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狩獵北美 第8章 勞工們的選擇

正如林獵所說，即便這些活下來的勞工，能夠乾到這段鐵路修築完成時，等待他們的結果恐怕依然不會太妙。而他們當中，很多人勞作只會償還債務。

所謂的債務，便是他們從國內來這裡的船票錢。很多不遠萬裡來此謀生的華工，往往沒等他們償還完債務，便倒在修築鐵路的工地上，被埋在無從尋找的地方。

例如跟林獵一起‘招募’到這裡的勞工，他們下船後在加州的三藩市短暫停留。待身體稍有好轉，他們便被所謂的買辦，介紹給鐵路承包商。

而買辦給他們介紹工作，同樣需要抽取傭金，而承包商招募他們，自然也是因為他們廉價且乾活勤快。唯有他們，從來只有被選擇的權利。

抵達食堂，正在埋頭乾飯的勞工們，看到林獵一行走進食堂時，臉上表情多少顯得有些複雜。在這些勞工看來，他們很害怕這種不受控的情況。

說的直白點，他們都很安分，那怕被欺凌剝削，只要能活下去，他們都會咬牙堅持。現在營地的監工被全部殺死，那他們又將何去何從呢?

面對一眾勞工流露出的表情，林獵也很直接的道:“諸位想必都知道我是誰，那我就不過多介紹。等下我會離開，但我會給你們兩個選擇，希望你們慎重考慮。”

決定來營地複雜跟尋找同伴時，林獵便知營地有三百多名勞工。可這次過來，卻發現人數已然降到三百以下。消失的那些勞工，結果不言而喻。

來食堂前，林獵特意找林躍虎等人交談，詢問他們是否願意跟自己乾。那怕林躍虎等人也心存顧慮，可他們知道林獵現身那刻起，他們其實就別無選擇。

等到營地遇襲的事傳開，不出意外的話，會有大批的賞金獵人，會搜捕林獵的行蹤。而這些所謂的賞金獵人，他們其實都有很多身份。

有時會客串保鏢，有時也會客串馬匪。總而言之，這是一群追逐冒險跟為金錢而奔走的人。類似這樣的人，在如今尚未被完全開發踏足的西部地區很常見。

見林躍虎等人答應，到時跟自己一起離開，林獵也很直接的道:“虎哥，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可樹挪死、人挪活，繼續留在這別說賺錢，能活著離開就該慶幸了。

至於接下來我們去那，我自然會想辦法安頓好你們。只要咱們敢拚敢乾，總能闖出一番天地。那些白皮豬玀能當馬匪，我們為什麽不可以呢?

這裡跟國內不一樣，我們只要去他們暫時管轄不到的地方生活，總能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再者我們有槍有馬還有人，那些白皮豬玀敢招惹，那就跟他們玩命。”

聽著林獵的講述，年齡跟他一般大的何友誠，也難得好奇道:“獵哥，這裡人生地不熟，我們離開營地的話，真能找地方安頓下來嗎?”

“放心！有些事，我現在沒法跟你們講太多。我唯一能告訴你們的是，咱們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只要你們不做虧心事，我喝乾的，就絕對不讓你們喝稀的。”

“好，獵哥，我跟你走！”

隨著年齡最小的林興言還有林義洋，都表明自己的態度。當初一起過來的五個同鄉，也都選擇加入林獵麾下。這也意味著，林獵終於有了幫手。

留下一人照顧剛剛蘇醒的林興言，林獵又安排兩人去打包一些東西。反正營地有二十多匹戰馬，用來騎乘跟馱運貨物，想來還是沒什麽問題。

帶著林躍虎跟何友誠來到食堂，林獵也沒任何遲疑，很快繼續道:“營地這些監工，平時怎麽對咱們，想必不用我說，大家夥心裡都有數。

我殺他們也是為復仇，可會不會牽連你們，我心裡也沒數。可這些洋人，如果還要修鐵路的話，那他們肯定還會需要人手。這意味著，你們還能繼續幫他們乾活。

但我跟虎哥他們，已經決定離開這裡。至於離開營地，往後能不能活下來，我也不敢保證。但我覺得，堂堂七尺男兒，我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

想留下的，等下我會留下些糧食，你們自己做飯吃，等過兩天會有補給隊過來。想離開的，一柱香的考慮時間，願意的就到食堂外集合，但將來是死是活我也不敢保證。

我唯一能保證的是，跟我走的人，我會一視同仁。只要你們不背叛，那麽我也會想辦法讓你們活下來。只要能活下來，賺錢的事將來總有機會的。”

說完這番話，林獵也沒管這些人做何選擇，直接帶著林躍虎跟何友誠離開。等三人來到食堂外，林躍虎也很好奇道:“阿獵，你說他們會跟咱們走嗎?”

“等等看不就知道了！其實對我而言，這次回來除了復仇，就是想把你們帶上。其它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畢竟跟了我，往後怕是要過刀頭舔血的日子啊！”

做為不受待見的外族，林獵非常清楚想在混亂的西部生活下去， 唯有殺出一條血路跟威名才行。那怕他現在實力很弱，可只要努力就有機會。

令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前腳離開食堂，後腳便有兩個年青人起身，在其它勞工略顯震驚的注視下離開。看到出來的兩人，林獵三人也有些意外。

而林獵雖意外卻笑著道:“海哥，你跟阿坤真想好了?”

“想好了！大不了一死，繼續留在這，怕是早晚也會累死。”

為首年齡稍大的年青人，面對林獵的詢問，也很直白說出願意跟林獵離開的原因。在林獵看來，這兩人敢於賭一把，那麽林獵也不會辜負他們的信任跟期望。

等了一柱香的時間，令林獵震驚且無奈的是，願意跟他一起離開踏上未知之路的唯有不到三十人。剩下那些沒走出食堂的，同樣意味著他們做出了選擇。

沉默許久，林獵也沒再多說什麽，看著已經打包好戰利品的眾人，他也很乾脆利落翻身上馬道:“大家夥跟上我，咱們出發，上路！”

那怕夜間趕路很危險，可林獵製作了眾多火把，又準備了數盞馬燈。有這些東西提供照明，林獵一行夜間行進，自然不用擔心看不見路的問題。

雖然可以等到天亮再離開，可林獵覺得唯有連夜出發，等到天亮時應該能走到山林地帶。到時隊伍往山裡一鑽，別人再想尾隨追擊搜捕，都會變得極其困難。

在隊伍沒鍛煉出來前，林獵還不想跟大批的搜捕隊或賞金獵人交鋒。這也意味著，將這批人帶進山裡後，他還會在山裡待段時間，再找合適的位置真正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