開始,在盾兵與槍兵的完美配合中還能勉強與之抗衡,但隨著後面屍體大軍不斷的用肉體前湧撞擊,步兵陣很快就出現了潰敗的勢頭;
“不好!快令人把庫房中的油全部搬出來,不論是煤油還是吃的油!快!”蒙恬此時沒有了以往的鎮定,他大吼著下令道;
身旁的副將不敢怠慢,立刻帶人向庫房奔去!
匈奴大營,元隱遠遠看著秦軍大營已亂作一團,他猛地轉頭看向呼延和說:“時機已到!出兵!”
“勇士們!為了我們的部族!給我衝!!”呼延和振臂高呼,匈奴大軍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各個雙目赤紅,嘶吼著向秦營衝去;
看著瘋狂的匈奴勇士,又看了看元隱那蒼白疲憊的側臉,呼延和不禁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