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有些古怪地看著糜玉兒道:“我這話是這意思?我只是告訴你,你這樣老往我這裡跑,劉備會嫉妒,會生氣。”
“雖然你糜家特殊,你要經常拋頭露面。”
“但是,你老接觸我,老問我意見,而我的大哥臧霸又和他是敵人。”
“他肯定會不好受的。”
糜玉兒下意識地就想說:“他不會的,我之前被你綁架,他都沒有問過半句。”
可話到嘴邊,她腦海裡猛然浮現自己被張遂親吻的照片。
糜玉兒耳朵泛起紅色,轉身就走,沒有再說話。
張遂也沒有送她,只是朝她喊道:“這些石料,你要好好幫我搜集,而且越多越好!”
糜玉兒遠遠地嗯了一聲。
張遂這才回到屋子裡,繼續整理之前穿越的所有知識。
讓他沒有想到,他正整理的認真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張遂抬起頭,沒好氣道:“不是說了?要敲門——”
下一刻,他的臉色有些尷尬。
竟然是臧霸!
張遂忙站起身道:“大哥,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張河和張謙那兩個小子!話說,大哥,你怎麽親自趕到了?”
臧霸也不生氣,而是笑眯眯地道:“我來特意感謝你的!你那機械鍾,我非常喜歡!”
“有這東西,以後就不用擔心計時不準確的問題了!”
“十一郎,你小子可以!有好東西,沒有藏著掖著,還想著我!”
用拳頭輕輕捅了下張遂胸口,臧霸笑罵道:“之前都不知道你小子還有這等絕活!說吧,還有什麽才能是沒展示的?”
張遂腦海裡浮現有關臧霸的記憶。
的確如史書記載一般,非常隨和,也非常講義氣。
暫時,跟著他是不用擔心被殺。
而既然選擇暫時跟著他,自然要幫著他發展了。
根據史書記載,臧霸在兩三年後還會打下琅琊郡,然後和呂布共同對抗曹操,然後戰敗於曹操,又過了幾年,因為曹操一直無法對青州和徐州兩地把控,他才選擇了臧霸來管理。
從此,臧霸正式將青州和徐州兩地納入版圖,開啟了國中國治理。
就連曹操和曹丕都無法對他過多干涉。
亂世之中,如果有這樣一座靠山,那足夠了。
至少於他張遂而言,足夠了。
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活著。
這之後,再慢慢考慮其他的事情。
想到這,張遂拉著臧霸就出門道:“還真有東西讓大哥你看。我這有一套管理百姓的方法,只要按照我這個做,不說別的,我們治下的人是不會餓肚子的,而且,還能有糧食富余,為以後打仗提供足夠的糧草!”
臧霸很是懷疑。
張遂來他名下也有兩年多,他也沒有發現張遂有這個能力啊!
不過,他並不是那種根據印象就直接給人下判斷的人。
他還是跟著張遂走著。
兩人來到牧陽鎮外。
看著漫山遍野的人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有人在開墾荒地。
有人在挖水庫。
有人在挖溝渠。
甚至於,連那些七八歲的小孩,白發蒼蒼的老人都在!
臧霸吸了口氣,一臉不可置信地對張遂道:“你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讓這裡的百姓這麽聽話?這麽勤勉!”
張遂笑眯眯地將工分製說了一遍。
臧霸目光呆滯地看著張遂。
他完全不懂!
但是,他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一直到張遂講完,他才摸了摸腦門,對張遂道:“那什麽,十一郎,我怎麽感覺你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我就覺得你跟我就一個樣子,是個大老粗,雖然是士族弟子,但是只會舞刀弄槍。現在發現,還是我太嫩了一些。”
張遂一臉認真道:“不管我怎麽變,你都是我大哥!”
臧霸迎著張遂的視線,用力點了點頭。
他不是那種矯情的人。
拍了拍張遂的肩膀,臧霸道:“這樣,十一郎,這裡,你選一個人繼續按照你之前說的做。你跟我回去,你負責我們整個開陽這方面,怎麽樣?”
