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天朝 第28章：覆國的謀劃

“這個團體是誰?”

趙玄問道。

“自由民和大貴族。”

趙玄再次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想到剛剛舒龍的提醒，趙玄打算聽下去。

李淨的思路不由得飄回了那個中午在司聞寺和荀詡的對話。

“扶南畸形的經濟，使得國內形勢很容易受原材料出口情況的影響，甚至城市自·由民的大多數日常用品，都得依賴海外貿易進口。”

“而扶南王室的經濟支柱有兩個，一是皇家莊園，通過莊園裡生產的原材料出口換取貴金屬，二是關稅。這兩大支柱要想發揮效力，就必須得有能夠滿足需求的交通網。”

“扶南王室由於話語構建的不完整，只能以力服人而非以德服人，在此情況下其大部分經費都會用於支持暴力機關的正常運作，這就是說，如果入不敷出，又無法舉債的話，他們只會想著開源而不敢節流。”

“泥腿子一無所有，征他們的稅事倍功半;自由民會跑，湄公河沒有加蓋;只有莊園地產沒腿，貴族跑了也沒關系，扶南王自然會選擇拿貴族開刀。”

“至於如果貴族反對的話，誰來維護扶南王室，他們只要有錢，就可以讓暴·力·機·關維護他們的統治。”

“那自由民呢?他們受到什麽影響?”趙玄問道。

“您不覺得，扶南有三分之一的人住在城市裡，實在是太城市化了嗎?”李淨反問道。

趙玄一想，還真是，扶南要工業沒工業，要市場沒市場，居然能支撐得起三分之一的全國人口進城，確實有些神奇。

他轉頭看了看馬謖和舒龍，卻是毫不意外，早就明白了原因的樣子。

趙玄暗自感慨自己和上官的差距，看向李淨的眼神也帶了一絲仰視的意味。

真不愧是公爵家的。

“扶南的城市都是消費型城市，而不是工業型城市，之所以有這麽多人聚集在城市，完全是因為扶南貴族靠著原材料出口而賺了大錢，需要有大量的服務業工作者滿足自己和身邊的人的消費需求而已。甚至可以說，扶南幾乎所有的城市人口都是和毗耶普多羅城綁定在一起的。”

“只要我們的破襲戰略發揮效果，城市就會蕭條，而在不敢回危險的農村的情況下，他們只能蜷縮在城市裡感受著物資的短缺和生活水平的下降。”

“那你剛剛不是說自·由·民有腿可以跑嗎?”趙玄又問。

李淨還沒回答，馬謖先笑了起來。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他們跑過來，我們為什麽要接受他們呢?哈哈哈哈哈。”

確實，真臘懸而不決的地位問題，在這個時候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如果他們想要接受扶南跑過來的自·由民，可以，而且有很多合理的理由，比如兩國是宗藩關系，百姓移動很正常。如果他們不想要接受扶南跑過來的自·由民，可以，而且有很多合理的理由，比如兩國是宗藩關系，百姓不宜隨便移動，必須得宗主國同意。

舒龍插話道:“如果這樣子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李淨看向舒龍。

“不管查毗烏對我們的態度如何，自己實際控制的力量有多少，第一單交易他都得好好乾，這樣對內才能服眾，對外才能和我們繼續合作下去。而我相信，他的勢力絕對沒有到可以單乾的地步，不然今天也不用親自來見我們了。”

“所以，第一票要乾個大的?”趙玄捧哏道。

“對，我看乾脆讓他直接襲擊王都的港口和倉庫算了，交通網的破壞實質上是為了破壞原材料的出口，那還不如直接在原材料的集散地直接把他們都給燒了，然後等扶南收縮兵力到王都周圍之後再去襲擊鄉下莊園通往王都的交通網。”

趙玄一聽，馬上反應過來:

“當鄉下的莊園主們聽到王都的原材料都被燒了之後，他們可能會害怕兩秒，但一定會加班加點地生產更多的原材料來填補這多出來的市場份額，可當他們耗費資源生產完之後，就會發現他們根本沒法把原材料運出來。”

舒龍點點頭，繼續道:“而由於王都的倉庫裡王室的原材料佔大頭，在突如其來的財政損失下他們必然得加稅，到時候和剛好沒錢的莊園主對上，那就好玩咯。”

“但是王室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馬謖給大家潑了一盆冷水，“王室可以借債，向自由民、向北·約、向羅馬借債都有可能。扶南王室可能會缺乏流動性資金，但絕對不會缺值錢的資產。”

“這個我來解決，”李淨接話道，“我可以和外公說一下，這種有利於太平國的事情他應該會幫忙的，實在不行，讓楊家的財團下場也可以，他們背後有不少白波系方帥的支持。到時候直接讓他們答應扶南王室的借款要求，讓扶南王室沒想著再去借錢，等到莊園主都去擴大生產之後再斷掉他們的資金。”

馬謖愣了一下，楊氏財團他知道，就是那個白波軍系的bai shou套，但卻一時沒反應出李淨的外公是誰，直到看到趙玄複雜的表情才恍然大悟。

三司使，諸葛亮。

馬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諸葛亮這個名字，對馬謖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自從出生，他就被大賢良師張角下了禁止接觸諸葛亮的命令，之後的日子他很嚴格地遵循了大賢良師的要求，好在他大多數時候都在太平國際或者國外，和財政口的諸葛亮並沒有什麽業務上的聯系，倒也不會特別尷尬。

諸葛亮，也就此成了他記憶深處不願回想的名字。

但他很快就從回憶中脫身，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諸葛大方帥支持的話， 我們甚至可以激進一點，讓他安排幾家公司向扶南莊園主們多下一點訂單，提高他們的信心;或者在交通網斷裂之後搶購物資，加快王都物資短缺的到來。”

馬謖說道。

舒龍眼看氣氛不太對，便趕緊轉換了話題道:

“行，我看這件事情大有可為，之後的細節我們可以再討論。李中尉，你今天去接頭，有什麽收獲嗎。”

李淨也想到了這一節，馬上苟起來，跟著轉換了話題把今天聽到的轉述了一遍。

馬謖感激地看了一眼舒龍，開口道:

“我們來毗耶普多羅城都一周了，扶南王一直晾著我們，大概是因為還沒做好應對我們的準備。現在要讓毋丘儉和瓦勒裡安出席，想必是從他們那裡得到了一些保障，卻不知會是從哪邊來的?”

“我傾向於認為是兩國聯手，”趙玄還是按照剛才的規矩第一個回答，“北·約裡貴霜一直是老二，而老大薩珊與羅馬則因為亞美尼亞問題存在糾紛，他們天然具有同盟的可能性。”

李淨點點頭，也讚同道:“就像今天遇到的那種香粉，貴霜人分明是沒有忘記奇恥大辱啊”

阿爾達希爾，萬王之王，歷史上著名的天命之子之一。

在這個時空他依然穩定發揮，在擊退了二代天公將軍張文發起的遠征之後，拳打羅馬，腳踢貴霜，奠定了如今三極並立的格局，讓崛起不到四十年的薩珊波斯成為了當今世界第三強國。

“那看來，我們也得找個盟友咯?”馬謖道。

顯然，他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