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雖不懂,但看眾人表情和自己父皇的斥責,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大吼道:“你這小賊,安敢欺我?”說著還欲舉拳打去。
“三弟莫鬧!”李世民前面的華服男子忍不住斥責。心中也滿是失望:自己這三弟雖然是自己的堅定擁躉,但卻是個隻武功的莽夫。輸了並不可怕,但輸了還不認,還要動手那就丟人丟到家了,而且丟的可不僅僅是他李元吉的臉,更是自己的臉。朝中大臣誰不知道李元吉就是自己的人。
“孽障,還不趕緊坐下!”李淵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相比較那渾然不懼的年輕人,自己這三子真是貨比貨得扔。自己怎生出了這麽個玩意?若不是老大和老二俱是頂尖的人才,自己都要懷疑這老三是誰的種。莫不是隨了他娘??
見到老頭子發怒,李元吉這才忿忿不平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過也因此記恨上了盛利。
見到李元吉吃癟,盛利倒也沒有真的叫其把長案吃了,這裡畢竟是太極殿,現在當權的可不是李二。只是饒有興趣的盯著李世民旁邊的華服男子看了許久,看來這就是那個悲劇的主角,大唐隱太子李建成。
說句實話,若不是李二這個妖孽在,憑借李建成的手段和實力,不說開疆拓土,但絕對會是個優秀的守成之君。前期李唐未建立時也曾是個馬上征戰的好手,後立為皇太子後依舊能在大後方協助李淵處理朝政,並且知人善任采用魏征之計,招撫降眾、擒斬劉黑闥、平定山東等功績為李唐王朝的建立和統一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李建成也察覺到了盛利的目光,心中稍稍不喜,也不知是因為這人是李世民推薦的,還是因為剛才讓李元吉丟了面子。
“鹽乃國事,小郎君為國獻製鹽之方,可算解得國朝危機,於國有大功,孤欲賜爵。不知眾位以為如何。”李淵沉吟一番開口道。
“不可!萬萬不可!聖人!此小賊微末之功尚未證實!安能賜爵!”李元吉蹬得站起身來言辭激烈。
“父皇,兒臣也以為不妥,製鹽雖有大功,但我大唐以武立國,此子就算不凡,但無軍功就封爵位,恐難以服眾。”李建成也站起身子,本以為自己父皇不過是賞個文武散官的虛職,並不在意。沒想到居然是封爵。這可不行,一旦有了爵位哪怕是最低等的男爵也算的上是從五品的官職,足以成長為一個不小的勳貴世家。倒不是與盛利有仇,只是不想再增加自己那鋒芒畢露的二弟的底蘊了。
“誰說盛郎沒有軍功了?”李世民歪嘴一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從懷裡取出一份奏折和一份地圖,站起身遞給李淵。
眾人只見,李淵原本猶豫的神情頓時變了模樣:“哈哈哈!好!是我大唐的好男兒!”
李建成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這小子有啥軍功不成?還有那滿是血汙的羊皮地圖是何物?
“來人擬旨,秦王府盛利,為國獻製鹽之法,對敵斬突厥蠻子,為人純良,乃國之大才,遂賜開國縣子封地武功。”
李世民樂了,連忙按下盛利朝李淵拜謝。本以為父皇最多賜個開國縣男,沒想到居然如此大方,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大的驚喜居然是封地武功。這可是長安附近較為富裕的地方。
李元吉的臉都快扭曲成一團漿糊了,父親這是年老昏聵了嗎?區區白身就憑借一個製鹽和一封奏折就得了一個開國縣子,還是封地在關中腹地的縣子。武功縣可是京畿之地啊!怎可如此大方。
李建成想說什麽,就見李淵命內侍將奏折上的內容讀出來。
“武德九年三月初一,盛利同致果校尉尉遲寶琳於秦嶺山腳遭遇一支深入大唐腹地的精英突厥小隊,血戰拚殺,最終以一死四傷的代價擊殺突厥蠻子十七人,並活抓六人,繳獲戰馬二十余匹,並從俘虜腹股處尋得突厥各部落對大唐北境兵力部署圖一張。”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以往我們對戰突厥獲勝一般都是損傷極大,怎麽可能?就憑借這小子和尉遲寶琳帶十幾個年輕部曲就剿滅了突厥精兵?二哥!你可知謊報軍情可是大罪!哪怕你於國朝有大功!”李元吉大聲吼叫一臉不信, 這定是假的!李世民啊!李世民!沒想到你為這小子鋪路能做到這個地步!怕是你小舅子吧!真是愚不可及!你真當父皇老眼昏花了不成!
李淵也凝視地看向李世民:“二郎可有證據?”
“父皇可派人去我秦王府地牢看看,還有幾個俘虜還活著嘞。”李世民一臉灑脫,早就想到會有人不信,不然自己早就將那幾個突厥人當了人肉靶子,豈會讓他們活到現在浪費糧食?
李淵側頭在內侍耳邊吩咐了幾句,內侍就小跑出了太極殿。
內侍走後,太極殿內就陷入了極度尷尬的安靜,李建成的懷疑,李世民的淡泊,李元吉的不信還有朝堂上袞袞諸公各懷心思在此刻形成了一幅人世間。
盛利和尉遲敬德一左一右站在李世民身後,就像保鏢一般。尉遲敬德倒是無所謂依然一幅已經習慣了的模樣,盛利就不一樣,屁股的挺翹是幹嘛用的?不就是為了坐著更舒服嗎?悄悄移動了一下身形,往一旁的立柱靠去。李世民微微一愣,內心莞爾:還真是個膽大的,在太極殿中都如此疲懶。看來回去還得讓夫人收拾收拾。
人呀,一旦有了依靠便會懈怠。不知過了多久,李淵聽到一陣輕微的鼾聲不由得皺眉,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在太極殿睡覺!目光四處掃動,最終停留在李世民身後。少年身子微微傾斜倚靠在太極殿的立柱上,不仔細看還以為站的筆直。眼睛居然是微睜的,若不是有輕微的鼾聲,怕是自己也發現不了。
“武功縣子,睡得可香?”