“我這段時間正愁呢!”
“我不懂這些。”
“二弟三弟等人,他們也不懂,他們都是跟我一樣,都是大老粗。”
“讓我們治軍可以,讓我們做這些,真實頭疼!”
“你在這裡乾得如火如荼的,他們幾個,一個個在那裡瞎搞,搞得大家把我們都當成真正的山賊。”
“很多地方,人都跑了一半了!”
“我們雖然佔山為王,可我們是正規的軍隊啊!”
“我們現在是沒有機會,一有機會,我們還是要回歸朝廷的。”
張遂聽臧霸這麽一說,略作沉吟道:“我做也行,但是,大哥,你要永遠相信我!你要是對我不放心,覺得我可能別有心思,那我就不去了,我不想將來因為權力之爭傷了和大哥你的感情!”
臧霸一巴掌拍在張遂的後背上,將他拍得一個趔趄道:“跟了我好歹也有兩年多,我什麽人,你還不清楚?你盡管做,誰質疑你,我給他一巴掌!”
張遂見臧霸這麽說,這才道:“那行!”
張遂立馬回去收拾東西,然後任命一大隊隊長張迅接管自己的位置,他則帶著大壯三個鐵匠跟著臧霸回去。
張遂一回去,立即將工分製、還有戶籍製、重組大隊、屯田製製寫了出來。
臧霸剛好要將張遂的職務任命頒布到所有名下十一個山頭。
臧霸便將這兩份文件謄寫了十遍,然後一起送到各處。
而另一邊,糜玉兒帶著淡淡的失落趕回郯城糜家。
張遂判定劉備必失敗,而且會失去徐州。
若是他一人,她倒是不會如此失落。
而是這幾天,她聽到陳群也說過這事兩三次。
但是,劉備都沒有采納。
如今劉備徹底接手徐州牧,那他更不可能放棄。
該怎麽辦?
真的要讓糜家數代的積累,被劉備一朝揮霍殆盡?
“小妹,你回來了啊?去哪裡了?整天看不到人影!”一聲嗔怪響起。
糜玉兒從失落中回過神來,抬起頭,看向聲音方向。
只見糜竺正笑眯眯地陪著一個戴著面紗的身影聊天。
客廳中央, 擺放著幾大箱子,都是各種綢緞,衣物,還有金銀珠寶。
身影不是別人。
是劉備的妾室甘氏。
糜玉兒和她見過幾次,聊得還可以。
甘氏和先徐州牧陶謙的正妻是同族親戚,而且,甘氏是書香門第,小家碧玉,說話溫溫柔柔的。
糜玉兒面紗下的俏臉有些不好看。
劉備這人還真會做人。
正常情況下,誰會讓一個妾室來向正妻送禮物的?
他卻做了!
這是他向自己表明態度,甘氏不會搶奪自己正妻的位置,以後也不會給自己使絆子,讓自己放下心來嫁給他。
若是以前,她肯定會很高興。
可現在,她卻高興不起來。
剛才嗔怪糜玉兒的是糜竺。
甘氏見糜玉兒進來,忙站起身迎上去,甜甜道:“姐姐,你回來了?這些都是夫君親自給你挑選的,你看看,然後挑選一些,我讓人拿去修改,然後給你們成親用。”
糜玉兒衝甘氏擠出一抹笑容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這事,待會再說。”
說著,拽了下走過來的糜竺袖子,道:“阿兄,你過來下。”
糜竺臉色直接垮了下去。
甘氏雖然是女人,但是,她這次來代表的是劉備。
自己這小妹,竟然不笑臉相迎,還叫自己走!
跟著糜玉兒到客廳後面的一間房子,糜玉兒這裡還在關門,糜竺呵斥道:“小妹,你又在胡鬧什麽?”
糜玉兒關好房門,這才壓低聲音道:“阿兄,這聯姻,不能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