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遵本能的提高了警惕,但幾乎一瞬間他就想到這個人是誰了,趙遵從馬上跳下來迎著紅衣衝了過去。
二人在雨中相遇緊緊地擁吻在了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你這個偷心的賊!我忘不了你,忘不了!”劉貞的小拳頭敲打在趙遵的胸口還挺疼,但這種疼死幸福的,趙遵捧著劉貞的臉憐惜的吻她的唇:“傻丫頭,傻丫頭!”
二人摟在一起任由雨水將他們淋濕淋透,衝刷掉他們之間的隔閡與誤會。
余雷打著傘站在遠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其實趙遵出發去雲中的第三天劉貞就找來了,此後隔三五天就來一趟,余雷等一眾軍官多少知道她和趙遵的關系,許諾她,等趙遵回來就派人去通知她。
結果趙遵回來的突然,又急於處理一些事情,就把這事給忘了。巧的是今天趙遵前腳剛走,劉貞就到了,兩個人又錯開了。為此劉貞大發雌威把魯誠他們都給嚇跑了,隻留下余雷一個硬著頭皮伺候著。
趙遵和劉貞在雨中站立良久,有說不完的情話,後來雨都停了,有些小兵偷偷的跑到營門前看熱鬧,衛兵們都喝止不住。
劉貞一身紅衣濕透了貼在身上,很不雅觀,趙遵便讓余雷套車,他親自駕車先送劉貞回長安。劉貞這幅樣子沒法回家,趙遵把車趕到了自己府上。
老管家見少爺終於回來了,又高興又生氣,剛要抱怨幾句,卻看到劉貞從車篷裡走了出來,立刻轉怒為喜,讓老婆子燒薑湯煮熱水。
劉貞是小姐身子經不住風雨,上次淋雨生了一場大病,趙遵不敢大意,又讓廚娘煮了一碗湯藥。
劉貞梳洗一番又喝了藥,睡到了掌燈時分才醒,二人燈下訴說離別的相思,劉貞全然是熱戀中的小女人心態,話裡話外全是與趙遵的情愫,說到氣的地方又忍不住掐了趙遵兩把。
趙遵則把分別後去雲中郡買馬的遭遇毫無保留的說給了劉貞,聽得劉貞幾度變色,最後劉貞歎道:“你啊,總是有那麽多正義感,多危險啊!而且你怎麽敢擅作主張和匈奴人媾和呢?萬一讓我……讓皇帝知道了,是要殺頭的!”
趙遵道:“那種情況下保命是第一位的,幾萬人的身家性命怎麽能用財物衡量呢!再說兩國開戰是遲早的事,這種局面很快就能改變。”
二人情意綿綿的吃完晚飯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劉貞走不了了,老管家收拾了一間乾淨客房讓她住下,第二天二人攜手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遊玩,趙遵已經有很久沒這麽輕松過了,他們先在西市吃了胡食早點,又到東市買了水粉胭脂,在朱雀大街上享受著長安獨有的繁華。
劉貞的小嘴一直沒閑著,走到哪兒吃到哪兒,走著走在趙遵一抬頭看到了龍祥賭坊的招牌,隨口問道:“對了,那日你為何會出現在龍祥賭坊啊?”
劉貞微怒道:“那天我的閨中好友心情煩悶約我到龍祥賭坊賭幾把散散心,後來她喝多了只能留宿在客房,半夜她吐了一地,我去叫仆人的時候聽到了你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你在乾壞事!”
“我是冤枉的,那幾日我正潛伏在龍祥賭坊調查臧豹,巧了那夜也遇上一個女酒鬼,她抱住我不放,我身不由己啊!”
劉貞醋意大發:“你還說,摟的那麽緊還說是身不由己!”
趙遵突然想到了什麽,問:“你可認得王氏?”
“誰是王氏?”
“就……就是我樓的那個女人!”
劉貞的臉拉了下來:“你竟然還對那個老女人惦念不忘!”
“哪跟哪兒啊,那天王氏酒後吐真言,說要殺了她丈夫,征南將軍馮異!”
“她殺自己的男人,自有國法懲治她,要你操心!”
趙遵見劉貞眼眶紅了,心道這女人淚窩子真淺,拉著她的手說道:“妹子,這個馮異和我們有莫大的關系!此人的父親乃是開國元勳,在先皇統一天下的戰亂中死在了神佑軍手上,他視北護軍為殺父仇人,幾次三番公報私仇陷害北護軍,北護軍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全拜他所賜。這等短視之輩,竟做到了征南將軍之位,不知有多少軍人為此要丟掉性命。那日王氏話裡話外隱有冤屈,似乎是馮異害死了她的前任丈夫霸佔了她,你想啊,如果拿到馮異犯罪的證據交給禦史言官,說不定可以扳倒這個害群之馬!不然北護軍將永無寧日。”
劉貞不關心北護軍和馮異的私怨:“只要你自愛便好,我托朋友幫你打聽一下就是了。”
兩人一直玩到日頭偏西,趙遵才把劉貞送回府上。
“你的父兄還沒回來嗎?”
