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的要苟嗎?
沒錯,但是一味的苟不是苟,是懦弱。
當浪則浪,當苟則苟,松弛有度,乾活不累。只有苟和浪結合,才能顯出苟的價值。
“什麽事?”
“扶南王國的太平道領袖查毗烏來見大使了。”
“查毗烏?就是那個在前任領袖木斯杜四年前被捕殺之後接任的本土人?”
“是個硬角呢。”
趙玄領著李淨來到了會客廳。
會客廳中三張沙發圍著一張茶桌。主位上是馬謖,他一個人坐在寬敞的三人座沙發上,兩個單人次座上分別是舒龍準將和一位身材高大的較胖的中年男子。小米坐在馬謖後面的小板凳上,拿著一個板子記錄著。
男子肉肉的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任誰見了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溫和的大叔。
某種程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
投身太平道之前,他只是一個農村中學的老師,在因為表姐的關系被派到高盧公費留學了一趟回來之後,就加入了太平道。
但你若是被他的外表欺騙,就會吃大虧。
能夠成為少有的非太平道國留學生出身的一國太平道領袖,足以證明其非凡。
李淨嘿嘿一笑,熱情地伸出雙手走向查毗烏,沒錯,這就是要苟的時候。
畢竟,任誰在高棉的土地上,見到一位頂著一張和後世大名鼎鼎“去城市化第一人”、“馬克沁主義者”“近視治療專家”一樣的臉的男子,都會肅然起敬。
查毗烏驚得趕緊起身與李淨握手,剛剛因為馬謖和舒龍執意要讓李淨等人參加的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按理來說,李淨和趙玄級別根本不夠參加這種會議,小米雖然有記錄員的名義,但是也是不夠格的。
不過,經歷了火車上的事情後,馬謖和舒龍也把他們當作自己人。
情報部門之間內鬥是內鬥,但在異國他鄉采取合作的收益絕對是大於內鬥的。
馬謖和舒龍都是人精,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待到大家都坐定後,馬謖才開口道:
“查道友,麻煩您介紹一下扶南國內的太平道情況吧。”
查毗烏懶得解釋自己不姓查,開口道:
“感謝北方道友們的支持,我們在扶南國內的運動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和真臘國交界的叢林裡也形成了穩定的根據地,我們具有十分甚至九分的把把握在扶南取得全面勝利。”
李淨皺了皺眉頭,真是個難纏的家夥。
什麽都說了,又什麽都沒說。
李淨看了看其他人,發現都是同樣的反應。
無奈,舒龍開口道:“你手下有多少人,能夠作戰的有多少人。”
非常無奈,正常來說舒龍等人是不用這麽問的,五軍都督府和太平國際都有各國太平國際分支力量的情報。
可惜查毗烏上位以後,扶南的情報就變得模糊不清了。
查毗烏很坦誠,說道:“全國農村基本都有我們的人,也就是說,二百萬扶南人民有三分之二在我們的影響范圍,只要有槍,他們就是最好的士兵。”
如此開誠布公,馬謖倒是不太敢相信了,無他,太平衛隊四年前的情報還是太平道受製於擱在中間的真臘,被北約軍官指揮下的軍隊追得東躲西藏,全靠地道才能喘一口氣,如今就聽到取得了明顯優勢,這怎能讓他不吃驚!
馬謖雖然表面上掩蓋得很好,但是李淨還是能從他微微變粗的呼吸聲中感受到這份震驚。
查毗烏敏銳地注意到了,但他卻當作沒看到似的保持著臉上溫和的微笑。
李淨起身給大家的杯子裡添了一點茶。
這是在提醒馬謖注意形象。
馬謖也意識到自己有點破功了,嘿嘿一笑道:
“查道友功不可沒啊。”
查毗烏臉上毫不在意,而是忽然長歎了一口氣道:
“唉,可是當家了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啊。”
果然,大的在這裡。
馬謖又喝了一口水,才開口道:
“不妨說來聽聽,咱們太平道國深切地關注扶南人民的處境,一定會回應扶南人民的合理訴求。”
馬謖的話中用了用“回應”而不是“答應”,並在“合理”一詞上加重了語氣,顯然是在表達對查毗烏小動作的不滿。
查毗烏沉吟了一會,道:“現在北方的根據地比較穩固,因為真臘和扶南都是非軍事區,北約應該還沒打算掀桌子,所以真臘暫時只有對內鎮壓需求而沒有國防需求,我們短期內可以先用真臘軍隊的裝備。”
馬謖發出了一聲輕輕的鼻音,對查毗烏的識相感到滿意。
“雖然輕武器可以從真臘通過邊境地道運過來,但是重武器辦不到,扶南雖然行政混亂,但是邊防由北約教官帶著,紀律還算嚴明。”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等待著馬謖的回應。
馬謖沒有回答,而是舒龍開口道:“馬大使只是外交人員,從不摻和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這你得跟我這個武官說。”
舒龍的回答很精妙,既沒有回答查毗烏潛在的意思,也做到了對查毗烏的回應。
查毗烏不好繼續沉默,隻好再開口道:“我們希望太平道國能夠把火炮送到我們的根據,至少得能夠打破獵人城城門的火炮,如果能夠有岸防炮的話最好,我有點擔心北約的艦隊。”
舒龍知道查毗烏是在獅子大開口,也坐地起價道:
“可以可以,只要你們能夠操作得了,我們給你黃天三號列車炮都行。可是你們不會操作怎麽辦。”
“我們當然會操作,扶南太平道戰士都很聰明,什麽武器都能很快上手。”
“查道友,起義可不是請客吃飯。若是東西吃得太多,吃撐了可不好。”舒龍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您說得對,我剛剛確實考慮欠周了,每種重武器到來之後,我們打算各請一個排的教官來指導我們。”
“那可不行,”舒龍一本正經地說道,“總所周知,扶南和真臘是太平同盟和北印度洋公約在黃天三十四年為解決中南半島上持續了兩年的戰爭而劃定的軍事區之一,我們怎麽能知法犯法,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和平呢?”
“一個連。”
“這不是人數多少的問題。”
查毗烏咬咬牙,狠狠地說到:“這些重武器都是起義的寶貴資產,你說得有道理,那就都交給北方來的朋友操作好了。”
“那萬一他們病倒了,這些武器誰來操作呀?”
“再加兩成。”
氣氛中的火藥味瞬間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