劉貞搖頭道:“家父前日來信說還要好一陣才能回來呢。”
“那你府中何人主事啊!”
劉貞指著自己的小鼻子說:“就是我啊。我的家我說了算。”
“難怪你敢夜不歸宿!劉兄也真是大膽,怎麽能留你一個女孩獨自守家!”
劉貞不服氣道:“怎麽?你瞧不起我們女人!本朝歷來是二聖共治天下,沒人敢小覷女人的本領!”
趙遵笑道:“我哪敢小看你啊,是怕沒人照顧你,好啦,你兩天沒歸家了!記得幫我打聽王氏!”
“不許再提她!”
趙遵離了劉府趕往鎮河觀,終於在閉門前趕到了,守門的小道士不記得趙遵了,好在銀冠道值守前殿,把趙遵親切的讓進了偏殿落座。
“前幾日觀主師兄還問起趙施主,說很久沒見你了,不曾想還真把念叨來了!”
“天師在觀上嗎?”
銀冠道作難了:“哎呀,不巧,近日師兄到渭州布道去了。”
“可惜,這次聽不到天師的教誨了。”
二人閑談幾句,銀冠道突然高深莫測的來句了:“趙施主有近百日未來了吧。”
趙遵點點頭:“道長好記性,算是今天九十天掛零!”
銀冠道從懷裡取出一卷書冊,道:“非是我記性好,是觀主師兄將貴客用藥的時間藥量分別抄寫數份交給我們這些主事,他太忙了,有時候顧不上,吩咐我們替他想著點。施主上一次取藥是三個月前,算用量差不多該吃光了吧!”
“天師真是有心啊!時時刻刻想著我們,我這藥啊,一個月前就……嘿,就吃光了!”
銀冠道故弄玄虛道:“趙施主,這個藥你得按量啊!”
趙遵道:“這陣子去邊郡跑了點買賣,北方的妞野啊,嘿……是吧,哈哈!”
“那趙施主對觀主師兄賜得藥還滿意嗎?”
“滿意!太滿意!”
其實黃裳真人給的那幾瓶春藥早就讓余雷拿去換軍需去了,銀冠道哪裡知道,讓小道士取來預備好的春藥丸。
“趙施主是鎮河觀的大恩主,以後有任何需求直接開口便是!”
趙遵如接聖旨一般接過了藥瓶:“這怎麽好意思啊。說罷奉上了一個布包,布包裡是兩根上好的人參,銀冠道是識貨的,命人收下了兩根拜年人參。
趙遵感歎道:“修道清苦啊,上次來見道長你的發簪用了多年都老舊了,趙某特意從西市玉器鋪買一根上好的白玉發簪,還請道長笑納!”
這根發簪也是趙遵預備好了的,碰上銀冠道送銀冠道,遇見鐵冠道送鐵冠道,老道見趙遵奉上的玉簪晶瑩潤白,乃是上等的羊脂玉,忙收進了袖子裡:“又讓趙施主破費了。”
收了趙遵的好處,銀冠道更客氣了,趙遵借機說:“道長,我在長安有幾個相好,剛回來這幾天有點應接不暇,感覺腰酸無力,您看能不能……”
銀冠道神秘的點點頭:“隨我來!”
銀冠道在鎮河觀地位很高,他直接把趙遵領進了丹房,翻箱倒櫃的不知在找什麽東西。趙遵借機把鎮河觀的丹房上下看了個遍,這棟小樓分為兩層。
一樓擺滿了各色的儲物櫃、閣子和箱子,空氣中彌漫著沁人的藥香,通往二樓的隔扇門上落著重鎖,樓上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在這兒!”
銀冠道的話語聲令趙遵收起了眼神,“道長,您找著什麽了?”
銀冠道從一口躺箱裡取出了一個紅色瓷瓶,上面沒有寫名字而是畫著一條盤龍。銀冠道鄭重的將瓷瓶交到了趙遵手裡:“趙施主,這可是鎮河觀的寶貝,等閑的人拿十倍的黃金來求藥觀主師兄也未必贈予,您是我們觀的恩主,師兄吩咐過如果你有需要可自來取!”
趙遵打開瓷瓶聞了聞,果然異香撲鼻,融合了各種珍貴藥材:“好藥,好藥啊!不知這仙丹是何名字?”
銀冠道搖了搖頭:“此丹乃師兄獨創,成丹之日起師兄便不曾賜名,外人也多不知此丹。而且煉成不久師兄便封爐不再煉製了,就剩下這幾瓶壓箱子底,金貴著呢!”
“如此好藥,為何不再煉了?”
“師兄沒有說明,不過聞此藥味便知裡面有大量的名貴藥材,煉製不易,成丹數量也少,如果長安城裡的貴人都來求藥,供不應求肯定會得罪人,乾脆就不煉了!”
“可惜,可惜了!這藥的藥性如何?”
銀冠道陰陽怪氣的笑了笑:“放心吧,這藥可有勁了,包你滿意!而且男女皆可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